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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嗨,这上哪说理切

北边的寒风怒号肆虐,卷着鹅毛大雪刮过北疆依山岭而建的城墙。

千疮百孔的城墙上,一群头戴银盔身披轻甲的军士们持着铁锹,铲起一堆堆积雪倒入山下。

抖落的积雪砸在山下已是白雪皑皑的大叶香樟林里。

一片大香樟叶被坠落的积雪震起,遭那寒风一吹,在空中疯狂打着旋。

寒风吹过百里,山谷平原中,身穿骨质盔甲的中年男子高高跃起,手中双刀泛着红光,狠狠斩在一头体型如小船的恶虎身上。

恶虎吃痛怒吼,回身就是一爪,却被中年男子行云流水的驴打滚躲过。

寒风再起,奔袭千里。

中原某处峡谷,一片打旋的大香樟叶落在某座道观的飞檐上。

观里一老一小两个道士步走游龙,剑气横飞。

忽见小道士后撤一步,以退为进反手撩剑,打了老道士一个措手不及。

一道剑气擦着老道士而过,正巧斩落几丈外飞檐上的大香樟叶。

寒风呼啸,大香樟叶飘飘忽忽,停在了一个躺倒在南顶山寺庙西院的少年脸上。

柳无忧拨掉脸上的落叶,麻木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那明月,怎么白白嫩嫩肉嘟嘟的?

柳无忧一个激灵坐起身,扫视了一圈。

这是哪?我怎么被一帮和尚围着?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清?

柳无忧晃了晃头,一阵剧痛传来。

脑仁像是与脑瓜分开了,摇起来似吉祥酒楼的蛋羹一般,一抖一抖的。

半饷,柳无忧耳边才渐渐有了声响。

“七师兄,你说这小子没事吧?傻愣半天了。”

“不好说。”

“您给说说怎么个不好说?”

“小师弟可是足足揍了他十几拳啊。”

“对咯,那可是小师弟的十几拳。”

“你猜上上次给小师弟揍了的十三师弟后来怎么着了?”

“怎么着啊?”

“搁那两个月,见不得包子,一见着就浑身一哆嗦。”

“哟?见不得包子?您再给说说,为什么见不得包子?”

“还不是跟六师兄一样手欠,硬要抢小师弟的包子给揍的呗。”

“嗨,这上哪说理切。”

这特么巴拉巴拉都在说些什么···

柳无忧使劲儿拍了拍脸,心里烦躁的很。

“你们是谁,老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寺庙里。

一矮胖和尚朝另一个高胖和尚说道:“瞧,给揍傻了。”

“得,还失忆了。”高胖和尚耸了耸肩。

“老七老八,别说了。”

大胡子和尚两眼一瞪,朝侧院门口轻努了下巴。

两和尚立马闭嘴,摇杆挺得笔直。

院门,老和尚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身上披着的袈裟被寒风吹得咧咧作响。

“师父!”

静德乖巧地跑到老和尚身边站好。

老和尚摸了摸静德的头,迈步走进西院,径直穿过人群蹲在柳无忧身边。

柳无忧皱眉,眯眼看着他。

倒不是他想眯眼,是眼皮肿胀只能睁这么大。

“伤得有点厉害。”

老和尚一只手缓缓搭向柳无忧额头。

然而手刚触碰柳无忧的刹那,一道寒芒直袭老和尚的脖子。

“警惕心很强。”

老和尚轻念一句,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寒芒。

苗刀戛然而止。

柳无忧用力抽拉,苗刀纹丝不动。

他不由心里一咯噔,单手握住刀刃毫发无伤不说,还让自己的刀动弹不得,这绝对是遇见高手了。

静德小和尚虽说厉害,但只会硬抗硬打,做不到老和尚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

柳无忧一团浆糊的脑仁里攀上一个疑惑。

他的右手怎会如此强大?

“老和尚你是谁?”柳无忧道。

“老衲乃石磐寺住持,清念。小施主无需紧张,老衲只是帮你静神。”

说着,清念按在柳无忧额头上的左手微微发热,丝丝缕缕温热的气息似春日刮过油菜花地的暖风吹进他的脑仁。

原本一片混沌的脑瓜子逐渐清明,剧烈的疼痛也有了明显的缓解。

柳无忧刚想挣扎,又感受到清念老和尚并没有什么恶意,索性盘腿坐下,放开身心配合老和尚温热的气息。

他也是个磊落人,一点也不担心清念老和尚害他。

反正自己一看就不是老和尚的对手,他要真有歹心,弄死自己也就是一巴掌的事情,哪需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儿。

要是老和尚就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氛围,那就当柳无忧瞎了眼。

俗话说的好,人死鸟朝天,不死也朝天。

脑仁都快疼裂了,哪有功夫管这些。

随着清念老和尚的气息涌入,柳无忧浑身逐渐发红,氤氲白气袅袅上扬,他看起来俨然就是一只蒸熟的田蟹。

片刻,清念老和尚左手缓缓放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小施主,感觉好点了吗?”清念老和尚慈眉善目道。

柳无忧睁开眼,眼中恢复了清明。

脸上虽还是肿胀不堪,但比之片刻前倒是消下去不少。

“无忧谢谢方丈。”

柳无忧诚心朝老和尚一抱拳。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若不是老和尚出手相救,他过了今晚哪怕不死也要变成个傻子。

“无妨无妨,你没事就好。”清念老和尚微笑着摇摇头。

“师父,你干嘛要救他,这小贼偷了咱们寺里放了半来月的功德箱。”大胡子和尚忿忿道。

“为师若不出手,你们这些孩子今晚可就要犯了杀戒。”清念老和尚站起身,扫视了一周。

与他目光接触的武僧不敢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小施主一直留手,没有对你们动真格。他虽非我佛门中人,却心有慈悲。

反观你们,招招冲人要害,想置人于死地。特别是你静鲁,身为大师兄不带好头,倒是学会了怂恿静德动手。

你明知静德武艺非凡却心思单纯,利用小师弟做这种事情,是当大师兄该有的样子吗?”清念老和尚正言厉色。

“师父,徒儿知错了。”

大胡子和尚静鲁,啪一下就跪了下来。

“师父,徒儿知错了。”

“师父,徒儿···”

“师父···”

十几名武僧齐齐跪下,大声认错。

唯独静德愣愣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他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师父,静德不知道哪里错了。但静德饿了。”

说着,静德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它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清念:“······”

柳无忧:“······”

众武僧:“不愧是静德。”

寒风卷起地上那片被柳无忧掸掉的大香樟叶。

大香樟叶在一片寂静的西院打了几旋,自顾自飘走,不知飘向了何处。

这一夜,南顶山石磐寺的气氛有那么些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