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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战莺莺

翠绿色鸡窝男青年宋杳深情款款唤着靠坐在大槐树后面的美人侧影,乌发长拖于地,尖尖的下巴,眉眼低垂,脸色病弱苍白,我见犹怜。只那唇红艳丰满反差极大,寒白的月光下透着几丝诡异,宋青年头发凌乱遮了大半张脸,只漏出眼型优美晶亮的左眼,不同于声声呼唤的深情,那眼中暗流翻滚,冷酷讥讽,她伸出的手眼见着便要触上她的侧脸,就在这时,宋杳后颈气流骤然变幻,一股大力威压向她袭来,宋杳不退反进,小冰立时出现在这只莹润细直的手上狠厉的扫向对方脸庞,另一只手向身后随意掷出鸡腿法宝。

美人大惊失色,偷袭不成反被治,此时她已反应过来是中了这绿人的奸计,她心中恨闷无比,身子极速后退,只攻击宋绿人的尾巴依然凌厉不减,不屑的穿透油亮的鸡腿欲直穿宋绿人后颈,鸡腿肉四分五裂,肉沫四溅,一股黄色刺鼻的烟雾破肉而出笼罩其上,娇媚美人一声痛呼迅速收回长尾,仓惶逃串。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阿灰三人在宋绿人掷出法宝时便飞跃而出,此时堵住了美人去路,团团拦在美人周边。

宋杳补了最后的东方位,不由感慨:“我说了,那是法宝!你怎的就不信呢?雄黄粉填了些料,雕虫小技你可还好?小蛇妖?”

“你这泼皮竟设计陷害我!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相逼?”蛇妖痛的蛇尾打转,再不复刚刚病弱可怜的模样,阴郁的紧紧盯住宋杳。

“非也,非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宋杳闲闲的晃着扇子。

蛇妖美目微转,镇定自若的讨价还价:“不论是何人请了你,我与你三倍价钱,你放我离开!”

“这。。不大好吧!有损在下信誉。”宋绿人迟疑。

“瞧着你一副聪明相,怎的此时却犯了糊涂!你所图不过钱财,随意找个理由便是。你便说我被人救走,他又能奈你何!”

宋杳摇头晃脑恍然大悟,“此言在理!你稍等等,我且先问问,看看他们应是不应。”

蛇妖有些不明所以,翠绿鸡窝头双手叉腰仰天大吼。

“刘二柱!李狗蛋!郑兴!孙麦梗!张生!”她喊到这里朝蛇妖丢了一句:“当真有一人叫张生。”接着又道:“今日我收了你们一只鸡腿作为酬金来杀害尔等性命的罪魁祸首!刚刚出了三只鸡腿求我放过她,你们可同意?!”

“噗!”

“噗!”燕婉与明生相继笑喷。不能怪他们,谁能想到杀人如此的血腥场面竟然会如此荒诞可笑。

起先不明所以的蛇妖,因这样孩童般的杀人约定,已察觉到自己被耍了。她立目横眉,一声冷笑。

“绝不同意!”

“杀了她!”远处传来两道人声,那话里充满灭顶的恨意与苦痛。

他们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的土路上走出两个人,一位年轻的妇人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妪缓慢走到月光之下。

老妪两鬓丝丝缕缕纠缠的白发,面容枯老,双眼红肿眼尾褶皱深陷,这些时日,日日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中煎熬,她虽悲痛欲绝却衣衫整洁,显然出门前精心收拾了一番,蜡黄褶皱的手颤抖着指向蛇妖,她声音嘶哑:“各位少侠!老婆子丈夫早亡,不敢说含辛茹苦也是付出所有养大了郑兴,不久前给儿子娶了贤良的媳妇,日子眼看着好了起来,却不想我这唯一的儿子被她这妖孽所害,求你们杀了她!老婆子愿拿出所有薄产感谢报答!”她颤颤巍巍的做礼。

旁边女子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她扑通一声跪于地上,不断磕头,嗡嗡不成语,泪水流了满颊。

“快起来!”明生大喊,下面话梗在喉咙再发不出。

宋杳的心仿似被重锤,压的她喘不过气,一瞬间早已模糊的母亲的样子变得如此清晰,她离世前的两日,她阿娘知晓她回天乏术,不顾大雨滂沱,就那样跪在了家里的青石小院中,双手合十祈求上天,无助仓惶声声悲切绝望,一遍遍的许诺叩首,愿用我之性命换我女宋杳之命!求上天垂怜!愿用我之性命换我女宋杳之命!信女祁求上天垂怜!!

阿娘!阿娘!她心剧痛,百骇难安。她听到自己低沉冰冷的声音,“不杀尔,天理不容!”

