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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决斗

不消片刻,柳天阴果然感觉到什么叫做易守难攻之险。毫无征兆地,突然就掀起一阵浓雾,两丈开外的地方全都看不见。

万一有人突袭,可真是防不胜防。

“大人,此处乃险要之地,不可不得。”

“哦,请毕先生直言。”柳天阴还真没有觉得这一处地方有什么重要的。险要之地,大炎朝疆域如此宽广,也不算是稀少。

毕精知道此刻正是展示自己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此地位于边塞。而我大炎朝常与卑越国交战,若在激战时刻,于此处杀出一支奇兵,绕到敌方背部,岂不是战局已定?”

“那我就不明白,此处如何绕到卑越国军队的背部去。”

“刚才那人没有介绍完整,四仙山往西的确有一个县城,不过那早就被卑越国的军队夷为平地。但是四仙山以西七里有处关口,名叫西风谷。那是两山相交之地,中间的空隙狭窄,乃兵家必争之地。

卑越国在那里修筑一道关口,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四仙山去打到卑越国背部的粮草重镇。因为从西风谷出,再往西南处走,就可以直接袭击卑越国的运粮军队。”

柳天阴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这四仙山的重要性,不过怎么拿下西风谷是他也疑惑的。但是既然毕精提出来,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取来西风谷。自然,柳天阴也就不必多问。

毕精见柳天阴没了后文,心里明白这是柳天阴对他的信任与肯定,也不多做解释,用时间来证明一切。

顺着眼前的山路向上走,山贼毕竟是山贼,一路上柳天阴未见到一个关口,想来是他们不愿意做这等劳神费力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不开眼的来攻打山寨,他们安逸惯了,却让柳天阴有机可乘。

直到抵达四仙寨寨前不到百步,山寨寨墙上的人看见柳天阴领着人走来。

居高临下,一个人率先发问:“来者何人?”

“你们不必知道,只要出来降服即可。”柳天阴说这番话也不是没有缘由,他的武功恢复到现在的程度,不是一流高手,他都可以杀掉。

什么四仙,只要杀掉他们,这山寨必定会人心涣散,招降轻而易举。

“你好大的胆,敢来此处撒野。”

那人虽然张扬声势骂出这一句,但是他机灵得很,立刻叫人去请四位寨主,以防不测。

一人领命,即刻跑下寨墙,去四仙寨的议堂请四位寨主。

被派出的人正焦急忙慌地跑向四仙寨的议堂,却被一个人拦下。他正要发作,看到那人容貌后,原来辱骂的言语也不敢再说出来。

“你如此着急,所为何事?”原来是四仙寨的三寨主,诨号峰仙的谭池峰。

“三寨主,有人在寨门叫嚣,陈大哥让我去请几位寨主。”

“此事就不必惊动大哥二哥他们了,让我来解决,随我一起到寨墙去,看一看那人究竟长了几个脑袋,敢来我四仙寨撒野。”

大快步走到寨墙上,谭池峰便看见一队人站在山寨前。为首一人面貌普通,却有富贵之气,应当是达官显贵,旁边那贼眉鼠眼的就是他的幕僚罢。

谭池峰也不含糊,站在寨墙上高声喝道:“寨前何人?可敢报出家门?”

柳天阴哪里会理会他的话:“不必多言,你们只需要降了我,将山寨让出来,就足以了。”

柳天阴近些日子受了不少气,又担忧自己的小命,满腔郁闷无处发泄,哪里会有好口气对谭池峰讲话。

“无耻小儿,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敢来这里气你爷爷!小心我让你下一刻身首异处!”谭池峰性格不算是暴躁,可今天正好被自己的大哥骂了一顿,心情怎么会好得起来,正要找地方撒气,刚好有人上门,他可不能放过。

下得寨墙,谭池峰呼人备马,再拿上自己的大刀,就让人把寨门打开,自己率领三十人拍马而出。

“呔,你个人也真是不怕死,敢来我四仙寨撒野,我今天就取你首级,悬于我寨门之上!”

谭池峰驾马只身前来,手中的大刀转动几下,虎虎生风。

人群之中的杨鏖怒上心头:“贼子安敢放出如此狂言,莫不是天机有缺,待我取你狗头,做夜壶罢。”

杨鏖选取离他最近的武房主事,直接把他拽下马来,一只手抓住两把板斧,翻身而上,一骑绝尘。

谭池峰听闻杨鏖的言论,心头也是一阵愤怒,大刀刀尖直指杨鏖,面色狰狞:“竖子,受死!”

不甘示弱,杨鏖随着大吼:“宵小,纳命来!”

