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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刘郎俊俏,奴家有别的生意找你谈谈~

翌日,成都,赤里街。

诸事落定,总算有闲暇时光,可在成都游玩。

张琪瑛入成都之前,便听闻此地繁华,一大早就吵着要师兄带她逛逛。

刘云本欲在正午赴约前去张飞府邸。

可赖不过师妹搅扰,在张琪瑛软萌萌的哀求下,只得同意。

这小丫头的心思,他哪里能不知道。

昨日,刘云新封关内侯,刘豫州又特赐金五百,钱十万。

这等封赏,俨然只在诸葛亮、张鲁、关、张四人之下。

与安汉将军糜竺相等。

张琪瑛虽是新封沔南君,有四百户食邑。

可是如今不到月末,不能领俸。

按汉制,列侯租税也当是半钱半谷。

可在货币信用几经崩塌的大乱世,钱币的购买力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历史上,便是就任大将军的姜维,每月俸禄,也是‘随手消尽’。

这个时候,作为一般等价物,金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因为,蜀锦近乎与金同价,所谓:‘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故其制字从帛与金也。’

在汉川,天师道弟子多是在义舍中米谷互换,货币不通。

因此,师妹若想置办一身好衣裳,就得从师兄这里捞点油水……

刘云瞥了一眼装萌卖乖的小师妹,默默从随行的车厢中拿出了一個箧笥,也没说明用意。

只道是。

“师妹,且与你说好……我的赏金,你是骗不到的。昨日,我已令鬼卒将钱财悉数送往武都,帮助法孝直买些货物,供百姓修建屋舍过冬,现在已是两袖清风。”

“更何况,到了正午,我便得去找征虏将军了,不能陪你玩的。”

张琪瑛先是柳眉微蹙,旋即又人畜无害的笑道:“师兄放心,师妹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啊,你就跟我去吧。”

“到了正午,我再找辛姊姊陪我便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云只好点头道:“好吧……”

……

风和日丽,成都城内街衢通达,闾阎且千。

来往商贩络绎不绝。

各色商肆铺陈,琳琅满目。

光珠、虎魄、翡翠、玉。

犀象、蚕桑、绵绢、帛。

又有南中貊兽食铁、猩猩兽、鹦鹉、孔雀之属。

罽旄、帛叠、水精、琉璃、轲虫、蚌珠,天下奇珍,无所不有。

张琪瑛一入花花世界,便窜入了拥挤的人潮,顿时不见踪影。

“师妹,别乱跑!”

一眨眼的功夫,刘云便已找不到人影。

“……”

“这丫头啊。”

“你若是自己跑远了,我便去找征虏将军了。”

刘云四处寻人,周遭满是商人的吆喝声。

尤其是最为繁华富庶的赤里街道最中心,遍地可见妖艳的美妇招蜂引蝶。

“公子,上好的蜀锦不来瞧一瞧?”

“不看。”

“哟,公子长得这么俊,不买锦,别的生意也可以谈谈嘛~”

站在刘云面前的这位姓柳的女子,最是艳丽无双。只需轻微搔首弄姿,便妩媚的如同妖精一般勾人心魄。

“多年未见这般好看的郎君了,果真俊秀如锦,润泽如玉。不知是哪来的?”

刘云安神不动,只是手撵五斗米教定手势,冷淡道:

“在下是青城山上的道士。”

“哦,不懂风情的小道士啊。”

那女子眼波低垂,知晓刘云身份,顿时没了兴致。

刘云见女子转头,又追问了一句:“我不为买锦,而是前来问路,劳烦姑娘告诫一声,征虏将军张翼德的府邸所在何处。”

当初,江桥门下。

张飞只告诉刘云,他的府邸在少城。

具体位置,刘云还真没问。

“哟,问路?岂不闻蜀道难,人心更险,不给点人事儿,谁来给你指路?你这外来的小道士,怎生如此不懂规矩。”

