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带过去的实验体除了邱月泽以外，全都被干掉了？”
昏暗的房间里，李淮看不见四周的布景，他紧张的站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窗帘拉着，几乎没有光线透露进来。只能隐约辨别出眼前有一张古旧的办公桌，而他的上司就在那张桌子后面背对着他，用一种平淡却格外阴沉的语调对他发问。
空气很干燥，李淮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他从北部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路上更是心急如焚的连口水都没喝，现在他把消息汇报完了，老板却并没有放他回去的意思。
李淮小心的扯了扯脖子附近的衣领，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他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那几个敌人的详细信息查到之后......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摆了摆，好像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
李淮松了口气，他老板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作为复星集团的四大高级干部之一，自己的这位上级是最好说话的。不，与其说是好说话，倒不如更像是他懒得训斥自己，更有甚者，连一些错误的细节都懒得过问。平时给他安排什么任务，也一般是传达更上层的指示，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上去极端懒散的人能做上高级干部的宝座，但这毕竟是集团的主席下的决定，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赶紧离开了这间昏暗的房间，李淮忙着打理自己去了，现在自己跟一个乞丐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回想起来，这还是他进入复星以来最糟糕的一次经历。
“就这么放他走了？”
李淮走了之后，一个清冷的女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听来源似乎是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那是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也难怪李淮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不然呢？”
男人还是懒懒的说，甚至打了个哈欠，“你要是没事的话也走吧，这地方太暗，待久了不觉得闷么？”
“你不闷？”
“我要睡觉，睡着了就不闷了。”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男人显然已经没有了回复的**，仔细听的话，他甚至已经开始发出轻轻的鼾声。
“真是个怪胎......”
女人的身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脱离，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职场女性——至少表面是这样。她头发干练的扎成马尾，眼神凌厉，面容姣好，但表情却充满无奈。
她没多做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而就在出门之前，她回过头来说道：“你也该走出来了。”
男人没反应，好像已经睡着了。
啪。
伴随着一声叹息，门被女人带上，房间安静了下来。
房间外，是纯白的走廊，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笃笃的回音在墙壁间弹来弹去，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层壁垒。良好的隔音效果让哪怕是贴着墙壁另一侧的耳朵也无法察觉这里的响动，同时，神秘的白色材质让这里的布局显得高贵而庄重，铺天盖地的白色像是皇室圣洁的绢布绸缎，看上去一尘不染。
这里是海城中心区最高的一栋楼，同时也是复星的“办公地点”。完全隔绝的环境让这栋楼神秘无比，它的外表尖锐锋利，像是一柄利刃，突兀的插在了海城最繁华的地带，切割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但在明面上，这里只是一座不会对社会产生任何危害的“科研办公楼”。但在暗地里，无数的守卫此时正在它的脚下巡回驻守，其内部更是有着经过严格挑选的打手负责更深入的安保工作，这里属实是海城最大的武装部门——当然，是非法的。
这样一座楼，何时才会迎来它的覆灭呢？
男人睁开了双眼，他的眸子望向密不透风的窗帘，他知道窗帘外是一片繁华盛景，由于房间靠近楼层的边缘，底层和远处的霓虹能一直延伸上来，将这个房间映照的绚烂夺目，但这恰恰是他最厌烦的。眼神懒懒的瞟向房间的一角，一张照片挂在墙上，与四周的积灰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照片本身被保养的精致入微，檀木框架的每一个沟回都被细细的擦拭过，一看便是深得主人重视。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尽是眷恋与不舍。
......
“什么？你说，他已经是鼠头的老大了？”
小鼠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她看了看司马懿，又看了看柏灵，好像是在求证。
空气干燥而寒冷，强风吹拂着小鼠的发梢，她的皮肤也因为在寒冷的环境中待了太久而开始有点皲裂，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听完了柏灵的解释。
“而且，而且你们还是他的参谋？”她低着头，眼神不知道在往哪里瞟，下意识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被子。
柏灵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另一边的司马懿则是早已乐不可支，要知道，小鼠一开始还认为他俩是被地头蛇盯上了，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他们并没有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小鼠，但也让她明白了个大概。
至少，现在鼠头易主的事，小鼠是清清楚楚的了解了。而且，她可能比其他绝大部分的人要早知道这个消息。
“知识就是力量啊......”小鼠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这也难怪，毕竟柏灵和司马懿并没有把跟神格有关的内容透露给小鼠，因此小鼠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靠着所谓的“科学技术”取得大智一行人的青睐的。
“所以，你就是来问这个的？”司马懿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小鼠的脸突然一红，她清了清嗓子，紧张的说：“没、没什么！”
她的手里此前提着一个小袋子，柏灵早就注意到了，也能大致猜到里面的内容，但他一直没有问，看着按捺不住笑意的司马懿，他也只能无奈的对着小鼠耸耸肩。
“我下去睡觉了！”小鼠刷的站起来，抱着毯子沿着墙一溜烟的往下跑，就在她下楼梯之前，她猛地转过头来，年轻的面孔在月色的温泽下显得格外动人。
“没事就好......”她嘟囔了一句，很快的连人带声音一起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里，像个神出鬼没的小精灵。
风还在吹，楼下的铁门传来了嘭的一声。
“是钱吧......”柏灵撇了撇嘴，“你是知道的吧？知道还问？”
“好玩呀。”司马懿呵呵的笑着，“是个好人。”
“还用你说？”
“你不懂啦。”司马懿略带嘲弄的看了一眼柏灵，“比起这个，训练明天就要开始了哦？你有做好准备么？”
柏灵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早已做出了回应。
“等着我，复星！”柏灵朝着远处的天空有力的挥舞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