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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建南县报名

刘书吏心中有数,他是个谨慎的性子,是个看人下菜的,一般办不成的事,他不会揽这个事,一旦办不成,容易惹麻烦。

况且这秦家小姐如今在南直隶傍上了大人物,能不惹事,他不想惹,挣个安稳钱就行。

因此他贪归贪,还是给钱办事的,比其它书吏们要好上许多。

刘书吏见这位族侄,不停捏着胡须,沉吟半天,却不应口,心道,“贪得无厌,若不是看在同族的份,这等事哪里会去找你。”

“这回人家答应多给些酬金,你与县学可得五两银子。”刘书吏咬咬牙直接加钱。

正常来说,认保加互结一起办,包括县学的那份,一二两银子足矣。

“族叔说的哪里话,岂是钱的事,只是对这些贱籍子孙有些疑虑而已。既然族叔说了,想来他家也确实是好人家,这事好办,好办!”

说完,刘承远当场写了一份保单,盖了自己的印信。

刘书吏见族侄明明贪财,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有些不屑,接过保单,吹干了墨,扫了一眼,一字不差,然后拿到后堂找人,分了钱,又写了一份准考文书,寻了官印,盖上大印。

待他出来笑了笑,与刘承远说道:“辛苦族侄,他人就在外面,一会你们见上一见,也好认一认!”

刘书吏带着刘承远出了县衙,将保单与准考文书交与萧华身侧的吴老头,摆摆手自称有事便回去了。

“小了萧华拜见老师。”萧华向刘承远作揖。

刘承远摆摆手,神色有些不悦,也就没有回应他。

萧华略有些尴尬地站在一傍,这特别给钱求人办事,还得看人脸色。

“你祖上是乐户?”待瞧了瞧他的长相,与户籍上无异,刘承远开口。

这下轮到萧华愣了,自己明明是商户怎的啥时候成乐户了?

吴伯见此情景,赶紧小声给萧华说,但这音量也能让刘承远听道:

“秦萧两家祖上都是乐户,秦家是弹琴的乐师,萧家是吹箫的乐师,不过,是世宗那会开豁为良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萧华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吴伯,吴伯是秦红玉的心腹,想来不敢在人前说假话,转念一算,早过了三代,幸好幸好,不然科举都考不了。

“哦?你们祖上是朱敏的旧部?”

刘承远知道一些开国秩事,当时与周太祖起兵造反,与当初盘踞江南的朱敏有大仇,后来周太祖打败了朱敏,将其部下将领一概贬为乐户。

吴伯不敢直接回答刘承远的话,只得给萧华点头示意。

“罢了,几百年的事了。随我来吧!”

说罢,一众人来到县学,刘承远似乎不太待见他,自始自终不怎么理会他,萧华没去自讨没趣,一路无话。

刘承远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过了许久,才喊他进去。

一位儒学训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保单和准考文书上的大印,心里清楚,这流程虽然不对,但这钱到位了,也就不在意,在他的准考文书上也盖了印。

“这是七份互结保单,你签了姓名吧。”刘承远经常办这种事,而且自己就是开私塾的,因此互结保单于他而言根本不用花钱。

萧华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互结保单,于是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待来年开考前,过来寻我,到时与你互结保单。”

刘承远安排完,便将他打发了。

萧华行礼告退,众人回到客栈,收拾好行装,准备打道回府。

这刘承远这人虽正眼都不曾瞧他,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也懒得理会。

办完事,回到龙浦镇,来回总共花了八天时间。

一路有随从与柳飞保护,算是平安无事,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伙打扮异样的路人,双方擦肩而过,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在吴伯的建议下,萧华与小表妹带了些建南县的小玩意,给二表姐带了份县城里的禇记的米酒,以及给周老先生和罗师兄各带了些特产。

住进龙浦小院,下午三人在书房里说话。

“姐,这咱秦萧两家,祖上怎是乐户?”萧华路上问了吴伯,他也是一知半解。

“我们祖上还算好的,不过是朱敏手下的偏将而已,算不上心腹,真正的心腹早被杀了。”

秦红玉见着这份米酒,来了兴趣,让钟灵送来瓜果点心,自斟自饮,小时候最爱喝这个,虽不是最好的米酒,却是最怀念的。

“怎么一个是弹琴的,一个是吹萧的?”萧华也给小表妹倒了杯米酒,又给自己满上,边喝边问,见二表姐喝完,赶紧给她满上,伺候到位。

秦红玉晒然一笑,云鬟乱晃:

“都是些有武艺的粗汉子,哪里会什么吹拉弹唱,被贬为乐户,当初那些官员随意按姓分下来的,秦音同琴,萧音同箫,就这么定下来的。”

“原来如此。”

“你家祖传的玉萧还在,收在我屋里。”秦红玉爱喝酒,偶尔总要独在厢房里自饮几杯,见妹妹按住她的酒杯,不许她再喝,有些气恼,“去管着他些,少来管我!”

小表妹不敢跟姐姐呛声,不乐意地侧过身子来,眼睛向萧华一瞪,萧华呵呵一笑,放下酒杯:“好像我小时候还学过,还是大哥教我来着。”

“唉——”

眼见她一杯接一杯,萧华直接缠着她问玉萧的事,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钟灵去厢房取了来,她当场来了兴致,吹了一首《声声慢》。

这样的曲子,萧华没听过,只是感觉有些苍凉凄美,配上箫音独特的音调,一种孤独落寞之感袭上心头。

又吹了首《如梦令》,秦红玉的有些泪目,又独饮了数杯,许是酒量不济,这才斜靠在榻上睡着了,小表妹与她盖了毯子。

看多了旖旎之色,萧华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又回到书桌前开始温习读书。

过了会,小表妹才过来陪他读书,又低声与他说了些秦红玉的事。

这才得知,那个寿宁侯得了重病,怕是没多少活头了。

打从两年前,寿宁侯就传出犯病,那些个管事随从也都是个势利眼,眼见着老侯爷不行了,自然也不会再高看她,因此平时有许多磕碰。

这几年过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这侯爷一旦倒了,她估计就得像别的姐妹一样,开门待客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群芳馆里有传言,侯府里的曾传出要将她卖到迎香馆,可赶上某天侯爷醒来问起,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也就是说,秦红玉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以后的路又该如何?

从贱易,从良难,寻一个称心如易的归宿更难。

特别是风月之地,容易引人觊觎,若不能遂了某些人的心意,又没有靠山,说不得要被强买强卖。

这些年,想登她院子的人多了,她也是挑了又挑,看了看又看,这登门的俊杰人物,大多都是些只想风流一夜的过客,有几个真心实意娶她过门的。

她算是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