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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十三太保

“刚才,是你们俩开的枪吗?”带领着五十多个华籍巡捕包围了圣玛利亚教堂大门前门的探长沈岩,板起一副严肃的面孔,向站在他面前分别手持着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枪的那两个司机,掷地有声地问询道。

那两个奉76号特工总部行动科科长汪建功之命守住教堂大厅前门的司机,面对公共租界探长沈岩的问询,有恃无恐地反问道:“是我们开的枪,怎么着?不是我们开的枪,又怎么着?”

听完这两个司机的反问,站在教堂门前的沈岩,一边面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一边拍了一下手掌,开口说道:“很好,很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俩,如果是你们开的枪,这里是公共租界,我有权带你们回巡捕房审讯,如果不是你们开的枪,我照样有权把你们带回巡捕房问询。”

当沈岩把话说完,那两个司机,看了一眼他,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五十多个华籍巡捕,继续保持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用不以为然的口吻,回应道:“你们巡捕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可是特工总部的人,进入公共租界执行公务,你们巡捕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该干嘛干嘛去。”

站定在教堂大厅门前的沈岩,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人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是进入到公共租界,妨碍到了治安,就得归我们巡捕房来管。”

把话说到这里,沈岩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话锋突然一转,用严肃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俩识趣一点儿的话,就跟我们回巡捕房问话,案发现场由我们巡捕房的人来进行保护,这里是公共租界,还轮不到你们特工总部的人插手。如果你们俩冥顽不灵,那可就别怪我们巡捕房对你们俩不客气了。”

那两个司机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用轻蔑的口吻,回应道:“我们俩就是不跟你们回巡捕房,你们能够把我们怎么着啊,切,你们是巡捕就了不起啊,我们就不信了,你们敢动特工总部的人,除非你们这些巡捕是活腻歪了,你们敢抓我们试试。”

看到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作为公共租界巡捕房华人探长的沈岩,觉得他没有必要再耐着性子跟这两个家伙进行对话了,必修要采取行动,不然的话,他这个探长的权威就会荡然无存。

念及至此,沈岩冲着站在他身后的五十多个华籍巡捕,抬起右手摆了一下,命令道:“来啊,把这两个妨碍我们巡捕房执法的家伙抓起来,如果遇到反抗,乱枪打死。”

只待沈岩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那五十多个华籍巡捕,纷纷把扛在自己肩膀右侧的李-恩菲尔德弹匣式短步枪拿下来端在手上,把枪口对准了站在他们身前大概二十米开外的那两个司机,并且,在往前迈步的过程当中,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开枪射击。

刚才,那两个司机还以为自己作为特工总部的人,这些个负责公共租界的华籍巡捕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呢,顶多也就是说一些发狠的话过过嘴瘾而已。

结果,让他们俩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们俩面前的这五十多个人华籍巡捕们,在那个华人探长的命令之下,真的要动真格的,登时,他们俩就脸色大变,吓得是手心直冒冷汗,浑身禁不住直打寒颤,两只腿也在不停地发抖,握着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眼看着,一场枪战那一触即发,很显然,那两个刚才还有恃无恐现在却吓得面如土色的司机,根本就不是这五十多个华籍巡捕的对手,一旦枪响,那两个司机肯定会被当场打死。

恰在此时,汪建功带领着他的两个手下,从教堂大厅的后门冲了出来,快步走到教堂大厅的前门,看到了枪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之后,赶紧几个箭步冲到了沈岩的面前。

“沈大探长,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家都是老熟人,你何必拔枪相向呢,我的两个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如果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沈大探长您多多包涵。在上海滩,谁不知道您沈大探长的名号。今个儿,就卖给我汪某人一个面子,让你手下的巡捕弟兄们把枪放下,咱们有事儿慢慢说嘛!”汪建功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对沈岩说道。

当汪建功把话说完,沈岩微微一笑,这才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弟兄们,把枪都收起来。”

沈岩的话音刚一落,已经冲到距离教堂大门还有不到十米的那五十多个华籍巡捕,在停下脚步的同时,纷纷把端在他们手上的李-恩菲尔德弹匣式短步枪,重新扛在了自己右侧的肩膀上,原地待命。

在76号特工总部里面,作为行动科科长的汪建功,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除了在表面上对日本人,以及特工总部主任丁墨村和副主任李士君恭恭敬敬之外,他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其他人面前非常嚣张跋扈。

可就是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在担任公共租界巡捕房华人探长的沈岩面前,却是陪着笑脸低声下去,那是因为沈岩在上海滩是个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位居当时上海滩十三太保之首,基本上在上海滩混饭吃的人,都得卖给他一个面子,这是江湖的规矩,至今还没有人敢破。

当时的上海滩十三太保的排行分别是:探长,牢头,王大少;车夫,掌柜,女保镖;酒虫,烟鬼,小飞刀;瘸子,独眼,黑白猫。

这十三个人,混迹在上海滩的黑白两道,各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武器高强,除此之外,还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有的人拳脚功夫一流,有的人枪法精准,有的人会使飞刀,有的人会用暗器,可谓是不一而足。

但就综合能力来讲,沈岩堪称上海滩十三太保的老大,无人能及,正是因为他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上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才聘请他担任了巡捕房的唯一一名华人探长。

并且,沈岩带出来的华籍巡捕们,在他传授了武艺和枪法之后,凡是在公共租界的大街上巡逻,没有人敢当面犯事儿的。由此可见,公共租界良好的治安环境,多亏了沈岩治军有方,颇受工部局董事们的器重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