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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林中大战

黑夜彻底降临。

城中大街小巷一片漆黑,只余青楼尚有光亮,整座城一片寂静,打更人开始值夜。

东城一家不起眼的小小客栈后门出来一人,此人一身黑衣融在夜色之中,他小心的躲避微弱的月光,专挑房檐遮住的黑色阴影处走,此人走走停停,异常谨慎。

房屋的尽头距城门不过五十米,他站在房檐的阴影下,专注的望着城门,丑时末他小心的回返客栈。

半个时辰后,客栈后门出来一架最为普通不过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位有些病弱的青年。

他小心翼翼的架着车,马车走的很快,奇怪的是夜深人静的夜里却无一点马蹄声。

马车悄无声息的走近了城门。城门守卫拦下马车嘀咕着,“奶奶的,突然出现,吓死谁?”

他不耐烦的喝道,“停车!车上何人?此时早已宵禁,未有城守手令不得出城。”

赶车的病弱青年下了马车,殷勤的向两位守卫作揖,

“两位守卫大哥,实在事出有因,我的孩儿得了急症,城里大夫治了许多日均无效果。今晚孩子又不好了,我们夫妇无法只好连夜出城,打算去安阳求医。还望两位守卫大哥通融通融!”

病弱青年愁苦的皱着面庞,他话落忙向说话的守卫手里塞了一个钱袋。

守卫颠了颠钱袋,收敛了些脾气。

“车上何人?打开帘子!”

青年忙点头哈腰,跑上前打开车帘,车内一位年轻的面色委顿的夫人侧身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头埋在夫人的怀里,看不到脸。

一旁始终未开口说话的守卫拉住同伴低语了一阵。

先前的守卫冷硬开口:“看在孩子病重,便通融你们这一回,下不为例!”

青年忙作揖道谢!直弯了几回腰,才上了马车。

笨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马车飞快的驶出了大门,向去往安阳的官道极速奔跑。

城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个守卫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直到再看不见城门,马车才缓缓减速,车内面色委顿的女子温柔摸了摸怀里的孩子头顶,

“可害怕?”

“杳音姐姐,我不怕。”

丙生乖巧的坐直身子。

宋杳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我们的丙生少侠真勇敢!接下来便按之前说好的计策行事了!”

丙生脸色红红的,小男子汉般的郑重颔首,“嗯!”

车辕上的病弱青年听着他们轻声的交谈神色温柔唇角带笑。他一改刚刚孱弱的样子,身姿笔挺,一派清冷从容的赶着马车。

月光下隐约可见马蹄上包着厚布。

“丙生是真正的小勇士,我不大担心,倒是你,我却是有些担心!”白舟楫不疾不徐的开口。

“担心我什么?”

宋杳觉得甚是莫名其妙。

“你当真不知晓?从日落到此时你便一直兴奋难抑。我担心……你等会儿莫要演过了,露出马脚便不大好了!”

宋杳瞪了瞪眼眸,仰着头撇了撇嘴,

“白师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毕竟话本子看的多了,届时若是演的过于完美,你倒也不必急着夸我。”

白舟楫无声的笑了。

丙生捂着小嘴,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宋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使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渐渐加了速。白舟楫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们要来了。”

宋杳立即左手圈住丙生,右手握住小冰。

夜色到了一晚最黑暗的时刻,马车离开了官道,驶入了一旁的小路,越往前走,两旁的树林越密。

风吹的马车窗帘呼呼作响,云彩遮住了月亮,黑夜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了,周遭静的诡异,春末时节听不到一声虫鸣,沙沙的树叶声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的有些阴森。

空气中有丝紧绷,马儿越走越慢,蹬着马蹄,有些急躁。不知怎的挣脱了套马绳,跑进了旁边的林子里。

沉水一般的静谧放大了周遭所有声音,突然,一个轻音“噗”,一只羽箭离弦而出,携大力破空而来,直逼白舟楫面门。

白舟楫听声辩位,抬手迅速挥剑,羽箭险险擦车厢而过。

紧接着大量羽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一时箭雨密布,白舟楫一跃飞上车顶,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条长鞭,被他舞的密不透风,羽箭纷纷扫落在距车厢一寸之地。

对方显然不想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羽箭未完全落地时,十几名黑衣人四面快速攻向马车,白舟楫跳下马车迎向最近的黑衣人们,

大喝:“带孩子跑!”

