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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盗墓背后的故事

“父亲,这……”孙秀才目瞪口呆。

没等孙五反应,孟离抬手将玉扳指一弹,直接弹中了孙五的膝盖。

孙五“啊”的一声惨叫,扑通跪在地上,无数环佩玉珰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原本围着叶玦熙攘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地上这一堆价值连城的宝玉。

孟离心头一震,不仅震惊于孙五藏的这些好东西,更震惊于自己刚才精准的出手。

我这功夫时灵时不灵的,怎么跟家里那根接触不良的灯管差不多。

“哎哎!这不是宋员外的玉坠子吗?”一个村民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孙五身边,捡起一块羊脂玉的坠子,“是!这就是宋员外的!我们家阿虎淘气,从他身上拽下来玩过的!”

“这个!这是宋员外的玉鼻烟壶!”

“这是宋员外的玉佩!”

“这是宋员外的发箍!”

人群丢下叶玦,转而乌央乌央地围了过来,纷纷捡起地上的物件,七嘴八舌地吵嚷不休。

孙秀才脸色惨白:“父亲,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孙五回答,那个捡起玉坠子的村民尖声叫道:“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你爹爹狼心狗肺,宋员外对他那么好,他却跑到宋员外的墓里面偷东西!”

“就是啊!真是恩将仇报!这种掘人坟墓的缺德事他也干得出来!”

“还说什么扫墓,我看他是跑到别人的墓里扫荡去了!”

人们越说越难听,孙秀才忍不住推了旁边的人一把,大吼道:“不是的!你们不要乱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被推的那人立刻吹胡子瞪眼:“哎哟,你居然敢推我?我看你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搞不好你这个秀才就是你用你爹偷的钱买来的!”

“住口!”叶玦一声怒喝,震得全场鸦雀无声。

他缓步走到孙五身边,双眼直直地望着孙五那一对三角眼,仿佛要把人心看穿。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五本来还想编个谎话糊弄过去,可叶玦的目光仿佛两把架在脖颈子上的刀,似乎只要谎话一出口,这刀就会立刻落下,斩他个身首异处。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孙五终于崩溃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然后猛地伸出手指着陈寡妇,“都是她!这一切都怪她!”

陈寡妇眼睛瞪得如同牛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疯狗怎么乱咬人?”

“要不是你,我孙武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在众人的唏嘘声和陈寡妇的咒骂声中,孙五断断续续,终于把事情交代明白了。

孙五本名孙武,是家中独子。二十年前,父亲在朝中当文官。

老孙同志原本想让孙武子承父业,可惜孙武不是读书的料,学了半年,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老孙见他资质愚钝,便希望他能当个武将也好,就给他起了孙武这个名。

怎料孙武笨手笨脚,习武也习不明白,整天就知道斗蛐蛐。

老孙的府上常有同僚来拜访,而每当这时,孙武不是追着蛐蛐到处跑,就是问人有没有看到他的蛐蛐,这让老孙的老脸十分无光。

最后老孙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孙武送回了乡下老家玉荣庄。

当然,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孙武“干啥啥不行”的威名。村里的孩子嘲笑孙武配不上“武”这个字,孙武就渐渐叫成了“孙五”。

虽然孙五没什么出息,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家因为有人在朝为官,所以孙五在玉荣庄的地位并不低,甚至连村长都对他礼让三分。

后来,孙五娶了个老婆。可惜那女子是个福薄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就是孙秀才。

孙秀才从小跟村长的女儿彩娥一起长大。两个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个走到哪,总能在不远处发现另一个。

村里的孩子常常捉弄彩娥,说她是孙家的童养媳。彩娥当时并不知道“童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媳”字总是明白的。她虽然害羞,但因为她实在喜欢孙家哥哥,所以被别人这么叫竟也不怎么生气。

