丰都闻言当时脸色就是一暗,皱眉道:“殿下,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一个经商的,可不是什么正常事啊,至于这来历不明的酒水,殿下您务必要万万小心,不可轻易饮用啊!”
田不易不屑道:“那有什么,你没听来人禀报吗?现在战争时期,总有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做走私犯,发一些国难财,他们的酒水能有什么问题?对了,记得叫我元帅,不是殿下!”
丰都也不敢忤逆田不易,只好道:“那一会酒水送来之后,元帅请务必差人来试一试这酒水是否有毒。”
丰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赶紧让人把酒给我送来。”
不多时,两坛子酒水便送到了田不易的营帐之中。
“快打开!”田不易急忙吩咐。
酒坛子刚刚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便缭绕在营帐之中,让人心旷神怡,田不易闻到这个味道,当时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也不知道从哪里抄出来一个碗来,便到酒坛子里面舀酒喝。
“元帅大人,且慢!”
田不易恶狠狠地瞪着丰都,丰都一脸的无辜:“元帅,您刚刚答应过”
“答应了什么?你看这酒坛子上面的泥封丝毫未动,显然就是新酒,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
丰都苦着脸道:“怕就怕这酒水从出酒坊的时候便是冲着殿下您来的!”
田不易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但看着丰都的表情,觉得丰都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便叫来身边刚刚前来奏报的战士:“你来,喝一口。”
战士一脸的为难,丰元帅说着酒有问题,是有八九就是有问题,现在这位太子爷让自己试酒,不就是摆明了让自己去送死吗?
“怎么?你敢抗命?”田不易冷笑看着小战士,心道若这酒水没有毒,便是便宜了你,也算奖励你给我带来几坛子美酒,要是有毒,全当惩罚了你耽误我烫头!
小战士无奈,只好接过酒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随即摔碎酒碗,一脸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表情。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小战士的表情就没发生过变化,田不易和丰都凑到小战士面前,仔细盯着他瞅了半天,这新兵蛋子除了因为喝酒脸上有些红之外,一点异样都没,二人凑到他面前,他还打了一个酒嗝
田不易哈哈大笑:“你看,我就说这酒水没有毒!”
说着,便要抄起酒碗饮酒,可这时候他才发现,整个营帐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碗了,刚刚那个自己时刻备着的酒碗被小战士英勇就义的时候摔碎了。
田不易阴着脸:“把这小子给我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小战士闻言当时就脚底下一软跪坐在地上,丰都急忙阻止:“元帅,这孩子没犯什么军纪啊!”
田不易冷哼一声:“打碎了我的碗,就是违反军纪!没当众给他斩了已经是本宫仁慈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把人拖下去!对了,还得给我再找个碗来!”
丰都当时就急了:“元帅,五十板子非得把这小子给打死了不可啊,您要惩罚他,就少打他几板子吧!战前杖毙战士,不详啊!”
田不易摆了摆手道:“那就打他四十板子算了!”
丰都还想说什么,田不易冷冷地看着丰都:“你说少打几板子,本宫已经少打了他十板子,你可别得寸进尺!”
丰都无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小战士面如死灰一般被其他人架出去,听着帐外传来的阵阵哀嚎
这时,一个新鲜的酒碗送到了营中,田不易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抄起酒碗就在酒坛子里舀起了一大碗酒,田不易轻轻在碗边嗅了嗅,整个人立马容光焕发,轻轻嘬了一小口,然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丰都感到一阵不对劲,刚要问怎么了,便见田不易激动地咕咚咕咚地干了一整碗酒,然后二话不说又舀起第二碗酒水,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丰都还未来得急阻止,便见丰都已经把一整坛子的酒都干了,丰都感觉后脊梁有些发凉,那一坛子酒少说得有一斤多啊,这位太子殿下说干就干了?
田不易脸色潮红,酒劲慢慢涌了上来,摇摇晃晃地指了指丰都:“把把把那个那个走私犯嗝”
话未说完,田不易酒一头栽倒,鼾声如雷。
丰都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田不易究竟想把那个走私犯给怎么样,但看到田不易这副德行,显然是那酒水很合田不易的口味,丰都叫进来一个军士:“去,把那个俘虏的走私犯给好生看管起来,不准动他一根毫毛,好吃好喝地给我伺候着!”
月上栏杆,丰都正在地图上推敲自己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田不易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道“那走私犯人呢?”
丰都见田不易醒了,上前道:“在营里押着呢,元帅想见他?”
“把他带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便被几个军士给押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发国难财的家伙?”田不易居高临下道。
“回殿下,正是。”刀疤脸道。
“你看上去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个土匪。”
刀疤脸笑道:“早些年做了点打家劫舍的勾当,现在咱可是正经的良民。”
“你是良民?”田不易嗤笑道:“你个走私犯也好意思说自己试良民,你信不信本帅现在就能斩了你!”
刀疤脸笑道:“自然是信的,不过元帅大人可不舍得杀我,毕竟要是杀我的话,殿下也只有我那一车的货物,不会再有第二车、第三车。”
田不易老神在在道:“那车货物很是特别,想必我自己到了宁国也能打听到吧?”
刀疤脸摇了摇头:“那些丝绸布帛只是普通货色,大宁自然到处都有,但是那酒水可是只有山城产得,而且只有特定几个人才能从那酒坊里弄出酒来,不才我就是其中一个,而且那酒坊老板听闻齐国举兵伐宁,已经准备内迁了,要不是酒水太多,怕早就到了京城,可就算东西再多,他有个三两天也就搬走了,现在只有我能稳住他。”
田不易闻言一惊:“你速速回去稳住他!”
刀疤脸笑道:“元帅大人,你这兵营可是进出不易啊。”
田不易急忙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你凭这个玉牌,便能进出我兵营,不过我得派个人跟着你!”
刀疤脸道:“没问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田不易冷笑道:“你们这种商人不就是爱财么?本宫许你只要你能让他们稳住,等到我们到达山城,将山城拿下,你便能够得到一万两白银!”
刀疤脸为难道:“还请殿下立个字据,而且要盖上您的帅印。”
丰都怒道:“你少得寸进尺!”
田不易摆了摆手,真就写了个字据,盖上了自己的帅印,打发走了刀疤脸。
丰都满脸愠色:“殿下,帅印岂能随意使用?而且这人与你我向来不熟,你怎么能轻信于他?”
田不易摇了摇头:“如果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我倒是会疑心他是宁国的细作了,可你看他那副唯利是图的样子,就是个市侩商人。”
夜晚,一个空荡荡的平板车,载着两个人,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齐国大营,而齐国帅帐之内,也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