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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实地踏查

中午时分,我们遇到了一个老猎人。在他的背篮里,有一只还流淌着鲜血的小马鹿。

队员们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其中三个人将老猎人包围了起来,两个人背靠背向外面警戒——他们把老猎人当成了西边势力的侦察人员,猎人打扮和背篮里的猎物是对方化妆用的道具。

我再熟悉不过这样的场面了。父亲设下陷阱猎杀到动物后,往往都是先宰杀,待猎物血流干净以后才用竹背篮将猎物背回家。

猎人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鬓角斑白的头发和被生活磨弯的脊背,再加上蹒跚的步伐是再怎么化妆都妆不出来的。

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爷爷和父亲两代猎人的影子。要是不出来混,我的未来不会是个梦,绝对也是这个样子。

我阻止了上去给老猎人搜身的兄弟。我敢肯定,老人身上是不会有枪的,他的武器就是手里的一把砍柴刀和拐杖。

老人被我们这群荷枪实弹的大兵吓得不清,全身发抖打颤,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当地土话。

我示意老人别紧张,让他坐在路边的一个树桩上,试着用老家的方言跟他沟通。

结果不出我所料,老人就是个猎人,土著。他告诉我山的那边就是西边势力——鲍庆祥的底盘了。

通过和老猎人的谈话得知,山的那边还真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我让蒋波买下了老猎人背篮里的东西——那头还在流着血的小马鹿。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得靠它给大伙充饥。

老猎人颤颤巍巍地收下了蒋波给他的二百块钱,他连着背篮和马鹿一起给了我们。

送别了老猎人,我催促队员们加快步伐往山顶赶。

今夜,我们要露宿山顶。明早,我就要在望眼镜里看到我想要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是丁楚琀童鞋在一次聊天的时候提到的。

当时,丁楚琀给我看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报纸,上面记录了这边丛林里有着让世界震惊的东西。当然,这也是促成我此次实地踏查的又一个目的。

傍晚十分,我们终于抵达了山顶。

队员们找了一片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顺便支起了篝火。

篝火上的马鹿肉香气扑鼻,我一边啃着烤肉一遍做着功课,我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勾划着这几天经过的路线、地势、气候。

但到今天为止,我的《防区调整方案》都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框架,我的心里一直不踏实,眼皮老跳。

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冰冷的睡袋里钻了出来,从水壶里倒了点水洗了洗眼睛,选了一块突兀的岩石,站在上面用望远镜四处搜寻。但视野范围内,在我的脚下,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不是云,更不可能是天堂,这是山里的雾。

蒋波被我的声响惊醒,从睡袋里钻出头来问我:

“队长,起那么早干嘛,你还有心肠看日出?”

“看你个头,睡你的!”

太阳从远山后面升了上来,全身很快就被霞光笼罩着,冰冷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了温暖。二十分钟后,雾慢慢消散,我脚下东南方向的天堂渐渐显出了一个无边的大洞。

约四十分钟后,近处所有的雾气都消散完了,山脚下的大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的中央还有几处炊烟,炊烟的周围,全是绿油油的一片,油菜花?

晕,我没有梦游!

等等,哥真的不是在梦游。

我将望眼镜调到了最大倍数。

随着视角的逐渐放大,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片翠绿色的叶子,腰身高的植株顶端托着一个个鸡蛋大小的花蕾,有些花蕾绽放着,开着白的、红的、粉的花瓣,像极了玫瑰;有的花蕾,不,是落了花瓣的花萼低垂着头,上面似乎还有细细的刀口的痕迹,从刀口处流出的汁液已经变成了褐色……

是的,这就是罂.粟。

我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用望眼镜快速地扫视了整个盆地。在视野范围内,全是传说中的罂.粟花,阳光照耀在花朵和翠绿的植株上,耀眼且秀美。