那美人言笑晏晏,沿街招呼着同行的姐妹们,都来瞧瞧刘云的品相。

同是卖不出锦的女子们接踵而至,对着刘云品评了一圈。

“生得端,长得正,冷面白皮,面有贵相。可,若看衣着打扮,则显得素雅了一些,不似大族。”

刘云虽然已经封侯,可来成都时日不久,仍只穿着那身苍蓝云纹袍,头戴青灰儒士巾,背后除了竹箧笥以外,别无所属。

他两袖空空,又无簪缨之佩。

当初入大城,没来赤里街,这里的商贩都不认得他,故而被人轻视。

“唉,纵然好看,可多半是寒门出身。”街旁美妇尽摇头,扇着便面小扇扬长而去。临了,还抛下一句。

“柳姐,这郎君虽俊,却不买锦,料想没什么油水可捞啊……”

“今儿个,你家又开不了张咯,众人且散了罢!”

众女打发完时间,一哄而散。

此可谓,人去楼空无人理,身若无财狗摇头啊。

刘云顿了顿,只是问个路,用得着品评贵贱吗?不知道的,还当你们几位开的是成都月旦评!

再说了,蜀锦贵如金,乃是汉代上流社会通行的奢侈品。

除了豪右大族们,寻常人如何买得起啊?

刘云轻哼一声,闲谈之际,却将背后箧笥背的更紧。

一路且行,箧笥中的沉重之物,撞得竹箱发出嗤嗤的响声。

刘云皱起眉头,沿着大城的方向朝西面走去。

独见一高高城门,屹立远方,由此隔开大、少二城。

汉代成都城是在秦城旧址上扩建的。

州治大城,郡治少城。

赤里街本是成都县治,后来也一并移到少城之内了。

所以县令马谡与郡守杨洪,都在少城行政。

刘云本想离去,可最终还是不放心师妹,临走前,还是再三探寻。

“师妹……你再不出现,我真走咯。”

天云流转,日头高升。

阳光错落的打在刘云所坐的屋檐下,他抬起头眯着眼,微微伸出手掌,去阻挡强烈的光线。

视线中,只见一道惊鸿倩影,似是听到刘云呼声,快步赶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叮叮。”

熟悉的铃声响起。

刘云向前看去,却只见腰间悬着铜铃的俏皮少女,眨着波光明眸,脚迈莲步而来。

少女天生丽质,美的惊心动魄,就连声音也好听得很。

“师妹我呀,向来听话,听到师兄叫我?怎么敢不来。”

张琪瑛知道惹了师兄生气,也不敢顶嘴,只是笑意盈盈的伸开藕臂,环抱着刘云的手臂,委屈巴巴的看着刘云,柔声道。

“师兄,别生气!我要跟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真的真的非常重要!”

刘云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小师妹,顿时紧张了起来。

“什么事儿。”

张琪瑛揉了揉小肚子,仰着头:

“师兄,师妹饿了,要吃饭!”

少女见师兄没有回话,盈盈一笑道。

“师兄,已到了朝食,你真不饿吗?”

“对了,你在城里晃悠半天,之前说的那个阉人……张什么,找到了没?”

刘云白了她一眼:“师妹,不是阉人!”

“而是燕人——张翼德!”

“翼德将军性情粗暴,若被他听到,定要打你的。”

师妹张琪瑛碎步来到刘云身边,亲昵的抱着刘云的手臂,笑意盈盈。

“我不怕,师兄永远会保护我的对吗?”

“对。”刘云揉了揉小师妹被风吹乱的头发,见小妮子平安无恙,就放心了。

虽然天师道成功入蜀,已与刘备合流。

可却也难保成都会不会另有贼子还忘不掉旧仇,想迫害张鲁一家。

毕竟校事府的眼线,可还多着呢,张琪瑛一人在闹市,刘云还真怕出事。

“那先买份茶粥吃。用过了朝食,然后再去找张翼德吧……”

“好耶!吃茶粥!我还要配枣脯!”少女回眸一笑。

刘云捏了捏师妹的软耳,师妹笑盈盈的跑向街头的茶肆。

“姊姊,好吃的都拿来,我师兄付钱!”

