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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大型锂矿资源基地?

今天这个会议,群英荟萃,但依旧有真正的绝顶高手,那就是坐在上首的院士金为民,他是构造地质学家。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金为民开口讲话,主要还是介绍全国的锂矿现状。

“现在全球的锂矿探明的总储量有多少?三千多万吨。玻利维亚、智利、美国是锂矿最丰富的国家。”

“我们国家的锂矿资源有多少?不到500万吨。”

“锂矿资源重要吗?非常重要。从09年开始,国家大力扶持新能源汽车产业,从补贴力度就能看得出来。新能源汽车,最重要就是电池,每度电补贴3000元,未来许多年都会持续不断地给予补贴!”

“投入之大,从未有过!”

“锂矿资源,以前不重视,觉得没太大用处。现在锂矿变得越来越重要,咱们国家锂矿的贫瘠,越发成了为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桎梏。”

“同志们啊,咱们地质行业,不能拖国家的后腿!”

“咱们今天这个会议,目的就是要找到更多的锂矿,找到大矿,争取挖掘出几個大型锂矿资源基地!”

“全球范围内来说,锂矿资源主要是来自于盐湖卤水,占90%左右。咱们今天探讨的内容,主要还是着眼于固体矿产勘探,重点在花岗伟晶岩锂矿床。”

“今天那么多行业内的人才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争取摩擦出耀眼的思想火花!”

“开始吧!”

按照会议的既定程序,来自各省的专家,挨个介绍自己省份的锂矿资源情况,重点讲讲有哪些找矿潜力,然后大家共同讨论。

之前每一位发言的人,都已经把准备的材料汇总到了会议组委会,并且把数十份发言稿汇总成了一份相当厚的会议材料。

到会的每一位专家,刚刚发了一份会议材料。

在其他专家发言的时候,吴则就照着会议材料,简单看了一遍。

美味专家发言之后,其他专家响应热烈,总能讨论个十分钟二十分钟。

当然了,有些省份确实是没什么锂矿资源,没太大讨论必要,几分钟就过去了。

比如桂省,谢永福和郑义发先后发言,他们肯定是事先聊过,讲的内容不一样,相互补充,基本上把省内锂矿资源调查了一遍,有一些小的潜力区。

上午的会议时间匆匆而过,在大学食堂给大家安排了便饭,吃过午饭,小憩片刻,下午一点又开始开会讨论。

吴则早上还是精神亢奋,毕竟跟这么多大佬齐聚一堂,自己的思想仿佛都受到了熏陶,得到了升华,一刻都不敢松懈,其他专家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倾听。

但是到了下午,春困的症状就开始蔓延,想要打起精神,但眼皮直打架。

“吴则,吴则,吴则……”

农合璧作为会议主持人,接连喊了几声名字,一声比一声大声。

吴则正置身于云端,意识飘飘忽忽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

人对于自己的名字是非常敏感的,一听呼声,猛然惊醒,抬头四望,发现农合璧正在朝他喊话。

“来自湘省的谢琼院长对湘东北部的锂矿资源潜力区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发言,其他专家也都热烈讨论了很久,大家一致认为那里会是一个比较好的锂矿找矿潜力区域。”

农合璧倒是没有怪罪吴则在这样的会议上打瞌睡,特意给吴则提醒了一下刚才的讨论内容,“你来自桂省,但是提交过来的发言材料显示,你今天要探讨的内容,却是在湘省。而且巧了,你跟谢琼院长提出来的锂矿找矿潜力区域相同!”

这话一说,周围老专家纷纷好奇的看向吴则这个年轻人。

尤其是一位留着寸短头发刚开始发福的面相和善的中年人,更是发出了一声惊疑,而后诧异道:“你好啊,吴则,没想到你对我们湘省的锂矿资源了解那么清楚,居然知道东北区域那里存在一个重要的锂矿潜力区域。”

吴则一听有人点名,润了润喉,把面前的话筒拉近了一些,先说开场白:“各位专家、领导……”

会议室很宽阔,他的声音没有透过话筒传递到音响,所以声音显得很小。

“你的麦克风没有打开开关。”农合璧提醒。

吴则真是出糗大发了。

一整天都在认真倾听,结果正巧打了会儿瞌睡,好巧不巧的就轮到自己发言。

那位寸短头发的中年人,就在吴则的对面,正是来自湘省地调院的院长谢琼。

“不要着急,慢慢来,好饭不怕晚。吴则啊,我对你的发言内容非常感兴趣!”谢琼笑盈盈道,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善意。

