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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攻寨

柳天阴定睛一看,杨鏖嘴唇发白,衣物也凝结些许白霜,浑身更是忍不住颤栗。

杨鏖没有柳天阴那样浑厚磅礴的内力,不能抵御天阴掌的寒气,尤其是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他的外家横练功夫的确让柳天阴的攻击造成的伤害降低许多。

但是主修外家功夫的人对归属于内力的寒气,并不能也有效地阻挡。

急忙把杨鏖从地上拖起来,先封住杨鏖周身大穴,避免自己的寒气在杨鏖的身体里肆虐。

柳天阴的寒气不仅仅是自身修炼得来的,寒潭也给予他丰富的馈赠,致使他寒气的威力远远超出同一阶层的人,一流高手都未必受得住,更别说杨鏖这样的二流高手。

猛提内力,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要把杨鏖体内的阴冷寒气逼出。

柳天阴单纯地将内力输送到杨鏖的心脉,顺着心脉涌向全身。远处看来,只见杨鏖身上不断冒着白气,衣物也湿润起来。

经过许久,柳天阴方才收功。而杨鏖仍旧昏迷不醒。剩下的只需要等,杨鏖只是因为自己的内力也含有丝丝寒气,所以暂时不能活动。时间到了,自然也就好了。

悠然转醒,杨鏖第一时间挣扎地跪在柳天阴面前:“你赢了,往后洒家任凭你发落。”

成王败寇,杨鏖十分清楚并且遵循这个道理。既然输了,就要服从胜利者的命令,失败者是没有资格提出要求的。

因为你能服从胜利者的命令,这证明胜利者并没有击杀你,这就是原因。在杨鏖心中,他的命已经不属于他了。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或者说一个活得纯粹的人。杨鏖的一生都在追逐自己,他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不会有丝毫违反。可是对世俗的规矩却嗤之以鼻,那在他看来是无用的,也是毫不必要的。

他永远只是个武者,一个想成为英雄的武者。

柳天阴很敬佩这种人,他们有勇气去行动,为了自己。天底下,这种人越来越稀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柳天阴不会像应付毕精那样应付杨鏖,因为毕精聪明,他清楚自己说话的隐意。而他若是在明面上拒绝杨鏖,那杨鏖会做出什么来柳天阴就不知道了。

“杨教头,我是为皇室效力的,今后我们都得为皇室效力啊!”

其实杨鏖也不傻,他不过更喜欢直白些。在如此的情境下,柳天阴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杨鏖愿同大人一起为皇室效力。”

柳天阴把杨鏖扶起来,往后杨鏖就算是他的人,自然是要恩威并施。威已经打出去,那恩肯定也要出现。

“杨鏖啊,”柳天阴即刻改口,他明白这是拉近距离的好时机,再喊杨教头关系肯定生疏,“现在当务之急是打下这座匪巢,这匪巢不铲去,定会为祸一方。”

“洒家愿做先锋,取贼子首级赠予大人。”

“莫要着急,现在我只需要你这样做……”

在听完柳天阴的话后,杨鏖很是不解,不过服从命令才是他应该做的。

“是。”

说完,杨鏖就快步走出丛林,骑上武房主事的那匹马,拿起自己的两把板斧,再点百八十个人,就冲到四仙寨前叫阵。

“孙子,昨天被你暗算跑了,今天洒家又来,你可敢应战?”

寨墙之上,一个眼里透露阴险的人偷偷走下寨墙,前往谭池峰被关押的小屋。

就在房屋外,他怕谭池峰看清他是谁,悄声说到:“三寨主,昨天那个大汉又在门前叫嚣,还骂您是孙子,我害怕您怒起来,特意通知您一声,可千万不要出去应战啊。被他看轻也就看轻了,还是命更重要。”

“什么话,难道我还会怕了那个糙大汉不成!”

“可昨天……”这半句说完,那人立马跑开,钻入一旁的杂草丛里,匍匐观察。

房屋里的谭池峰本就憋着一股子怨气,经他这么一激,心里越发恼火,两个眼睛瞪得好比铜铃,披散的头发被他肆意甩开。

“哇呀呀呀呀呀!你个腌臜泼才,敢在我面前叫阵,真当我杀不了你吗!”

谭池峰一拳头把木门击碎,碎屑四处纷飞。冲到忠义堂,趁着自己的大哥他们已经跑到寨墙,谭池峰取来自己的大刀,也点五六十个自己的亲信,骑着马冲杀到寨门前。勒令守门人把寨门打开,他非要与杨鏖斗个你死我活。

赵卜成在寨墙上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火冒三丈,怎奈何谭池峰已杀将出去。

“呔,”谭池峰见杨鏖因练武而一身黝黑,当即骂道:“你个没娘的黑鬼!泥人尚有三分火,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上一次是我掉以轻心,这次看我斩下你的头,悬于我寨门之上!”