……

赤里街头,一处茶肆中。

卖茶女即刻端上巴蜀好茶。

配上一小碟甘甜蜜枣,食案上还搁置有盐、姜、橘皮等作调料。

刘云久在青城山,自然也知在汉代,益州的朝食有饮茶,吃茶粥的习惯。

“这粥都是用什邡县的新茶熬制,枣脯来自新都。”

“二位慢用。”

卖茶女放下食案,便要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

可刘云却将其拦住,细细打探道。

“姑娘且慢,在下想打听一下,征虏将军张翼德的府邸所在何处?”

“张翼德?”那女子眉头微蹙,似是有些为难。

竟不料这青年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开口居然便要找成都内的新贵?

须知,自刘备入蜀以来,荆楚人贵,元老为尊。

张飞声名在外的暴脾气,可让街头百姓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客官打探这作甚?”

“无他,只是感兴趣罢了。为何姑娘这么害怕?”

那卖茶女见刘云与张琪瑛不是本地人士,方才解释道。

“客官想必有所不知,近来征虏将军张飞的爱女张莺莺,入蜀后感染瘴气,朝不保夕。”

“张将军半月间,绑了十多个成都的医工去府中治病也未曾治好。我等深知在刘豫州帐下,张将军脾气最为爆裂,因此避之不及。”

“我听你非蜀中口音,冒昧提醒一句,张征虏非易于之辈。且不管你是去作什么的,一旦入府,要是治不好莺莺姑娘的病,小心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刘云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打仗他张飞在行,可论治病,我可是跟张仲景学过医的!

“那么,不知张府该怎么走?”

那卖茶少女见刘云仍不死心,苦恼道:“生了一张好面皮,却要白白去张府里挨顿打。”

“若是非要去,那你到走错方向了。成都城内,有大、少二城,乃是当年秦相张仪所造。”

“这是成都大城。张征虏的府邸,在少城。由此赤里街向西,穿过中门,直走穿过三条巷子,没几步就到了。”

刘云对着少女行了一礼,随后往那食案上堆一碟铜钱,吃完粥拉起师妹起身便走:“谢过姑娘提醒。师妹,我们快去吧。”

“真俊啊……”

那少女只顾着看刘云的相貌,也没来得及查探铜钱,只将铜钱收入手中,便带着笑意相送。

“好个俏郎君,出手也阔绰,对了,刚忘了问他是哪的人了……”

卖茶女眸中微眨,等刘云的影儿消失不见,怅然若失的收起目光,稍后才从袖间掏出轻飘飘的铜子儿。

在商家手中,只要这么一晃,就知道铜钱的重量不对。

少女脸色大变,连忙掏出铜子儿一瞧,人直接傻了。

那铜子儿居然不是官铸的五铢钱!

正、背两面均无文字。

分明是董卓当年发行的五铢小钱!

益州乃是全国铸币中心之一。

在刘备发行直百五铢之前,益州同时存在汉代五铢钱、刘焉发行的蜀五铢、董卓发行的小钱。

这五铢小钱,质量低,不上秤,在天下臭名昭著,百姓宁肯以物换物,也不会用这钱啊!

“唉……公子,这钱在蜀中不顶用。”

刘云回眸,又拿出了蜀五铢。

那卖茶女依旧摇头。

“还是用不出去。”

“那……”

刘云在木牍上写下刘升之三个大字。

“姑娘,月末,拿着这个木牍去我家府邸。”

“此帐,且先欠着。”

那卖茶女一见刘升之三字,吓得眼神大惊。

“刘……你就是刘升之?”