再后来,村长死了。他的老婆陈寡妇是个能说会道的主,村里的事务就交由她打理。

可陈寡妇终究是个女流之辈,丈夫一死,闲言碎语便如同洪水泛滥,绵延不绝,总是让她夜不能寐。

而当时孙家正如日中天。

陈寡妇想着,若是能攀上这个高枝,她们母女俩这辈子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主动提着大包小裹,到孙家去提亲。甚至隔三差五还要送些自家做的点心、衣服什么的,活像一条哈巴狗。

彩娥是个善良的姑娘,孙五虽然不喜欢陈寡妇,但他对这个小丫头十分喜爱。

再加上孙秀才同她形影不离,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只是两个孩子当时都还小,三年五载都办不了喜酒,孙五的意思等两个孩子成年了之后再办。

可陈寡妇怕夜长梦多,非要同孙家签订契约,让孙秀才此生非彩娥不娶。

孙秀才自然没什么异议,孙五也觉得合适,于是两家就都在那白纸黑字上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事情有起就有落,正当孙家在玉荣庄一呼百应的时候,孙秀才的祖父忽然因病去世了。

孙五做官无望,孙秀才考来考去也只考了个秀才,孙家的地位顿时一落千丈。

而彩娥在这段时间里却出落得越发漂亮,十里八村常有富裕的人家上门来提亲,媒婆几乎把陈寡妇家的门槛踏平了。

陈寡妇虽然面上乐得合不拢嘴,可同孙家的娃娃亲却始终在心里结着个疙瘩。

她想反悔,可契约一签,效力就产生了,想反悔是要吃官司的。

陈寡妇自然不想吃这个官司,所以她便一直想给彩娥物色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就算是孙家拿契约来说事,也会碍于官威不敢说什么。

从那以后,陈寡妇再也没登过孙家的大门,就算是在路上碰见了也爱答不理的。不仅绝口不提娃娃亲的事情,还不让彩娥再跟孙秀才一起玩。

孙五虽然不会读书,但脸皮还是要的,他坚信孙秀才有朝一日一定能高中状元,到时候什么良妻美妾找不到?也就没再跟陈寡妇提这茬。

可是事情的发展方向往往跟人们预想的不太一样。孙秀才连年考试,连年不中,考到二十六七了还是个秀才,而且还是个光棍秀才。

这回他爹孙五可犯了难,业没立,家也没成,指望儿子中状元不上,不能连孙子也抱不了啊。

于是,他在心里斗争了许久,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来到了陈寡妇的家门口,并且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要说转机的发生,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若是孙五当时没能拉下老脸跑到陈寡妇家门口,便救不了这个年轻人。或者他拉下老脸到了陈寡妇家,却因为怕惹上麻烦没理会那个年轻人,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奇遇了。

这个年轻的外乡人被孙五留在家中,每天无所事事也不寻活计,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但孙五觉得这年轻人无父无母,很是可怜,便也没说什么。

村里人觉得很奇怪,他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善良的人,就觉得孙五一定是对这个年轻人有所图,搞不好两个人之前有什么苟且也说不定。

于是污言秽语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说他养了个小白脸。

这个小白脸每日游手好闲,到处乱窜。

村里人背地里说闲话的有,当面翻白眼的也有,甚至小孩子还朝他吐过口水。可他似乎浑不在意,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积极在玉荣庄的周围游荡。

终于有一天,小白脸的游荡收获了丰硕的果实,他在玉荣庄附近的山上发现了一处玉脉。后来,他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玉矿老板——宋员外。

从小白脸到宋员外的蜕变也许只发生在一夕之间,村里人对他的态度也马上跟着出现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背地里说过坏话的,开始主动打招呼;当面甩过脸子的,成了最忠实的信徒;而那些吐过口水的小孩子,竟纷纷编起了童谣,歌颂宋员外的丰功伟绩。

宋员外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些哈巴狗的厚脸皮下藏着怎样的丑恶獠牙,所以他对那些人的百般殷勤并不往心里去,只把昔日孙五对他的好以百倍相还,甚至提出要把玉矿所得收入的一半送给孙五。

那可是一笔巨财啊!