我终于见到了成片的罂.粟花,而小时候在老家,只偶尔在墙角屋后才能看得到零星的几株。

他在我的印象里,村民们只是用它来治疗拉肚子等小病痛之类的,通常都是用这种植物晒干后熬水喝,这种植物有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虞美人。

美吗?比起我的张露来可差远了。

在丁楚琀给我的国外报纸上写到的,这种东西能提取出一种褐色的东西,俗称鸦.片。在通过化学原料的合成,它还可以提炼出更厉害的东西,叫做海.洛因。

这种东西在国际市场上价格高昂,引起了无数商人将贪婪的眼睛瞄准这片土地。特别是有个叫啥印度公司的,曾在早些年就进入到了这里,通过这里每年的鸦.片收成,赚取了巨额的经济利润。

丁楚琀还告诉我,这种东西她从小就见的多了,她都知道是什么味道。用这种东西提炼的海.洛因,其价格更是超越了黄金。

难道,它还比我的夜明珠还值钱,我那可是无价之宝。当然,那也不是我自己的。但要是这个东西比我的夜明珠还值钱,那我是不是要关注点了呢。

于是,才有了上面说的,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那就是找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估算种植面积,并测算它的产量,这就是我们的行话——实地踏查。

我惊喜地叫醒了蒋波和队员们。可当大伙醒来的时候,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我都能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

“嘿嘿,瞧瞧,你们不觉得稀奇呀?”我用手指着远方那望不到边的罂.粟地。

没有人回答我,每个人眼里仍是大大的问号。

“大伙测算下,这一片大约能有多少亩?”

“队长,不好说,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罢了,还有比这个更望不到边的呢。”

“还有?”

“那当然!这里就只能种这个,他们就以这个为生的。”

“在哪?”

“山的那一边。”

“走,过去看看。”

“老大,别人家地盘。”

“啊?哦!那么……就这样……放过了?”我摊开双手,对着说话的一个兄弟反问道。

“你还想怎样?”

不行,这对于射手座的男人来说,没有弄个水落石出,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给我讲讲嘛,老蒋,这里的人是怎么以这个为生的?”

“队长,这实在是说来话长了。等回去,我给你看看历史书吧。”

说是说给我翻历史书,但从他的眼神里,等于在骂我是白痴。

无所谓了,我这一生又不是没有被人瞧不起过。但是,既然目标就在山脚下,我起码得亲自下去到那片花海中走一遭吧。

“队长,那是敌人的地盘,你确定要过去?”

“干嘛不去,你我是干啥来了?偷偷溜过去,看看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不好吧,就这几点人,还是……”

“这点人怎么了,放心吧,走。”

“不好吧?“

“集合、集合、集合!重要的事情难道真要说三遍?!”

其实,我说了不止三遍。我几乎是吼了起来:

“赶紧出发!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

队员们碍于我的淫威集合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冒险完全不在他们所知道的本次出巡工作范围内,完全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而这种好奇心,很可能害死猫。

有了既定的目标,我们选择了最近的路下山。

蒋波还是按例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蒋波带着我,我带着队员们,队员们带着钱,噢,不,队员们带着枪,大摇大摆的向那片美丽的花海前进。

不知不觉,我们摇到了边界上。

在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简易的茅草房,两队荷枪实弹的敌国士兵把持着草房的一左一右,人数是我们的两倍多,当然,可能还有我们没发现的。

蒋波示意大家停止前进,猫着身子告诉我,这就是通往鲍庆祥地盘的“口.岸”。想要从这里通过是不可能的。

我吩咐队伍往后撤五十米。在一片小树林中,我给兄弟们重新做了任务安排:

“大家聚过来。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蒋波、张耳和我,我们三个人绕过这个口.岸想办法钻进去。其余人员原地休息接应。

如果听到枪声,你们可想办法绕进去接应我们;如果遇到大股敌人,一定不要恋战,哪怕接应不到我们,也要想办法撤离。清楚了吗?”

“是!”

“队长,就我们三个人进去?不行吧?”

“对,我们三个人,化妆成猎人进去,长枪都别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