吴则微微点头致谢,然后摸索了一下话筒,很快找到了开关,摁下了电源键,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我的讲话的题目叫湘东北部幕阜山锂矿、铌钽矿潜力分析。”

“据我所知,上世纪50年代,那里就进行了稀有金属矿产资源的调查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认识。”

“70年代,湘省地调院又进行了一轮稀有金属矿产勘探,发现了幕阜山地区的传滋源锂矿、铌钽矿。”

“自上世纪70年代至今,锂矿勘探几乎处于停滞状态,全国都是这样的情况,毕竟锂矿勘探和开发没有很大的经济利益和实际需求。毕竟以前全球范围内,锂矿的需求量都不大,价格低廉。”

“这两年,我想锂矿勘探方面的投入,应当是加大了。不知道湘省那边,有没有重新对幕阜山地区进行持续勘探,有没有采用更加先进的技术,有没有科研院所的专家对那里的成矿规律和成矿特征进行研究?”

这话倒像是针对来自湘省的专家的发问。

谢琼就在对面,听得很仔细,随口就回答道:“我们地调院去年开始对幕阜山地区重新进行调查和勘探,各项工作刚开始,而且面积很大,目前还处在表面工作阶段。”

吴则微微点头,“那我就根据我的认识,斗胆说几句话,浅显分析一下幕阜山稀有金属的成矿模型,然后做一个找矿预测。”

“根据已发现的锂矿、钽铌矿的研究发现,锂矿含量随着氧化钾和氧化钠的比值变小而呈现升高的趋势。这是一个较为明显的找矿特征,可以作为化探找矿依据之一……”

“我又查阅了幕阜山地区不同矿区的花岗岩和伟晶岩的成因关系的研究成果,比如仁里矿区、断峰山矿区,基本上可以认为二云母二长花岗岩是伟晶岩的母岩……”

正当吴则滔滔不绝的念自己的发言稿,停顿的时候,对面的谢琼突然插进来一句话:“对这一点,我提一点疑问。据我所知,你所说的这些矿区,目前并不存在。而且目前也没有任何一篇论文,对幕阜山的岩石和成矿模型进行研究,也没有相应的成果。我不知道是我认识浅薄,还是你的这个发言里面存在有自己的主观臆断。”

他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善意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在这样一个温和的语气之下,不免令人有别的想法。

果然,作为湘省的代表,又是主导近期幕阜山稀有金属矿勘探的地调院的院长,今天吴则居然高调讨论幕阜山的锂矿和钽铌矿等稀有金属的潜力。

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吴则的所作所为已经有向谢琼正面挑战的意思,似乎是在挑战谢琼的专业和学识。

两个人的交锋,不管是探讨也好,还是相互攻击也罢,此刻已经开始弥漫出无形的硝烟味。

其他人乐得如此,这不正是思想的碰撞吗?

吴则没有正面回应。

他并没有觉得谢琼的话是对自己的挑衅或者是其他什么意思。

他在思考,因为刚才说的一些话,其实是他凭记忆描写出来的文字。

现在仔细一想,自己发言内容中,一部分研究成果,好像是幕阜山地区经过多年的勘探之后,勘探费发现了一些矿体,然后才有研究人员跟进调查研究,分析碳元素同位素等,分析岩石年代,然后得出了一些研究成果和认识。

大意了。

把未来发生的事情,提前说出来了,说得又比较明显,就显得像是算命一样,让在场的这些地质科学家精准的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本来在他的发言中,还有许多幕阜山地区稀有金属矿的相关研究认识,简单描述一下该地区锂矿的成矿模型,被这么一打岔,感觉有些东西没必要多说了。

他也不想回应谢琼的质疑,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预测:“传滋源、黄柏山、窄版洞地区,是幕阜山稀有金属矿集区中富含锂矿的伟晶岩的分布地区。在这些地区,富含锂矿伟晶岩在走向上相连,表明这些地区有较大规模的富含锂矿伟晶岩脉!所以啊,我斗胆预测,这几个地区是主要的勘探重点区域!”

