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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纠纷

显然,柳天阴在经过时代新一轮无所谓好与不好的熏陶之下,他深切体会到。但凡能有生物钻进去的稍微大一点的山洞,都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果不其然,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理论有时也能派上用场。

岩壁那其实有一个小洞穴,只是被垂挂下来是藤蔓遮挡住,致使实现无法穿透,再加上周围也都是类似的藤蔓,一般人完全不会发现。

“好一只兔子,可帮了我大忙!”

柳天阴慢步走进洞穴,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柳天阴已经听到汩汩的水声。

再走几步,柳天阴就看到一个水池。

水池表面有几根干枯的藤蔓与鲜绿的青草漂浮,还有那只弱小的野兔蜷缩在一边的岩壁。

柳天阴拦在洞口,并不打算让它跑掉。别误会,柳天阴还没有要食用它的想法,不过在进来的一瞬间柳天阴就想到另一个保险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则需要兔子兄弟的掩护。

取出怀里用黄纸包裹的毒药,柳天阴再次倒入一半,斟酌过后,又把另一半也投下去。

柳天阴边摇头边叹息说:“只能怪你们命不好,非要做山贼,却也偏偏遇见我,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在这之后,柳天阴从远处折来一根较为粗大的树枝,上面还牵连着枝叶,用来做消除痕迹的扫帚是最好不过。

柳天阴把野兔逼在角落,不让它移动。再把自己进来的脚步痕迹处理掉,只留下野兔的脚印。

缓缓退出,柳天阴心情舒畅,觉得自己终于解决隐患,再无后顾之忧,剩下的就看杨鏖那边了。

……

杨鏖此时的情况算不得妙,赵卜成完全是压着他打。他想要近身,却被赵卜成用长戟逼回来。在兵器方面,杨鏖确实吃亏。

这样一个糙大汉,心里愤怒难平,正准备和赵卜成拼一个你死我活,突然看见远处毕精的眼神。

杨鏖心里叹息一声,却回马奔走。不过也顺势拿走谭池峰的大刀。

赵卜成不追赶,而是赶到昏迷的谭池峰面前,用长戟的末端杵醒谭池峰。

“三弟。”

被赵卜成唤醒的谭池峰迅速上马,他不想再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又一次败在杨鏖手里,实在是太耻辱了。

一骑绝尘,谭池峰飞快地杀进四仙寨。赵卜成则不紧不慢,马的速度相比来说也放缓了些。

天知道,和杨鏖的一番战斗也让他身心俱疲,他的攻击是杀不掉杨鏖的,因为杨鏖的防守一直是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机会。耗下去的结果谁也不知道,他也不是一定要杀掉杨鏖,只需救回谭池峰即可。

至于不乘胜追击的原因也一目了然,赵卜成虽然觉得杨鏖身后的那些酒囊饭袋没有能力击杀自己,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中了埋伏就糟糕了。

随着赵卜成领着剩余人马回到四仙寨,寨门也关闭,不容进出。

“毕精,你说大人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诈败啊?”杨鏖还是问出这句话。

对于杨鏖的措辞,毕精是不会揭穿的,谁还没有好胜心了:“柳大人自然是还有后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大人算无遗策,定然能取下这山寨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杨鏖听毕精这番话,也是不做质疑。他本来不想掺和,只是先把话题转移,避免毕精嘲笑自己。

毕精也顺水推舟,把这件事含糊过去:“杨教头啊,我看这大刀不错,要不您先去那丛林里练一练?”

“好好好。”杨鏖黝黑的面庞也难得透出几分红晕,走之前狠狠盯一眼那群议论纷纷,憋笑得脸色张红的姜家子弟。

老差役们个个是人精,活得圆滑无比,清楚这时候不能笑话杨鏖,但那帮姜家子弟欺压他们的时间也不短,所以他们也不至于好心提醒。

杨鏖就要走进树林,却转头回来看着那帮姜家人,眼眸之中燃烧着恼羞成怒的火焰。随手指了一个谈论得最大声的人:“你,陪洒家去练练刀!”

说完就继续朝前走,那人听到瞬间愣住,也没有动作。

杨鏖听不到脚步声和应答,随即转身,大刀被他抡起来,自下往上,一刀斩断身边的树枝,树皮未曾伤到分毫。

做一个回势,杨鏖瞪着眼问道:“怎么,你想与洒家在这里打打?”

