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午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刘耀祖也是有些大开眼界。
什么酸扒菜、牛肉圆子、撒苤等等本地的特色美食，让他也是吃的十分解馋。
虽然他不算是个正经的吃货，但一直对各地的特色小吃情有独钟。
倒不是什么老饕，只是对没有尝试过的食物有兴趣，也算是一种对未知美食的好奇心？
总之，品尝完瑞利的美食之后，刘耀祖觉得大多数本地的菜肴还挺符合他的口味。
这一趟瑞利之行，第一天就让他有一种收获满满的感觉！
轻轻松松赚了两千万不说，还尝到了不少从未品尝过的美食。
“刘总、程小姐，我们瑞利的美食你们吃的还习惯吗？”
吃完饭之后，程总十分客气的询问二人吃的怎么样，那态度放的很低。
程舒婷笑着点头：“程总，我们吃的很好，你们瑞利的美食真不错。”
刘耀祖也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来瑞利之前，真没想到这里的美食竟然很符合我们的口味，竟然没什么吃不惯的，真是不错！”
程总听完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撤，等下您几位跟我一起到我店里坐坐？其实公盘那边今天没什么意思，标王要等明天才会出现！”
对方这话出口，顿时让刘耀祖一愣：“不是吧，这不符合公盘的流程吧？”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不是标王，所有上公盘拍卖的原石，都应该会在第一天展示出来才对。
程总摇摇头道：“往年的公盘是这样，但今年情况不同，虽然现在形势放开了一些，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可能会有变数，所以今年的公盘规则变了！”
这突然出现的意外，让刘耀祖有些没想到。
他不知道今年的公盘规则变成了什么样，但似乎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
“程总，今年的公盘规则变成什么样了？”
刘耀祖询问之后，程总叹了口气：“临时出的通知，今年公盘只趁着这两天假期做完，等后天假期结束后，大公盘就要闭幕，但公盘交易场会继续开放几天，直到之前宣传出去的公盘时间过了之后再彻底关闭！”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今天下午就没必要去公盘了，婷婷，咱直接去程老板的店里坐坐吧！”
他也没想到今年的公盘会有这么多变数，因此略作思考之后，决定今天放弃探查公盘的想法。
同时，他也对这位哈翠轩的程老板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十分好奇。
讲道理，刘耀祖心里对那位于洋洋师姐还是挺信任的，并且一直以来他都有一种心存感恩的想法，所以他有些不太相信对方会害自己和程舒婷。
如果这位程老板只是出于生意人的立场，想要多赚取几分利润，那倒是没什么，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呗，一切全看自己媳妇的本事了。
说实话，刘耀祖虽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他只是觉得程舒婷刚踏出学校大门没两年，还是在大公司里上班，为人处世方面难免有些欠缺，尤其是生意场如同战场一般，勾心斗角、丝毫必究！
她直接踏入这种泥潭里，吃点小亏等于交学费了，只要能将她的能力历练出来，对刘耀祖来说这点蝇头小利不值得计较太多，大不了等以后自家媳妇彻底成长起来了，直接一脚将这位程老板踢开就行了！
从一开始刘耀祖就没打算让程舒婷只靠某一家供货商，或者只依靠于洋洋帮她找的这些人做供货渠道。
而要是这位程老板还打着其他主意，那刘耀祖也不打算惯着他，甚至他会直接去找那位于学姐问个清楚，这件事跟对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她的意思！
如果和对方没关系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和对方有关系，那就没的说了，恩是恩、仇是仇！
报仇之后给对方留一条活路，就算是他报恩了！
他这边打定了主意，程舒婷那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顺从的点点头：“好吧！”
程老板见状，笑吟吟的冲众人抬手做了個请的手势：“那就请吧，我给你们带路，园区那边地方有点大，而且都是做翡翠生意的，第一次来可能会摸不着路！”
刘耀祖笑着跟了上来：“程老板，我等下可以继续开直播吗？”
既然觉得对方可能有问题，能开个直播防一手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并且他提出直播的要求，也可以试探对方一下，看看这程老板是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没想到，让刘耀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问题，刘总，想开直播的话随时都可以，不瞒刘总说，其实我们现在也一直在开拓网上的销售渠道！”
说着话，程老板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什么陌生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要开直播的话，等下咱们谈价的时候就要换一种方式了，不知道你们打算用几倍价？”
程老板如此坦诚的态度，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警惕过头了。
稍作犹豫，程老板以为他没听明白，继续解释道：“哦，这几倍价的意思就是，你们想以几倍的价格定出货价？”
“咱们走直播带货嘛，肯定不能说成本价的，不然怎么加利润？我们要先把利润加进去，以几倍的价格来谈价，然后往下压价，这样会让那些观众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比如一枚豆种平安扣，一手价格也就几千块钱，但咱们谈的时候可以说是豆糯种，接近糯化了等等，然后告诉他们一枚就要上千块，然后你们再往下压价，最后咱们谈成交价，比如八百八十八给‘家人们’放个漏，这样你们的利润最少有几十倍！”
嘶...