“由此,我认为幕阜山地区,有成为大型锂矿资源的开发基地的潜力!”

“值得加大勘探资金的投入!”

他的预测观点简单直接,清晰明了的点题。

“大型锂矿资源基地?”

“这样的明确预测,可真够直接的!”

“年轻人就该这样,不能含糊不清,有矿就有矿,没矿就说没矿。”

“要是按照这样的说法,湘省幕阜山地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锂矿找矿靶区!”

吴则这番简短发言,却引起了会议至今分贝最大的议论声。

不管他分析的内容是否具有专业性或者具有深度,哪怕说他的预测是错的,但他这一番明确的预测观点,直言这是一个大型锂矿资源基地,就这么一个硬邦邦的发言,头一回。

之前发言的专家,基本上都很含蓄,都没有给出预测结果。

甚至大部分专家也只是列明省内哪些地区存在锂矿的成矿岩性,并没有做出多余的预测。

预测错了,容易闹笑话,毁掉自己的声誉,得不偿失。

吴则就不一样,不但说有矿,而且还往大了说。

听起来像吹牛。

可偏偏就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因为中间有一些打断,哪怕他省略掉了一大部分的发言内容,吴则的发言时间还是超过了三分钟。

他刚说完,谢琼果然紧接着就开口说话了:“我们目前还仅仅是在传滋源地区,因为上世纪有在该地区做过工作,所以对那里存在锂矿、钽铌矿的情况有所了解,所以现在正在加紧摸清排查。可是,你所说的仁里矿区、断峰山矿区、黄柏山、窄版洞等地区,并没有明确的找矿成果。可以说,你所说的这些地方,除了传滋源,其他地方依旧是一片荒芜,只有苍翠群山,不见锂矿或者钽铌矿。”

“是吗?”

吴则挠了挠头,不禁又在心里自问,难道这些矿区还没勘探发现锂矿?

大意了。

还没勘探发现的矿区,自己直接说出来,又变成了漏洞。

在了解当地地质详情的谢琼看来,吴则的发言中漏洞百出,甚至可以称为胡言乱语。

也难怪他会三番两次的打断吴则的发言。

实在是其中的错误太过于低级!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难道你不知道?”他反问,“你不了解幕阜山地区的勘探情况,就拿出来发言、探讨,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一些?”

“大概是草率了。”

吴则尴尬的点头赞同对方的说法,不过还是秉持自己的论点:“谢院长,我说的这几个地方,您可以重点关注一下,没准能帮您省去不少不必要的折腾。”

幕阜山地区涵盖的范围很广,而他所说的这几个锂矿的矿区,都是后来经过许多年的深入勘探,花费了大量的资金,用尽了各种勘探手段,才发现的主要富含锂矿的伟晶岩体。

“好,我会仔细阅读和研究你的这份发言,但愿能对我们的勘探起到重要帮助!”谢琼对吴则的发言,内心是嗤之以鼻的,但表面上还是微笑以待。

年轻人嘛,这种乖张的行事作风,看起来可笑,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作为长者,总不能对着年轻人落井下石,把人一巴掌拍死,有失风度。

谢琼不再发言,也不在质疑,毕竟在他看来,吴则的发言内容没有任何营养,没有过多讨论的必要。

他不说话,外省的其他人更不好多说。

农合璧也不太了解幕阜山地区的锂矿地质情况,听吴则的发言内容,觉得还是有一定的专业性,但从谢琼的质疑中又体会到了一丝荒谬。

到底吴则的这番惊雷般的发言,是对的,还是错的?

目前不好置评。

“吴则才25岁,他对桂省的诸多矿产资源非常很了解,铝土矿、锰矿、铁矿、铜镍矿等等,都有过非常出色的表现,勘探发现了多个矿床。”

他觉得有些人的笑声暗含讥讽,便特意给吴则解围,毕竟是他把吴则邀请过来,并且动用了自己的力量给了他发言时间。

他觉得吴则这样的年轻人,值得栽培,将来成长空间很大。

“我以为他会对桂省的锂矿资源分布情况进行一番分析,没想到他居然分析湘省的锂矿。十里不同雨,百里不同风,他一个年轻人,有这个胆量,分析外省的锂矿,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也有自己的观点,我认为这样的勇气是值得嘉奖的。”

他说罢,便看向其他人,“没其他说法,咱们就有请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