可孙五并不是个贪财的人,他只拿了属于自己应得的那份,并且都用作了孙秀才的教育资金。

这让宋员外愈发觉得他是一个可靠之人,便将矿上最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

孙五又成了玉荣庄炙手可热的人物。

陈寡妇见孙家东山再起,庆幸自己当初没把契约撕毁。

虽然之前曾对孙家的冷嘲热讽,但她不要脸的功夫天下无敌,马上就跟失了忆似的,到处说孙五的好话,说自己得了这门亲事多么幸运。

还天天拿着契约跑到孙家门口晃悠,催他赶快给两个孩子办酒。

孙五这下扬眉吐气了,他原本不想再理会陈寡妇这个无耻的老娘们,准备给儿子找个更好的姑娘。

但怎奈孙秀才对彩娥一片痴心,忠贞不渝,听说孙五要给他换一门亲事,竟然以死相逼。

孙五拿他这个窝囊又固执的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又重新答应了这门亲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两家欢欢喜喜,张灯结彩,广发喜帖准备办酒时,一个噩耗让喜宴瞬间变成了丧宴——

玉矿塌方,宋员外被埋在玉矿里砸死了。

孙五无暇顾及儿子的喜酒,全力去处理宋员外的后事。

他知道宋员外爱玉,便亲手用上等玉料给宋员外打造了玉棺椁、筑建了玉墓室,还把他生前所有珍爱的玉器首饰全都做了陪葬品放进墓室里。

没了宋员外的支持,孙家一夜回到解放前,陈寡妇肠子都悔青了。

她知道宋员外虽然对孙五很慷慨,但孙五并没有接受,所以孙家的财产也不是很多。

她本来还想借着儿女亲家攀上宋员外这根高枝,结果这高枝还没等有人来攀,居然自己先折了。

更让她进退两难的是,本来签订契约的事情是两家人私下里定的,但经过自己这么一宣扬,搞得村子里人尽皆知。

丧期一过,喜酒不办都说不过去。饶是她再厚脸皮,悔亲这种事她也不敢公然干出来。

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典范。

可是,把女儿白白送给孙家的事她更干不出来。彩娥这么漂亮,是媒婆们小本本上的抢手货,本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一点本都收不回就太亏了。

于是,陈寡妇与孙五约定一个月为期,要孙五拿出三十万银做聘礼迎娶彩娥,不然契约作废。

三十万银啊!孙家父子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啊!

于是,孙家父子陪着笑、哈着腰,挨家挨户地去敲那些“昔日好友”的门。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些人见孙家大势已去,哪里还肯借给孙五一银?

心善的扔出两个铜板,心不善的干脆连门都懒得开,街头巷尾又传唱出了孙家落魄的歌谣。

一个月的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孙家父子翻空了箱底,变卖了家产,东挪西借,却只筹了五万银。

孙秀才体谅孙五辛苦,便主动提出放弃同村长家的婚约。

可他到底是个痴情的种子,跟孙五说了不娶彩娥之后竟大病不起,半滴油米都吃不下。

孙五心疼儿子,他透过窗子望着远方高高低低的坟包,终于打起了宋员外随葬品的主意。

他跟孙秀才谎称自己要去扫墓,趁着一个大雾的天,偷偷溜进墓地,闯进了宋员外的墓室。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墓室里宋员外的玉椁旁,那些他亲手摆放的玉瓶玉壶,竟一个都不见了!

“不见了?”孟离听到这里,忽然想到墓室一侧,地上那些或圆或方的痕迹,“你是说,当你进去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已经不见了?”

孙五涕泗横流地点点头:“是啊,那些东西都是我亲手放在那里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都不见了……”

陈寡妇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什么不见了,我看分明就是都被你搬回家去。搬得太多,宋员外的鬼魂找你索命了!”

“我没有……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报官?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还不是因为你!”孙五指着陈寡妇的鼻子,“约定期限一到,我若是拿不出钱来,阿文和彩娥的事就完蛋了。我就只有阿文这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哈?你连这也要赖到我的头上?我……”

叶玦忽然抬手,示意陈寡妇闭嘴,然后对孙五肃然道:“那你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孙五从地上捡起一块羊脂玉坠子,放在手里摩挲着:“……是、是从他身上……”

孙五话音未落,人群忽然炸开了锅。

“嗐呀,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连死人贴身的东西都不放过!”

