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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都让开,我要舔了!

上级领导要过来视察和办事,下级机关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如何好好接待,而不是提防上级此刻会突然夺权。

除非那个上级是空降下来的,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满世界找人烧的时候。

濮州这时候其实是没有正儿八经刺史的。

乾符三年六月的时候,也就是去年,朝廷下旨,将濮州刺史章浦在内的九名地方主官全部免任,即免官。

再加上濮州、曹州这地方贼患闹得凶,城外每天响起来的不是狐狸叫就是苍天已死,本事再大的官儿也难管这里。

迄今为止,这儿只有個代刺史,算是被推举出来带头做事的。

至于说曹州,其刺史辛谠平定过庞勋之乱,几年前就想办法从曹州调走平迁去了泗州做团练使,据说这两年还有他要接任岭南节度使的风声。

综上所述,这两块地方实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何况北面还是魏博等镇,一旦有变,这两州也是首当其冲要挨打的。

濮州的代刺史,也是四十多的年纪,本来就想着把自己头上的代字给摘了,可巧天平军节度使薛崇战死,天平军内部估计还要再洗一次牌。

但这次,他可没选梁信。

但新任天平军留守要来濮州追查贼人踪迹,听说只带了两百骑,濮州代刺史也就放了心,觉得这点人还不足以掀起风浪。

那就来呗。

他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刺史,但也跟地方勾搭了两年,培养了些感情,至少在梁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贼面前,他有胆自称一声地头蛇。

城外早就设下了接风洗尘的酒宴,以及大队的士卒。

有宾客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卒,故意笑道:“听说那梁信不过一小儿,想必身后有些来头,使君这般大阵仗,他岂不是要吓得尿裤子?”

濮州代刺史摸着胡子还没回答,旁边就有人插嘴道:

“吓他又如何,早听说此子在郓州肆意妄为,这次,不仅要吓,还要杀他个威风!”

打压大族,分田地,均钱粮,这事是你该干的吗?

“也是,这天平军的地界,故节度使薛公都不曾像他那般张扬,凭他也配大刺刺地要咱们听他的?”

说话的,都是濮州的地头蛇们。

其实很多时候故意跳出来的,并不是因为愚蠢,而是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头顶那片天。

对抗朝廷,他们自然是不敢的。

但若是像北面那个邻居靠拢,学着他们多扯一点地方上的独立,岂不是美事?

他们不想给梁信交税,也不想被朝廷盘剥,只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岁月静好。

“濮州贼人流寇极多,到时候,使君您直接上疏,对着朝廷说梁信此子治下不力,让他这个留守,直接变成前任留守前刺史!”

濮州代刺史心里一动,却没有立刻回答。

远远地有人纵马飞奔回来,喊一声来了。

濮州代刺史尚且还坐在原地,和宾客们谈笑风生,直到那一行人策马接近,他才站起身,隔着老远,就热情洋溢地喊了一声:

“梁贤弟!”

梁信身后,几个人眉头都同时挑了起来。

他们现在的利益都捆绑在梁信身上,说梁信现在是他们的主公一点错没有。

主辱,臣死。

仅贤弟二字,从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极大的蔑视。

“无妨。”梁信摇摇头,他策马径直走过去,郓州代刺史神色微变,见梁骑在战马身上拱手笑道:

“兄长,客气了,呵呵。”

濮州代刺史见梁信还没下马,不禁心生疑惑,又故作感慨道:“久闻贤弟大名,不想得为天平军留守,

愚兄厚着面皮自称一声兄,以后就得当以上官相尊了。”

“上官......”

梁信笑了笑,忽然面容一肃。

“汝不过是个代刺史,与贼人私通,不遵朝廷之令;放纵贼兵劫掠治下,忝为濮州主官;我奉朝廷之命点为留守,前日就遣人通报与你,要求你约束部下,严治贼人,

如今看来你非但不从,甚至在此处聚集兵马,想要逼杀本官?”

“你,这是谋反!”

“不,本官...我没......”

梁信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时候,忽然痛呼一声,趴在战马背上,爬起来的时候,胸口已经多了一支箭。

他面露惊恐,喊道:“奸贼,焉敢以暗箭偷袭我,我部下何在!”

濮州代刺史:“......????”

周围人一片哗然,这时候大家站的都比较远,听到喊声当即发觉不对劲,但毕竟站得远,看见天平军留守忽然趴在马上,又一副“勉强挣命”的凄惨模样,其胸口处,更是插着一支箭矢。

天啦撸,

代刺史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怂恿你当出头鸟顶撞新上官,

是为了接下来争取到更多利益,

没让你把他杀了啊!

就在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信身上猛然响起马蹄声,朱温和葛从周两人各自领着十几名骑兵强行冲破人群,

一时间,

马到,

人到,

刀到。

濮州代刺史的尸首像麻袋一般软软倒下,葛从周手提首级,策马回到梁信身前,朱温则是横过配刀,大吼道:

“濮州刺史意在刺杀,诸军立刻随我护着将军杀出去!”

“撤!”

“快撤!”

士卒们不知道何时,身上都已经主动插了几支箭矢,俨然一副被伏击的模样。

“保护将军!”

“驾!”

一行人全都骑马,直接带着濮州代刺史的首级扬长而去。

濮州代刺史,话都没说几句,就直接出局了。

在场的地头蛇们:“......”

看着地上那具分头行动的尸体,一群人里面还有几个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就有头脑清楚些的,立刻呼喊着自己的家奴。

“快,赶紧备马追过去!”

旁边立刻有人吼道:“梁子纯,你要是真的追上去杀了他,那我们都是反贼了!”

“蠢货,我是要追上去解释!要是让他今天就这么走了,就有借口调集兵马直接入城镇压,到时候你我皆命不由己了!”

名为梁子纯的中年人,此刻最先骑上马,疯狂抽打马匹,朝着梁信一行人撤离的方向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