宋杳抱着丙生破车顶而出,背靠车厢小冰挥的密不透风。

十来人围攻白舟楫,剩下五人围攻宋杳,白舟楫几次欲脱身飞向宋杳均未成功。

气氛顿时不妙,压抑的黑夜只听兵器相交之声。

宋杳似受不得此等肃杀之气,她强做镇定大喝:“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们!”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与刀剑相击之声。

她有些惊慌,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一名黑衣人看准时机,一刀砍了过来,宋杳忙侧身躲过,躲的太急,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便歪了歪,手中小冰也歪了一歪,恰好歪在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之上,将他掀倒在地。

呀,呀,呀,好像力使大了,瞧着血流的,忍着点哈!

白舟楫几不可闻的笑了笑,随手掀翻了一人,接着又仿似陷入了苦战。

丙生此时却害怕极了,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小小孩童努力忍着不让他们流出来。他知晓这些都是计划好的,哥哥姐姐都很厉害的,可当真看到黑亮的刀剑逼近时,小小的孩童还是害怕了,他紧紧的闭着嘴巴,闭着眼睛,趴在宋杳的背上一动不敢动。

他怕自己连累了这般好的姐姐哥哥,怕他们受伤,他更怕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他从未离死亡这般近过。

宋杳自然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许多话本子,试图淡化此间紧绷肃杀的气氛。

突然她灵机一动,大声道:“儿子,你莫要害怕!我们李家人流血不流泪!莫要被这些宵小看扁了!睁开眼,瞧瞧为娘是如何痛打恶人的!”

丙生双眸轻轻睁开一条缝隙。

就在此时,宋杳英勇无比的决然姿态挥出了小冰,她目光坚定专注,手起扇落,干脆利落的将人掀飞到了五米之外,她回首冲着他傲娇一笑。

这一刻小小的孩童眼中看见的不再是狠厉杀招,宋杳便像是他黑暗中的烛火,永夜里的明灯,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砰砰砰的,就像有大鼓一次次敲击在心上,小小的孩童尚未懂得热血侠义,却也想要成为这样光芒万丈的人!

他不再如刚刚般害怕。宋某人并不知晓她卖力演出的这一刻在小小孩童心中植入了如何光辉伟大的形象,她只想他不再害怕。

不过不得不说演的着实投入。

至此宋杳便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戏思泉涌,哗哗的流水般一泻千里。

“头可断!血可流!传家宝不能丢!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今日我便是死,也不会将它给你们!”

白舟楫掀翻黑衣人的手顿了顿,接着又从容的继续掀。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传家宝到底藏于何处的,尔等宵小休想得逞!”宋杳侠气凛然,卖力的编。

黑衣人静默出招。

宋杳突然勾起唇瓣欠欠的问她右手边的黑衣人,

“你当真不想知晓?”

黑衣人默默无语,一剑刺了过来。

宋杳连忙闪躲至左手边黑衣人身侧,又欠欠的问,

“你也当真不想知晓?”

黑衣人同样默不做声,一刀砍了过来。

宋杳旋身至她前方的黑衣人身侧,不大高兴的道:“我知晓,你也是不想知晓的。”

她接住他一棒,神秘的眨眨眼睛,

“我懂了,你们不是不愿知晓,相反,你们很想知晓,只不过你们身不由己,因为你们是哑巴!”

黑衣人死命扬起粗粗的眉毛,使力逼的她后退一步。你呀才是哑巴!

宋杳轻身飞回右手边黑衣人身侧,嘟囔着:“不是便不是!多大个事,一个大男人怎的与小女子置气?你说是不是右一黑?”

她认真的与黑衣人嫌弃起他的同伴。

他……是右一黑?

白舟楫抖着手掀了两人,他趁机一跃而起飞身到宋杳身边,低声浅笑,

“还有心思给人家取外号,看来演的欢喜。”

宋杳随意摆摆左手,“尚可尚可。”

三名黑衣人……草!

一名黑衣人突然打了个手势,余下十二个黑衣人将他们三人迅速包围。

这回他们改了战术,其中三人未在第一时间参加围剿,一刻钟后,此三人加入围剿,另外三人退出,轮流休息。他们不再使用杀招,全部改为防守。

目的自然是一个字:拖!

白舟楫微微变了脸色,

“你们不是杀手,如此默契训练有素,是军中之人?”

黑衣人仍旧沉默不语。

白舟楫下手忽然加重。招招凶狠,黑衣人一时阵形不稳。

宋杳心下叹息,这是真生气了!倘若这事当真与军中官员有干系,也不怪他生气了。

需得提醒提醒他,莫要用力过猛,后面便不大好演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演戏还得本女侠!

宋杳忽的一声唾弃,

“呸!你们也太臭不要脸了!”

“打不过便想拖死我们!一群汉子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带着个娃的孤弱女子,你们嫌不嫌害臊?!”

白舟楫手中的剑蓦的偏了偏……

包围圈的几个男人一时集体意味不明的看向白舟楫。

半晌,白舟楫面不改色,缓缓开口:“果然不要脸面!”