“难怪宋员外要拉他一起下地狱,这要是谁动了我的棺材,我也要拉他一起!”

“你以为宋员外跟你一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下地狱?”

“啧啧啧,不过是找个媳妇,居然想出这种歪门邪道,还书香世家呢,我呸!”

孟离却眉头紧皱,因为她记得那副玉椁里明明是空的,孙五从哪拿的这些玉饰?

“那你是怎么到那下面去的?”孟离问孙五。

孙五抬了抬眼皮,又朝人群扫视了一圈,小声道:“好像是……是一头猪拉我下去的……”

听到这里,人群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陈寡妇笑得最尖,她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猪?你说你让猪抓走了?我看你简直是蠢得像头猪!编谎都不会。幸亏彩娥没有嫁到你们家去,不然再给你们家生一窝小猪,我这张脸还往哪搁?”

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只有孟离三个人一脸严肃。她跟叶玦对视一眼,然后又朝八谷点了点头。

八谷拿出锁妖笼甩在陈寡妇脚边,八足神猪在笼子里“嗷”的一声尖叫,人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寡妇见了锁妖笼更是一声惨叫,比八足神猪叫得还难听。她拼命后退,颤颤巍巍地喊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叶玦沉声道:“这便是此地闹的邪祟。”

陈寡妇瞪着眼睛:“猪……真的是猪,猪成精了?”

人群也是画风一变,形势立刻又向另一边倒去。

“哎哟,真没想到,孙五说的居然是真的。”

“是啊是啊,唉,其实他也怪可怜的,没钱给儿子讨老婆,自己还被鬼给掳走了。你说宋员外怎么就这么抠,没给孙五留点东西呢?”

“唉,天下父母心啊,孙五也是被逼的……”

只是,大家都在同情孙五的不幸,却没人敢说始作俑者陈寡妇一句不好。

面对来之不易的同情,孙五充耳不闻,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笼子里的东西,喃喃道:“没了……全没了……阿文……爹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爹爹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孙秀才一言不发,咬着嘴唇跪在孙五身边。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骨节苍白,指甲渗血。

孟离忽然觉得这孙家父子很可怜。

世间最无价、最纯粹唯一情字,可世人却要用最肮脏的心、最恶臭的钱去衡量。

彩娥之于孙秀才,孙秀才之于孙五,都是眼中宝、心头肉,可彩娥对于陈寡妇而言,不过是她用来换取荣华富贵的一样东西,跟她家里生蛋的母鸡没有什么区别。

叶玦看出了孟离眼中的恻隐,他叹了一口气,朝陈寡妇微微偏过脸:“三十万银是吗?我来给吧。”

孟离吓了一跳,心道这叶长老真是人傻钱多,居然肯当这个冤大头。

孙家父子更是惊得脸都白了,抽风似的摇着头:“使不得啊仙君!使不得!”

陈寡妇听了这话,顿时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扭着腰甩着胯,挤到叶玦的身边,娇声媚气道:“仙君出手真是大方啊,不知道仙君是否尚未娶妻?”

“……”

叶玦没有说话,脸上仿佛又结起了千年寒冰,眼中的风刀霜剑几乎把陈寡妇凌迟致死。

陈寡妇被盯了个透心凉,这才知道自己碰了老虎屁股,连忙改口道:“仙君这样的条件,怕是只有仙女才配得上,您别多心,我就是随口问问嘛……”

她干笑了两声,忽然眼珠一转,那神情活像柜台后面拨着算盘的师爷。

“仙君,我知道您心好,可怜这孙家父子。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两家之间的约期早就过了,这三十万银便也做不得数了。您就是到集市上去买米,还得看时价呢不是?”

叶玦面色更冷:“那你要多少?”

陈寡妇上下嘴皮子一碰,吐出四个字:“六十万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