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这么多年来虽然征战不休,但同时却也是笔耕不辍,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抬起头,“索儿,当初某为你起名为索,其实是希望你能够对前路保持无尽的思索和求索。但是,没想到,居然却应了索字的另外一重含义孤单。”
程凯在一旁听了,也是不由点头。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这个“索”,不正是“离群索居”的“索”?关索前半生虽然也有母亲陪伴,但是却与父亲及一众亲人失散,岂不孤单?
关索也是低着头,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有想到父亲当年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竟然还有这样的深意。
“如今,你马上又要离开,去追寻属于你自己的道路。某虽然不舍,但是却也十分欣慰,索儿你终于踏上了求索未来的路途,所以某不会阻拦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心中所追寻的目标。”
略微停顿片刻,关羽沉声道:“从此以后,你便,字子达吧。”
“子达,子达。”关索喃喃了两声,这才颇为激动地向着关羽拱手行礼道:“多谢父亲赐字!子达必将坚持自己的道路,轻不言退!”
“嗯,很好。”关羽微微笑着轻捋美髯,颔首道:“子达,世民,现在时日已经不早。毕竟是两国相争,城上还有将领在看着,你们快些离去吧。”
“师父父亲,世民子达告辞!”
两人也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三国这个时代也不是那种像后世一般柔情的社会。即便几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却也只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默默思念,不会流露在众人面前,当下便是拱手告辞。
回到军中,赵康第一个迎了上来,当然也仅仅只是拽着缰绳,让马向前走了小小半步而已,低声道:“凯哥,索哥,不知道关将军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两国相争,总是各为其主的啊。”程凯叹了口气,不过却是立刻又笑着说道:“倒是师兄,这下终于有了自己的字,子达。”
“真的吗?”赵康高兴道:“那真的是可喜可贺呀!”
“行了,兄弟们一路行军,已经是疲惫不堪,我们这就速速进城吧。”程凯见士兵们有些躁动,唯恐出现什么意外。
“凯哥,关将军决定退兵了?”赵康惊问道。
程凯缓缓摇头,“师父那般英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儿女私情便荒废了国家大事,辜负汉中王的重托?”
刘备的汉中王爵位,江东方面还是承认的。但是刘备的皇位,却是不被承认,所以程凯现在还叫刘备为汉中王,而不是汉皇。
就好像袁术称帝之后,其余诸侯何曾称呼其为陛下?甚至不少都是直呼其名。
“那,关将军同意给我们留出一个口子,让我们进城了?”赵康追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程凯继续摇头。
“这……凯哥,那我们怎么进城?”赵康不解地问道。
“呵呵,小康,你说,我们是留在外面对蜀军威胁大,还是进了城对蜀军的威胁大一些?”程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赵康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应该是留在城外的威胁大一些吧?”
“不错,如果我们留在城外牵制,师父自然无法全心攻城。而凭借着全步卒,想要剿灭我们也不可能。所以,留在城外,对于蜀军的威胁要大上不少。”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进城呢?”赵康更加不解了。
程凯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对于蜀军而言,我军留在城外能够让他们更加难受。但是,对于我们而言,留在城外,又何尝不是更加危险的策略呢?”
“小康,你觉得,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咱们正面对上了蜀军,面对师父的军队,真的能够胜利吗?”
赵康闻言,虽然无语,不过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算是认同了程凯的说法。
“不过,我们虽然入了城,但是并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尤其是还承担着先锋的职责,不能进了城就算结束,还需要向朱然将军汇报,并且在附近县城组织防务,广发探马,防备蜀军设伏。”程凯看着赵康,“小康,你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
“啊?我?”赵康愣了,指着自己。
程凯笑而不语,缓缓点头。
赵康连连摆手,拒绝道:“不行不行,凯哥,我不行。还是让索哥去吧。”
“小康,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蜀军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秭归城,不会有多余精力处理附近县城的。而且,你也不需要出县城,只需要在城内调度各方就行了。”
“不是,凯哥,康倒不是怕危险。”赵康道:“即便是有危险,康也绝对不会后退的。只不过,要阻止这附近的防务,还要派发探马,某怕某做不来这些事情啊。还是让索哥去吧。”
“小康,你现在连县兵都不敢统帅,如何能够统领一军?更何况,还记得咱们来时遇到的那个县令吗?此人有大才,可以联系他,多多听取他的意见。”
“好吧。既然凯哥这么说了,那康一定做到最好。”毕竟是热血男儿,怎么可能没有些上进的野心呢?程凯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康自然也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拍着胸膛说道。
“嗯,这就对了嘛!”程凯欣慰地点点头,“小康,此去,你可有想好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赵康疑惑地挠了挠头,“刚才凯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组织附近县城的县兵,广发探马,防止蜀军埋伏,向朱然将军禀告这里的情况,然后还可以请邓范先生作为辅助。”
程凯缓缓摇头,“刚刚某所说的,只是你所需要做的,并非就是一套顺序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样两手空空,信口无凭,那些县令如何能够信任你,并且将县兵交付给你,听你的命令?”
“额……这样的话,凯哥,我该怎么做呢?”
“某虽然有信物,但是进入秭归城之后还有大用,不能给你。你现在,带上三匹骏马,星夜去禀告朱然将军,然后向将军讨要信物。之后再去寻找邓范先生,与邓先生商议,然后再行他事。如此,当可没有疏漏。”
“嗯,好!”赵康点点头,跃跃欲试地问道:“凯哥,既然如此,那某就去了?”
“好,一路顺风!”
“凯哥,索哥,告辞了!”赵康拱拱手,左右随着两匹骏马飞奔而去。
“世民,现在就让小康这样,能行吗?”关索看着赵康离去,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师兄,小康啊,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程凯宽慰道:“咱们现在赶快进城,安定守军的军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