听到程老板的话，刘耀祖等人顿时瞪大双眼。
饶是刘耀祖心里有所准备，并且他也大概知道这些直播带货的套路，但也没想到这帮人抬价这么狠！
所谓一手，在翡翠或者是整个玉石珠宝行业，属于行话，并且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一手货，说的是所谓的源头，一般是像今天公盘遇到的那些翡翠商人对外讲的，因为他们是从原石开始切盘，就可以对外说自己手里的货是一手货源！
另外一种说的是一手走，意思就是这一批货不单独卖，批发价大概是多少。
而且这一手的数量也有规矩，比如翡翠来讲，平安扣、随型小饰品、小挂件这类，一手正常来说是一百个，而手镯、无事牌、山水牌这类大件，一手大多是十个左右。
所以这一枚平安扣在程老板这里的售价，大概也就几十块钱，正常来讲不超过五十块，直播出去给‘家人们’放漏，直接就放到了八百八十八，这个‘漏’可真是太大了！
要知道，像这类豆种平安扣，其实在行家眼里根本就是废料一样，等于废料利用！
反正平安扣制作起来没多少成本，就一个机器磨损和水电消耗。
所用的原料，大概就是之前刘耀祖见到的，那种几十块一公斤的原石！
一般情况下，五公斤原石切出来一手平安扣问题不大，撑死不会超过十公斤。
也就是说，最多一手平安扣成本价不会超过五百块钱，而售价上千就已经有很高的利润了。
但这帮搞直播的，竟然又把这价格翻了几十倍，这利润...。
简直是恐怖如斯！
“难怪这两年几乎所有直播、视频平台里，到处都是卖翡翠的主播！”
明白了其中的利润之后，刘耀祖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如此利润，比卖粉都高的多，而且安全无风险，更不违法、不犯罪，简直就是完美的生（坑）意（人）！
暴利两个字，都已经无法形容这一行的利润了！
所以才招惹那么多人搞直播卖翡翠，甚至有些入行晚的为了获得流量奇招频出。
比如某个女主播就天天晃着大半个bra都罩不住的在那里砍价，不光把一手货源老板们晃的晕晕乎乎的，也晃晕了不少看视频的LSP！
...
咳咳，当然，这些都跟刘耀祖没什么关系。
他和拉着媳妇到旁边商量了下，最终二人确定了就平价谈，该加的利润明明白白的放出来，相信他们的人就来买，不相信的也无所谓。
反正房租那么低，二人都觉得应该以信誉为先，走传统的经商路线，靠回头客和信任自己的顾客来赚钱。
刘耀祖他俩都觉得，如今网络这么发达，其实大多数网友不是真的傻，只是有时候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可靠骗人是长久不了的，君不见那么多头部大主播都因为坑人、骗人被人揭穿后迅速陨落？
只要他们真诚做生意，早晚会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最终打造出一块金字招牌，不说流传百世，最起码做出个百年老字号应该没什么问题！
打定主意后，刘耀祖转身来到程老板面前：“程总，这种料子虽然利润是挺高，但不符合我媳妇的产品定位，她主要针对的是中高端的产品，有些偏私人订制方向，所以直播的时候就报平价吧，反正她的客户也不在直播间！”
程老板听到他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热情洋溢：“刘总，就算走私人订制方向，这底价最好也别在直播间里公布，现在的人啊，都是被人坑走几倍、几十倍的利润，稍微给个折扣就感恩戴德，可你要是说实价，就算加一毛钱的利润，他们也会觉得你赚了他们很多钱！”
“甚至有些人，恨不得一分钱不出，你白送给他才好，这人心不足啊...！”
程老板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而且以刘耀祖的经验来讲，有些还真是大实话，尤其是在网络这个陌生的大环境里，大家都等于带着一层面具对话，很多人性之恶就会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刘耀祖依旧没打算听从对方的劝说，笑着说道：“程总，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女人嘛，你知道的，有时候都有点小固执，反正这也是她第一次自己做生意，就当是开业大酬宾了，先做一批试试看，不行的话下次再说！”
他都这么说了，那程老板见状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无益，因此无奈的摇摇头：“好吧，既然你们有主意了，那就这样吧！”
几个人聊着天，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翡翠产业园区。
还别说，这产业园的确是挺大的，如果没有熟人领路，只凭电话里沟通恐怕还真难找到这里。
倒不是道路曲折，而是这里的每一栋楼，或者说每一间店铺几乎都是做翡翠的，除了那些还没有租出去的空店面。
只要是有人入驻的店铺，门口的招牌上全都写着XX翡翠、XXX玉石珠宝等等。
一眼望过去，真像是走进了翡翠窝一样！
来到自己的店铺之后，程老板看了一眼举起设备准备开始直播的小李，又急忙凑到刘耀祖面前低声道：“对了，刘总，等下你们看片料的时候，最好打背光别打侧光！”
程老板的话，让刘耀祖即将迈进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好家伙，这些人的赚（坑）钱（人）手段是真够多的，真是一环套一环，非得把直播间的那些‘家人们’给吃干抹净了不行！
这翡翠产品，或者说所有玉石珠宝类产品，最忌讳的就是打背光灯，因为打背灯的话，在强光的照射下，能够掩藏掉很多的瑕疵，甚至可以给人在观感上出现一种错觉，让这类产品的品质‘提升’一个档次！
所以真正的行家，除了探查原石的时候会打背光、直光看看石头透光度如何，而明料和成品都会用侧光来模拟自然光线，这样才可以更加真实的看清楚成品的品质！
而他们这种打背光的做法，就是糊弄直播间里不清楚这些的外行观众，让大家误以为一件很差的东西其实是好的，如此一来，售价最少能翻几倍、十几倍！
想到这，他看向程老板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小心和警惕。
甭管这家伙究竟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就冲对方这无所不用其极的赚钱方式，就足够让刘耀祖给他打个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