噌~小冰出手,腾腾杀气再不留余地。蛇妖不曾想到她竟招呼不打直接开打,她狼狈的向南躲闪,两个旋身,迎面黑刀逼近面门,她仓惶滚地,一缕被削的黑发荡漾的漂在空中。蛇妖大摆蛇尾扫向阿灰与已近的明生,宋杳持小冰飞速而来,折扇大开,招招至她于死地,蛇妖气性高涨,使出浑身解数与她拼杀,两人动作愈来愈快,半空中斗的难解难分,阿灰握紧手中黑刀,注视着她们每一动作,等待最好时机。

战圈外年轻媳妇搀扶着老妪,燕婉持剑挡在她们身前,三人仰首注视。

半空中,宋杳情急躲避蛇尾,现出破绽,蛇妖心中一喜长剑直刺宋杳额际,宋杳突的眯了眼眸笑的冰冷狡诈,她头微垂,小冰反手挥去。蛇妖长剑刺入宋杳发间,只见宋杳一颗头颅飞落于地,燕婉三人一阵惊呼。下一秒,蛇妖自半空狠狠坠落在地,一口血吐在地,她不顾伤势爬起欲跑,抬首之际脖颈正好落在等待她的黑色大刀之上。

宋杳完好落地,踢了踢脚边假发:“早就想摘了,谢谢你嗷!”战圈外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宋二哥!你可吓死我们了!”燕婉脆生生欢快抱怨。

“见笑。见笑!”宋杳抱拳。

“明生,你们师门如何了结此类妖物?”阿灰握着大刀,一本正经的问。

“结妖阵,除三魂,毁七魄!”少年人好听的声音说出最残酷的话。

众人一时静默。

蛇妖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脖颈碰到刀锋擦出细细的伤口,滴滴鲜血滴落衣物之上。

年轻妇人突的跪于地面,“求少侠!挫骨扬灰!”

燕婉连忙扶她:“郑嫂子,你这是作甚?五师兄这就了结了她!五师兄!”燕婉拉不动郑嫂子,冲明生大喊。

明生连忙走近,抬手描绘阵法,阿灰后退,长刀距蛇妖不足一米。

蛇妖突然朝明生大喊:“是你,又是你!”此时蛇妖恨声泣血,这是明生第一回自己亲自了结妖物,不免有些紧张,见她此副形状明生一怔,明亮的眼里有些迟疑,“你,认识我?”蛇妖立时眼里蓄满泪水,一丝紫光转瞬即逝,她极愤怒又有些不甘与委屈:“你竟然装不认识我!”明生呆呆的看着她心内自辩真的不认识啊!

燕婉见他怔楞,不免心生疑窦:“五师兄,你当真认识她?什么时候的事?”

明生眼中光亮渐渐暗淡,声音模糊:“认,认识。”

宋杳有些头痛,莫非,画本子里讲的都是真的,难道他们的过往是俗套的人妖殊途,师父棒打鸳鸯,再被喂下去除记忆的药水,所以今日虽是对面仍不识。倘若当真如此,这妖还是她来杀吧,万一明生手刃心爱之人受了刺激,那可大大不妙啊,宋杳向两人走了过去。

少年眼中失去光彩,蛇妖见宋杳向他们走来,焦急万分,这是最后机会了。她等不得忽然出手,明生呆立不动。变故突生,蛇妖手中剑奋力挥出,剑芒已到,剑尖下一刻便可插入胸口,危急时刻一柄折扇横空飞入挡其去势,紧接着一滴鲜血飞点在蛇妖额头,宋杳大喝一声“破!”蛇妖眼中紫气破散,吐血倒地。阿灰忙扶住明生,见他只破了胸口衣物,“燕婉,你五师兄无碍,快回去!”燕婉心中稍安,退回到老妪身前,待站稳了后怕的流起了眼泪,“呜。。五师兄,呜。。。你们今日一个两个吓死我了!”

宋杳握着小冰自上顶住蛇妖头顶,“惑术乃狐族法术,未曾想到你竟然会使,谁教的你?”

“哼!若不是我身负重伤,岂会被你们几个无知凡人折辱,你们今日都休想活命!”

“没错,若你不是身负重伤,何需取凡人阳息?这等邪妖之术一旦开始修炼便不可停止,如此反复早晚会被修仙派追杀,更不要说这辈子你难修正果。你此番这般不顾,定是有什么事要急疯了吧!不若与我说说究竟是何事?我这人最喜听八卦!”宋杳闲闲的唠叨,手中小冰之上却又加了两层法力。

蛇妖脸色更白,大颗汗珠顺额角滚落,痛的扭曲了五官,却紧咬了唇一语不发。

宋杳好脾气的与她打着商量:“要不你告诉我是谁教的你惑术?”

蛇妖松了口,忍着痛楚开口:“放我走便告诉你!”

“放你走,天上的五人不答应。地上的六人不答应。不若你换个条件,比如,要你死的痛快些,免受些苦。”

“哼!想的美!”

“嗯,是有些想的美,秘密和要你命不得两全。算了!明生啊~”

“等等,两件事我都说与你听,放我一条生路!”蛇妖再不掩饰惊慌。

“怎么办呢?现下,我又不想知晓了!”小冰光芒突甚,蛇妖痛苦嚎叫,痉挛不起。忽然,一道黄光飞速袭来撞击在小冰之上,炸裂出一阵烟尘,宋杳极速退避,一个身影快速捞起蛇妖,向西逃去。

宋杳急忙追赶,“燕婉,明生留下!保护村子!”

“不可离开!”阿灰紧随其后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