那人立马蔫了,耷拉着脑袋,却也快步走向杨鏖。

之后,只听见一阵阵惨烈的哀嚎与求饶,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出来了。

瞬间,所有人噤若寒蝉,再不敢谈论杨鏖的半点不是。就连毕精那自信的笑容也僵硬起来,慢慢收起,害怕杨鏖误会自己。真这样,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局势的变换刹那之间,惊呆众人的扭转上演。

……

赵卜成架着自己的马来到山寨前,耳朵耸动,忽然听见一阵熟悉声音。他本身就是用箭的高手,立刻分辨出这是弓弦紧绷的声响。

眼下杨鏖等人皆已退出弓箭射程外,唯独只有一个人,还停留在弓箭范围内。

赵卜成翻身坠马,一支利箭刮过他的脸颊,几滴血落在土壤。

寨墙上,于永智的神情大喜,却顷刻变为懊恼和可惜。苏亿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于永智明白自己不做些什么,难以服众,现在还不到掀桌子的时候。

抽出一把刀,于永智奔到射箭的那人面前,一刀封喉。

那人满脸惊讶,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听见自己喉咙发出如同风箱漏气的呼呼声,对死亡的恐惧像潮水淹没他。他急忙用手捂住脖子的伤口,无力地阻止鲜血流出,猩红渐渐染红他的手。

他的眼睛逐渐消失神采,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于……你……啊……”

原是于永智见他还能说话,当即又是一刀入腹,刀身扭动,肠子也要被搅烂般。

那人知道自己已经无救,血液不断咳出,绞痛铐牢了他的灵魂,涣散的目光昭示他生命的静流,他在最后一刻放弃挣扎,捂住脖颈的手放下,作了个大炎朝的忏悔手势。没有成功,倒在地上。

周围人看于永智的眼神转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那人的表情和言语说明了幕后主使,只是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挑明罢了。

旁边的苏亿饶有趣味地观摩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他只是这一场争斗的局外人。

赵卜成注视着于永智,他知道此人已包藏祸心,可没想到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做出谋害自己的事,还亲自杀人灭口,心是有多么阴险。

冷冷地看于永智,寨门里出来一人把赵卜成的马牵进去,而赵卜成则走上寨墙。

寨墙上约摸一半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于永智身后,显然,这是于永智笼络来的人。

鞋子踏在石阶上的声音轻轻落在每个人心里,谁也不知道待会这里会不会爆发一场战斗,就连握着刀的于永智手心也微微出汗,苏亿也无法置身事外,紧盯上来的阶梯。

赵卜成面无表情地走到于永智身前,突然绽放出一个可掬的笑容,称赞着于永智:“多亏二弟帮我解决掉他,否则还要脏了我的手,此种人就应该杀掉,背信弃义之人还留在世上干什么?三弟说是吧?”

这句话说出口,剩下的人就确定立场,连柳天阴前面遇到的两个不愿抉择的也不得已选定。

于永智在大家心目中,早就对赵卜成不满,听到这种话不应该能忍下来。如果就这么草率地动手,墙头草没有立场就会被大伙乱杀致死。谁也不喜欢变数,混战第一个死的往往是他们。

如果不激烈还则罢了,他们还会顾忌你的地位等等,激烈起来,杀了你就把责任各自推卸,反正没有人担着,你的亲信敢在事后为你追究胜利的那一方?至于失败的,还怎么追究?于是谁都不怕杀人导致的后果,死的最快的自然也就是他们。

“是是是,他竟敢谋害大哥,我实在是一时间义愤填膺,怒上心头,不小心杀了他,问不出幕后之人。我甘愿受罚。”

“诶,这次是三弟帮我,我要是还怪罪三弟岂不成不仁不义?再者说,三弟何错之有?无非是问不出指使的人,但是我猜也猜到了,自然留着他也没有必要了不是?”

赵卜成说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可面上又一团和气。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应当如何应对这意料之外的事,于永智总归是有能耐的,赵卜成阴阳怪气地恶心他,他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怒意,反而一脸诚恳地跟着附和,完全看不出些许的心虚。

两个人友好的对话,直看得一群人嘴角抽搐。他们原以为战斗在所难免,于是一些犹豫不决的人才开始站队。如此一来,队伍算是钉死了,不能再做墙头草。

显而易见,两个人达成默契。

他们之间必然会有战斗,但肯定不会是众目睽睽之下,而且那么多人没有站队会出现很大变数,所以赵卜成威逼利诱来了这一出。借于永智的势达成目的。

谁清楚,赵卜成仅仅是在上阶梯的这点时间内就想好自己该做什么,于永智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要是不反目成仇,兴许还真能成为朋友。

于永智迅速应允下来,这是赵卜成在给他台阶下,他也就坡下驴,免得把自己放在众人道义的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