待得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进,谭池峰将大刀正过来,左手撒开缰绳,抡起大刀便是一记怒断天河。这一招势大力沉,寻常人不敢硬接,否则暗劲震荡,伤筋动骨。

谭池峰心中已经想好下一招应当是什么。却不料,杨鏖一心想做个英雄好汉,怎么可能躲避山贼的攻击。架起两把板斧,他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嘡”,杨鏖感觉手臂发酸,差点使不上劲来,板斧也稍微向下一坠。不过动作细微,没有人注意到。

谭池峰迅速调转马头,与杨鏖分开些距离,以防杨鏖趁着空挡突然发难,他现在可是空门大开。

“这人倒是条汉子,竟能接下我这一刀而毫发无伤,仍旧气定神闲,非是常人,不可小觑啊。”谭池峰暗暗思衬,表面上还是那样不可一世,心中却多几分忌惮。

杨鏖也真是个直爽的人,心里的话不爱藏起来,直抒胸臆:“你这贼子倒有些能耐,为何干起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来?”

没有回答,谁会将自己的心事随意吐露给别人,轻易说出来的那能叫心事吗?

寨墙上那人见谭池峰一合竟没有拿下杨鏖,心里惴惴不安,又叫来那人:“你快去请其他几位寨主,要快!”

这样做了,可他还是不放心:“你们给我搭弓,搭弓。万一出现什么变数,给我立刻放箭,掩护三寨主。”

谭池峰也不愿意在一众人面前堕了威风,再次驾马来战。

大刀从杨鏖右侧砍来,谭池峰使两手挥动,咬牙切齿,一身气力全用出来,口中也不肯停歇,大喝不止。

这一击,杨鏖却没有信心能挡得住,于是俯身躲避。谭池峰本以为杨鏖的性格会与先前一样接下来,可杨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这样做。

一刀不成,谭池峰用力扭转刀势,翻过来却又是那招。杨鏖此刻避无可避,躲不能躲,只得再次硬抗。

两把板斧一架,交叉之势拦住杀来的大刀。杨鏖钢牙紧咬,还是接下来,只不过面色潮红,气血翻涌。杨鏖右手板斧把大刀拨开至一边,左手板斧直取谭池峰头颅,丝毫不留情。

杨鏖在这一刻变招,谭池峰未曾料到,处境当即转变。谭池峰也像杨鏖一样,把身子弓起来,俯在马上,想要学杨鏖把攻击躲过。

不过,杨鏖使的可是板斧,变招肯定是比他的大刀快,哪里会给人反应的时间。

即刻把板斧一竖,向下就是一斧。谭池峰现在手上空无一物,大刀也被杨鏖的板斧暂时禁锢。无可奈何,谭池峰一个翻身,就翻下马去。接着借力一抽,大刀再握于手。

马下的谭池峰连走几步,杨鏖面色一变,勒马转身,追向谭池峰。两只手的板斧不断变换,嘴上更是不留情面:“贼子,你看爷爷我怎样取你狗命!”

操着两把板斧,杨鏖与谭池峰的距离再次缩短,谭池峰心中大呼: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倏”一声,一支箭直射杨鏖,耳朵微动,杨鏖回身用板斧护在要害。果不其然,这支箭射的是杨鏖心窝。

“好狠毒的箭。”

只是刹那的迟疑,谭池峰便再次上马,直奔寨门而去。手底下那三十号人见寨主败北,立刻也冲向寨门。守门人手疾眼快,正当杨鏖边拦箭边杀来时,就迅速把大门合拢,不留给杨鏖可乘之机。

追击无果,杨鏖心中愤懑,来到寨墙前。抬头看,一个粗犷男子还未放下手里弓箭。

杨鏖哪能忍受这样的失败,对着他喊道:“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山贼,在墙上放暗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子下来与你爷爷我斗上一斗,管教你尸骨不全。”

不在意杨鏖的狠话,此人再射一箭,把杨鏖逼退就走下寨墙。任凭杨鏖在底下破口大骂。

赵卜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凝视着眼前的谭池峰。

被赵卜成盯得有些心虚的谭池峰,只能先向赵卜成道歉:“对不起,大哥,是我鲁莽,让你们担忧了。”

一边的另一位寨主也来劝赵卜成:“大哥,三弟这一次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不过,这也是他无心之举,我看就不必惩罚。”

赵卜成对这位二寨主怒目而视:“什么混账话!如若开了先河,这四仙寨人人都与我讲情面,人人都能求到你们这儿来。到时候,我的话就是风,一阵就没!”

二寨主尴尬地笑一笑,眼神里隐藏的怨毒却溢于言表。

“把谭池峰给我拖下去禁足三天,这三天不准有任何人去探望。探望者,我赵卜成要他的命!”赵卜成放下狠话,就让人把谭池峰带走。谭池峰倒是毫无怨言,自己做错就是做错,无话可说。

可底下就有人借题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