谭池峰驾马而来,速度极快,顷刻便至杨鏖跟前。一把大刀再度劈来,还是那招怒断天河。但杨鏖非常确定自己无法接下。

大炎朝的江湖有一句俗话:怒起时,势涨三分;惧生间,魂归九泉。说的是高手对决,一旦露怯,被别人抓到破绽,那只有死的下场。而怒气则可以让人气势大涨,威猛无比。

躲闪开来,杨鏖回身一斧,谭池峰丝毫不慢,将大刀抽过挡在身侧。

“呛啷啷”,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交鸣。

谭池峰青筋暴起,面色赤红,慢慢把压在大刀上板斧抬起来,还挑衅地看杨鏖一眼。

回手一记弯月沉沦,大刀从地面冲上来,卷席些许泥土。杨鏖迅速抽身,不是他害怕,只是万一谭池峰的大刀伤着座下的马,那他就如同断了手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见杨鏖一躲再躲,谭池峰喜上眉梢,眼里也满是不屑。

“怎么着,敢在门前叫嚣,就只会躲闪?真是个鼠辈。”

杨鏖怎能忍得了,怒骂道:“你个无耻之徒,若不是怕你伤了我的马,我岂能惧你!”

“莫要找借口!有胆与我一战!”

“你当洒家怕你!”

再一次,两人交战。被谭池峰激怒的杨鏖使出十二分实力来,一双四五十斤沉重的铜制板斧硬生生给他耍得密不透风,让人无从招架。

谭池峰大刀如出海蛟龙,势如破竹,可在杨鏖面前,无论如何都冲杀不出去。

远处观战的人也愣住,只见板斧在杨鏖手里翻飞,压着谭池峰打。

寨墙上的赵卜成,面色淡然地望着,似乎是对谭池峰的实力十分自信。

果不其然,谭池峰将手中大刀高举过头顶,而后双手交替转动,大刀就被抡起来。此时谭池峰空门大开,可杨鏖不敢寸进。

靠近些许,虽然自己也能砍到谭池峰,自己估计也要人头落地。

这毕竟不是地面作战,否则杨鏖完全可以蹲下躲过,趁机偷袭。

但是一来这是马战,条件不支持杨鏖这样做;二来,杨鏖的马因为是县衙里仅有的几匹,所以喂养得十分高大,耐力却不好。这高大放在寻常自然是威风凛凛,谭池峰的马由于是劫掠来的,比较矮小。

可谭池峰使出这一招,恰好利用自己先前的劣势,把它转化成优势。如此一来,就算是杨鏖趴伏在马上,也会被旋转的大刀连同马一起砍下头颅。

不得已,杨鏖再退。这一退不仅让山寨寨墙上的匪众欢呼雀跃,为谭池峰助威,更使后面的差役等人泄气,内心产生惧怕。

士气间接代表一支队伍的力量,杨鏖对此很是愤懑,待谭池峰停下来,正要嘲讽,杨鏖直接提着两把板斧驾马冲上去。

谭池峰见势,也起大刀,再动先前那招满盈,与杨鏖战起来。

杨鏖心知如若自己无破敌之法威势难立,反被他人看轻。狠下心来,直接把板斧与谭池峰大刀对碰,直撞得杨鏖手臂发颤,却也将谭池峰大刀拦下。

谭池峰迅速反应,把大刀侧放,挡住杨鏖接踵而至的板斧。

杨鏖不给机会,两把板斧一上一下,顺着滑落,想断了谭池峰握刀的手。谭池峰那能让他得逞,双手一撒,大刀顺着掉落。

谭池峰眼疾手快,再把大刀抄起,打开杨鏖板斧,刺向杨鏖心脏。

把板斧斧刃处的倒钩,钩在谭池峰的大刀。谭池峰即使用力抽拔,也不能移动分毫。

寨墙上的赵卜成见局势僵持,决心打破如此僵局。弯弓搭箭,一箭射出,如同之前一样,准备一击必杀。

杨鏖已有经验,即刻放开禁锢的板斧,翻身下马。利箭“倏”地飞过,就从杨鏖马的上方逝去。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杨鏖之前就被这箭打乱方寸,如今他还敢继续,杨鏖怒不可遏,于是一脚踏在脚蹬,高高跃起,势大力沉的一记板斧。

谭池峰从胜利的快乐中猛然惊醒,挥起大刀横在身前。杨鏖作势再次禁锢大刀,不知从哪儿涌现的力量将谭池峰的大刀扯过来,甩在一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卜成始料未及,弯弓之时,杨鏖一脚把谭池峰踹下马去,自己也跟着下去。

板斧架在谭池峰脖颈,微冷而锐利的斧刃慢慢进入皮肤,缓缓渗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