黑衣人……你他娘还是不是男人!

宋杳忙里偷闲甩给白舟楫一个赞赏的眼色。

黑衣人……你不是孤弱女子带个娃吗?这时倒是想起身边的相公了?

宋杳戏精附体,

“既然你们知错仍不悔改,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看我李家刀法!嘿!”

语说一半时已扫飞一人,与之前五米外的黑衣人做了个伴。

黑衣人……人都出去了,你才说看你刀法!!

小冰:我是扇子!!

白舟楫点点暖意上了心头。他自然明白她此番胡说八道是为缓和自己的情绪,怕他一时失了分寸。

阿音一向贴心。

他手中攻势不着边际的缓了下来。在他又挑飞一人时,黑衣人再不敢托大,虽然对方看上去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却再不敢休息,均加入了包围圈。

宋杳灵活走位,右手小冰连扇,左手点着三个黑衣人,

“怎的有脸回来了,你们别回来啊!唉,说的就是你们仨!”

黑衣人……

“脸面何在?!”

黑衣人……!奶奶个球!

“喂,喂喂喂,一直打架多累啊,要不咱们休息休息,聊聊天吧!”

黑衣人脑回路有些跟不太上,这位大姐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后一刻怎还唠上家常了,定是缓兵之计。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不得大意。

宋杳无聊的叹了口气,“好吧,边打边聊也凑合!你们成家未有?你家娘子知晓你们欺负别人家妻儿未有?”

黑衣人:老子是在执行命令!

宋杳瞧着他们凶凶的眼神,左手连忙抚住胸口,“唉……莫要凶!吓坏我家娃!儿子,莫要害怕,他们是好人叔叔,不会忍心伤害你幼小的心灵的。不过,他们这般凶必是连媳妇都娶不到,你莫要与他们学!”

丙生连忙点点小脑袋,纯真的大眼睛偷偷看了看他们,吓的连忙埋首在她颈边。

黑衣人气的咬紧牙关,招式愈加凶狠。

宋杳惋惜的瞧着他们,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说的便是你们,别打了,回家娶媳妇去吧,啊!”

黑衣人青筋直跳,打的更加卖力!!

宋杳接着叹息,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娶了媳妇的,咱更别打了,你家媳妇若是知晓你干的这丧良心的差事,想必便是这般的!”

黑衣人……!!!

看着那纠缠不清的悍妇已脚步虚浮,竟还有力气叨叨叨,黑衣人内心暴雨狂风,若不是军纪严明,执行任务时不得说话,真想对骂回十二条街!!

阿灰站在此间最高的树梢时,见到的就是沉默黑夜冷血暗杀气氛凝滞的氛围中的这一野马脱缰的画面,阿灰忍不住撇过脸。

我当真不认识她!

到得此时,黑衣人群情激愤,未能第一时间感知危险,阿灰已然站在树梢上一刻之久,等到某人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便提着黑色玄铁长刀横冲下来,黑色刀光一闪而过,两个黑衣人被掀到在地。

宋杳早便知晓阿灰来了,将丙生快速塞到她的怀里,阿灰并不恋战,抱起孩子急掠而去。

三名黑衣人反应最快,连忙去追,宋杳当即挥扇拦下两人,白舟楫挑开一人向着最后一人扔出腰间长鞭。

至此阿灰已抱着丙生逃出十丈以外,一声口哨,先前跑进林子的马儿无声跑了回来,阿灰一骑绝尘,消失在黑夜之中。

黑衣人再无追上的可能。

白舟楫体力不支的晃了晃,一柄刀架在了他的脖颈处。宋杳赶过来救,奈何一拳难敌四手,很快一把剑也架在了她脖颈处。

好吧,剑总比刀好看些!

打了这许久架,当真是有些累了,第二场戏圆满落下帷幕。

黑衣人将二人捆成了粽子,他们实在一刻也不能忍受这黄脸婆叨叨叨叨,给她点了哑穴。

其实恨不能一刀劈了她!

宋杳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点了哑穴,不是臭袜子塞嘴就行。

原本黑衣人领头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现下跑了一个孩童,竟还有一个同伙,人是无法杀了,只能带回去与将军复命。

虽手下多数受伤,却无人丧命,又跑了一大一小,不知多疑的将军会如何处置他们。黑衣人领头心情沉重。

一个黑衣人牵了马将车套好,然后他们便被扔进了车里,白舟楫此时已然昏迷,宋杳努力睁开她红红的眼睛,望着他默默垂泪。

丫的,这哭戏当真不好演,还好我事先有所准备,装晕果然是最好演的戏码。

她默默的撇了撇车外包着洋葱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