不待那卖茶女反应过来。

刘云早已拉着师妹混迹人群之中。

“先前在郑度家中,抄出了些小钱、蜀五铢。”

“我留了些作为证据,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用不出去。”

师妹情不自禁的对着刘云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来成都算是让她长见识了!

难怪没钱还敢出门。

刘升之三个字,在成都早已名扬。

或许很多人没见过他,但是没听过他的,还真没几个。

“师兄。”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跑到阉人张翼德家里蹭吃蹭喝了?”

刘云敲了敲师妹的脑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张将军是燕地人,不是太监的那个阉!”

“至于欠下的茶钱,等月末发俸,莪再令人补送回来便是。”

刘云到也不是刻意白吃白喝。

此行他来赤里街,本就不是单纯来玩的。

而是专门来查探一下蜀中民间的经济情况。

现在该得到的情报都已打听清楚,该去找张飞了。

张琪瑛思索道:“可是,翼德将军请你喝酒,两手空空而去,总归不好吧?”

“说的也对。”

刘云方行两步,又停了下了。

在蜀中不比天师道,登门造访总归是需要符合礼数的。

更何况,在汉川之战,刘云杀了夏侯家两子。

张飞的夫人夏侯氏,可是夏侯渊的族女。

若是不把此事说清楚,今后见面难免尴尬。

“听闻张翼德的爱女莺莺姑娘卧病在榻。这时候不宜贸然前往。”

“得准备点人事儿才好上门,正好我在赤里街采买些礼物,过去了说话也方便些。”

俏皮的师妹看了一眼刘云腰间的空空的佩囊,里头铜子儿没有半个,估计坏水倒是不少……

一想起刘云之前的神操作,张琪瑛挑着眉笑道。

“买?”

“师兄,你是又打算‘借’吧!蜀锦可不是茶粥,只有家中有织业的豪强会卖。”

“这次你要是被逮到了,人家可是会想尽办法告官抓我们的。”

说到告官,刘云转头看向那柳家锦肆,似有所感。

“实不相瞒,我当年在凉州也不是没入过狱。”

“还遇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狱友,跟他学了几个月越狱的功夫,自此之后,牢头看到我就吓得改道走。”

“什么功夫……这么厉害?”张琪瑛眼中直冒星星。

“杀人术!”

张琪瑛闻言吓得一愣。

“你那个狱友是谁啊?”

刘云道:

“姓杨,名丰,字阿若。凉州有句黑话叫: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就是说这个人能从东市杀穿,杀到西市,也没人敢拦。”

“所以,后来我在凉州惹了事儿,基本都留的是了这个人的名字……”

张琪瑛闻言,嘴角无奈的抽了抽。

说起来,在入天师道以前,刘云就是个四处游荡的流民。

在凉州跟杨阿若学了一身的游侠气,四处仗剑痛杀仇敌。

后来还是在天师道研习老子五千言,慢慢被张鲁匡正,身上的杀气才慢慢消除。

“师兄,你以前在凉州的故事,能多给我说说嘛……我还没去过凉州呢。”

“当然可以。”

“不过现在啊……得去买锦。”

刘云望着柳家锦肆,抖了抖背后的箧笥。

这里面的东西,刘云可是刻意带来的,就等着今天派上大用场呢。

这成都柳氏,之前也对抗过盐政,后来才归附了刘备。

看样子,成都柳氏不仅经营着盐田生意,桑蚕蜀锦之利也在掌握之中。

对了……

柳家在历史上好像也有个蜀中悍将。

叫什么名字来着……

刘云思索之际,张琪瑛好奇的问道。

“师兄,你的小钱又花不出去,打算拿什么买?”

刘云将背后的箧笥缓缓放下,掀开幕布,淡淡一笑。

“师妹别问。”

“我有自有妙计。”

你这柳家的姑娘不是瞧不起白身吗?

今天我非要你出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