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活成光是慕各从来没有想过的,在见到她之前他只是一只简单的鲛人,每天在水里游着,希望自己能安稳和健康,并没有更多更远的想法。见到她之后,她就是他世界里的光,心跟着她一起进了宫城,不论遇到任何事只要想到她就能撑下去,这样的习惯让他从不想自己成为光芒万丈的人,他心中有了光再不可能成为光。
“圣主……”
慕各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他不是没有光,而是他早已放弃成为光的可能。如果不曾见过她,或许他会遇到另外的女子,为了成为那个女子的光而努力,而现今却只能追随着她的身影。倘若连这点想法都成了奢望,他不知道活下有什么意义。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空去一场梦,他生为了她,死亦是为了她。
“还不走?”
小丝想让慕各立即消失在她们面前,灵源天罗岛上有很多的客人,若是有人见到了他肯定会奇怪,诸神众仙可没有一个人是他这样的。勾歌收男侍虽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这样的大宴让男侍出入怕有人觉得她太随便了些,何况慕各如今亦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小丝姑娘,我只想远远的……”
“你不要继续说了。”小丝不等慕各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她的性子急躁,为人也爽辣,并不想勾歌那样话少,有什么就说了什么,“圣主让你先回去你照做便是,死缠烂打的结果并不比你顺从来得要好。”她跟随圣主多年,知道她更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如今的慕各肯定是不得她的欢心。
慕各双眼不肯从勾歌的身上移开,他难得能出宫门来此找她,见她一次几乎要耗费他所有的力气,若不能跟着她,岂不是又让她有与河古在一起的可能,他想要的无非只是她还记得他,而她亦别与河古太亲近,他害怕失去日后的机会。如今的他,除了依附在她的身上,并无任何想法。
“圣主。”
慕各忽然跪下,“念及我多年之情意,求您了。”
看着地上跪着身体有些晃的慕各,小丝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却在碰到他衣袖的时候停住了动作,他是勾歌的男侍,她是她的近身侍女,绝不可以触碰。
“圣主,我……”小丝紧张的看着勾歌,“不是有心的。”
勾歌并未在意小丝的出手,静静的看了慕各,随后走到他的跟前,她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姿态祈求她,卑微到尘埃里的心并不会获得她的青睐,相反她更喜欢那些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潇洒傲气,带着一股子永远向上的劲头,看着都叫人觉得舒服。
“少些胡思乱想。”
“……”慕各惊讶的抬头看向勾歌,她此话的意思是,不会将他抛弃是吗?
勾歌见到慕各眼中活过来的一丝光亮,他身体没有痊愈脸色很不好,但她的话仍旧让他的眸光变得明显。…
“养好身子,我们再一起喝茶好好聊聊。”
勾歌想,慕各将自己看得如此重要,而他的心智却又不是坚不可摧,往后她若收更多的男侍只怕他心里也会出现不痛快,亦或多思多想,这样的人她并不想留在宫里。左不过等他身体好了,两人推心置腹聊聊,他想出宫的话,她便允了他,亦不会让旁人瞧不起他,会让他走得体体面面。可若是他继续做她的男侍,有些规矩就必须学会记住,不能仍由他自己的性子来,她不愿意这样的事再发生。
但显然,勾歌的心思慕各并没有明白,他以为她是在给他吃定心丸,心中不免欢喜起来。
“圣主,我听说……”
“但说无妨。”
“我听说你带御尊大人回宫了。”
慕各看着勾歌,眼中满是期望,“我还听说,您和他情意非同寻常。我……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御尊大人素不喜欢我,若是您和他在一起,他会不会强求您赶我走,到时候你们争执起来,我……”
“这不是你需要想的。”
勾歌觉得慕各想太多了,她与河古的事他们自会有法子,何须他来替她想。
“我害怕。御尊不喜欢我,他不可能在碧澜海崖生活,会不会带着你去世皇宫。”
勾歌已有微微的不悦,“回宫去吧。”
“圣主你会去北古天吗?”
“不去。”
勾歌说得很干脆。
慕各大喜,“真的吗?”
“圣主什么时候骗过你?”小丝不耐的看着慕各,他的问题没完没了,这也担心那也担心,难道让圣主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才会安心吗?
“我知道了,这就回宫等着您。”
慕各刚准备站起来,看到勾歌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愣住了。
随着小丝的声音,勾歌转身。
“御尊大人。”
小丝惊慌的看着勾歌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他何时来的,又听了多少去,看了多少去,是不是误会她们圣主了。
河古踩着白雪发出轻轻的嘎吱声,一步一步走到勾歌的面前,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他都听见了。
“御尊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圣主对您是真心真意的。”
小丝见河古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心护主的她急忙为勾歌解释,想让两人之间不出现误会,但没想到她的话反而让勾歌有些难堪,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河古的事。
“想回宫吗?”勾歌问面前的河古。
河古道,“今晚不想去宫里睡。”
“你想在哪?”
“走吧。”
勾歌没再说什么,跟着河古便走。却没想到,两人才走了几步就看见豆蔻从树后走了出来。
小丝恼火的盯着豆蔻,又是她!
“小哥儿你别被她骗了。”豆蔻看着河古与勾歌,指着已经站起来的慕各,“她在宫里养男人,并不是真心待你。”说着,豆蔻冲勾歌笑了下,“我说为何前几天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去宫里见小哥儿,原来里面还藏了人,不检点。”
听到这话小丝立马冲了上来,“你给我住嘴!”
“我就不。”
“我们圣主收男侍自古就有这规矩,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豆蔻惊讶的看着慕各,男侍?再看看河古,这样的女子他也要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