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样也行的吗？”
如往常一样，早早的杨雪就跑过来了，一问，顿时又被整得有些不会。
主要是觉得太扯了，哪有一样东西卖两次的，哪有卖了一家又卖另外一家的，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陆岩其实也不清楚，慢条斯理舀了瓢水，便刷牙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有这种可能，好像报刊投稿不构成权利转让。”
“权利转让？”
“嗯，著作权，出版权。”
“……”
具体也说不清，但似乎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一些已故多年，著作权期满的作品不需要再支付版权费，比如唐诗宋词，比如红楼三国，这也是可以借此吃烂钱的法文基础。
杨雪还是觉得有点离谱，边淘米边道：“就不能自己再写点吗，听你昨晚说的貌似也不是很难啊！”
“可以啊！”
“可以写的东西多了，红楼水浒西游记，诗经尚书易春秋，随便写。”
“咱地里这些事很多事也可以写，昨天不说曲辕犁么，当时我就想写来着，结合历史，写点汉唐时期的事。”
“不过要能直接结集出版，为什么不呢？又不违法。”
“……”
主要是需要的钱不多。
这年头一下子就有太多钱可能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所以能把目前需要的钱凑够就可以了。
其它以后再说，毕竟路在这，什么时候想走，慢点走还是快点走，那是自己决定的。
杨雪一想也对，要是可以直接拿去换钱，为什么不呢？又不是说那样做以后就不能自己写了。
就算是卖了，那以后自己也还是可以写的，而且可以写的东西似乎超多。
便笑逐颜开道：“那回头我帮你誊抄吧，又没底子，总不能直接把那个剪报寄过去。”
“嗯，那就辛苦你了，回头分你钱。”
“好呀！”
姐姐笑容更灿烂了，初夏的晨曦下酷似一朵绽放的小花。
陆岩也没再多说。
今天要耙田，还是牛拉，用的却是稻田专用人可以站或者坐在上面的耙犁。
这个不需要他过去，是以早饭过后，稻种泡好，他便打招呼骑车出了门。
一路不徐不疾来到镇上。
镇上有邮电局，电话还没有，但是可以拍电报。
这也是他过来的主要目的，毕竟车马太慢，书信太长，一個来回得差不多半个月。
至于价格……
也还行，按字算，一个字一毛四分五，贵肯定是贵，但他还能承受。
收件人纪老师。
目的，询问已经在报纸上发表过的文章到底能不能结集出版。
是的，就这点事。
虽然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种事还是提前问一问比较好，后续的出版可能也需要那边帮忙。
不然就太难弄了，尽管市里这边应该也能办，可市里到底有没有出版社他其实都不清楚。
就算是有，办了，还是会存在抢钱的嫌疑，因为这中间还涉及到发行渠道的问题。
渠道不行。
面向的消费群体实力不够。
出出来的书就烂手里了，等于是白白给作者送钱。
搞定这事，简单溜达买了点东西，直接便回乡来到中学校门口。
“哟，陆老师来了，快进来坐，喝杯茶。”
五月中，天渐渐热起来了。
校门口已然葱郁的法国梧桐下，一些个老师，老师家属，衬衣长裤布鞋，零星干着活，聊着天。
看陆岩过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陆岩也习惯了，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下车站架打上便上前递烟打招呼，随后便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到中午下课铃响。
“哥。”
陆晴很开心。
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每次放假出来便能看到大哥了。
这是一种从未享受过的幸福，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被牵着被举高高的小时候。
陆岩笑着跟周围的人道别，上前，书包里摸出一袋糖炒栗子，还是热乎的：“呐，吃吧！”
“嗯。”
女孩笑容更甜美明媚了，糖炒栗子，那可是好东西，过去逢年过节都没得吃。
不过还是大方的抓了一些出来送给关系要好的女同学。
陆岩也微笑着打了招呼，只是让人有点脸红，心如鹿撞，忙不迭就选择了跑开。
陆晴白了一眼：“每次都这样，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对着她们笑，迷坏了都。”
“那怎么办，不笑我还哭啊？”陆岩若无其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便往外走。
陆晴跟上，边剥边道：“反正不好，我可不想将来那天好好的同学变成嫂子。”
说罢偏头将一颗剥好的栗子送到陆岩嘴边，笑盈盈说道：“今天去镇上了？”
“你说呢？”
“我说就去了，这东西乡里可没得卖。”女孩笑嘻嘻，空掉的手收回，继续剥。
随后便上路了，坐在后面，有点恪，心里却满是幸福，有种泡在蜜罐里的甜蜜。
陆岩现在车技已经可以了，要再让杨雪来坐一个在前面，一点问题没有。
边踩边道：“去镇上有点事，你呢，快要考试了吧？”
“嗯，这次放两天，明天一天，后天一天，后天下午返校，大后天筛选考试。”
时下的中考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中考有名额，相当一部分只能进行毕业考试，亦即所谓的筛选考试。
只有筛选合格，成功上线的，才有资格继续学习，集训，参加预选。
没错，这依然不是最终考，而是预选。
预选又要挂掉一大批，剩下的，才有资格参加最终的考试，中考，朝着中专中师高中发起冲击。
陆岩便笑着问道：“那有没有把握？”
“当然有啦，筛选考试又不难，要是这都不能过多丢人？”女孩吃着糖炒栗子，一手环着大哥的腰，一双悬空的小腿踢呀踢，颇有些娇憨。
跟着又轻叹道：“预选应该也没问题，就是中考，想要考上中师有点难呢！”
中师，中等师范。
时下的中考最优选并不是重点高中，而是中专中师这类中等院校。
至少农村地区普遍是这样。
因为一旦考上就意味着跃出农门，毕业包分配，拿工资，吃商品粮，还自带干部身份。
关键中途还不用花钱，中专中师期间所有费用都是国家的，包吃包住。
也正因为此时下想考中专中师难度巨高，录取分数线超过重点高中，一战，二战，三战，乃至都特么二十好几了还填着十八岁五战六战七战的往届生都比比皆是。
而陆晴心心念念想考的便是中师。
相比中专，中师难度相对要低一些，名额直接下县，她的梦想便是毕业后跟哥哥一样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