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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霄云外

这夜宴散去,整场下来唯独那笛舞令人过目不忘,李云起和慕凌夕带着二人去看府邸,那路上四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尴尬。

李云起对慕凌夕说着:“那九霄城西有一处清雅别院,宽敞又雅致,你带重公子过去。”

慕凌夕邪魅地对他一笑,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调调上扬地挤出了个“嗯”字。

重焱在旁见状,装作不懂什么,便随了慕凌夕去,直至走远,李云起方才带着马车里的她来到了城东靠近城外花园的一处宅子。

走进一看,园内将近百亩,内宅仍需走一会儿才能到,先是要穿过一片花园,其中园内雕龙画凤,点缀有数十种珍花异草,内宅大气精致,与那紫云宫的景观相异,由上等黑檀木装饰而成,散发着木香的清幽之气,比邻市井,却与繁华的九霄城隔于两个世界。

“可惜,你看不到。”李云起对身边被搀扶着的她说着。

燕风眠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沉没于夜色之中,她能感受到面向光的那一面,内宅灯火通明,想必是早有准备了。

“王爷,想必你只是带我途径此处而已。”

“不,这都是给你的。”李云起毫无犹豫地说着,但说出口时却又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对我而言太过奢侈,我只需要一间居室便足够,这美景需共享方才有意义。”

共享?李云起心头一颤,那这么说,她愿与我同在这一屋檐之下?

“如烟,你先去里面把姑娘的屋子收拾一下,过会儿我再带她进去。”

丫鬟如烟先行进了内宅,只和这月光氤氲,那淡淡的花香味变得更加浓郁。

李云起,一个她日思夜想都想杀掉的男人,却在这一刻下不了手。她忘了往日那般的快意恩仇,她忘了三年的行军艰苦,她忘了那个与她彻夜饮酒促膝长谈的算命先生,也忘了为谁而战。

如同置身黑夜般迷茫,只是零星画面不时地在脑海中点映罢了,像个提线木偶般等待千里之外的操纵,如若能复明,她便要彻彻底底地找个答案。

“王爷为何不说话。”他牵住了她的衣角,向前走着。

“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不语,李云起惊于她这般的缄默,李云起从未对任何一女子上过心,直至此刻,他都不承认自己对胧月姑娘的不一样,与心存期待。

他不承认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只是觉得突兀与神秘,只是不知从何开始,他便希望自己与她保有联系。

终于在一处石门之前停下了脚步,李云起将手印在石门的一个位置,这门便反转了,他牵着她进入,用手中的灯照亮前边的路。

这密道曲曲折折,她抚着墙壁缓缓前行。

直至走入另一扇石门里之后,李云起将她按在了石门后,她依旧默不作声。

“你冷静地令人觉得可怕,你一定不是普通的姑娘。即便我心中疑惑万千,但我不想问。”李云起看着她无光的眸子,却被这深沉震慑住了,她比他想象的遥远。

李云起抽出他的随身匕首,这听得这出鞘的声音,燕风眠便要攥紧拳头准备与他决一死战,只要李云起向她刺来,她便可启动戒指之中的暗器,将他杀死在这里。

但敌不动她便不动,这一刀,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溶于容器之中,又打开了暗格之中的葫芦,将里头的药丸放进了容器之中。

又滴入了一滴紫色的水,那容器之中释放出了少许浓烟。

燕风眠将手放松,倾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往里头走了几步。

他将那容器之中的液体倒入了杯盏之中,走向她:“喝下这杯药,可看见物体的形状,每日维持不了太久,只要到暗处,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但可保明处无虞。”

“王爷不必费心。”她慢慢说着,“想必你也看出了我是因伤所致,假以时日,必将自愈。”

“我要你喝下,是要你在其他人不在的时候,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安全?她燕风眠便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人,竟还有人在意她的安全。她的内心在嗤笑着,不过,如若能见到物的形,这应该更方便办事了,那么得到兵器图简谱和龙珠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妥协了,伸了出手。

“但是希望姑娘,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没有什么可怕的,能够覆灭一个国,什么条件都无谓。

李云起侧身用余光瞥见她,这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我要你,做我的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稳准狠地夺走了李云起手上的那杯药,大口地干了下去。

“喝了这杯酒,那你就是默认了,这个地方是我的王府,如你所愿,我们共享此地的美景。”

这杯药有些刚猛,若换做寻常女子,立刻便因药气相冲而倒下,她燕风眠只是觉得有些疲软,一手强撑在了墙上,过了片刻她才失去了知觉。

这夜已深了,九霄天牢中传来几声哀嚎,这哀嚎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尖锐,受刑之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几个时辰过去,只凭一口气吊着。

“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那牢头坐在面前,轻描淡写地问着。

“给他加点菜。”

受刑之人看起来便不过十五六的少年,后背上还有一处月牙之标记,只是死都不肯说,他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不停地颤抖,汗如雨下。

这皮鞭大抵还撑得住,但再猛烈点的,估计也等不到他和盘托出,便一命呜呼了。

牢头将那老虎凳和烙铁一带过来,那少年便已吓得发抖。

“不要啊!不要啊!”

“小子,怎么样,说还是不说,这已经夜半三更了,你是想安然地睡上一觉,还是想被烫的遍体鳞伤,你自己选吧。”

他沉重地呼吸着,眼白快要翻了出来,嘴角仍流着鲜血发着虚弱的声音:“我说。”

那月牙所刺之处,延伸着噬心之痛,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他清楚地明白,大概到明日,他便将一命呜呼,但相比起来,他宁愿选择不要那来得更快更透彻的刑罚。

“你若好好配合我,我必能解开你的月牙咒。”

东庐皇与和阳公主一同入内,在那少年眼前,拿出了一瓶石头所制成的药瓶。

“这便是月牙咒的解药,唤作‘至死不渝’,我也是偶然所得,如今,竟要浪费在你这个小子身上了。”和阳公主伪善地笑着。

少年顾不得去听辨那话语的真假,决心将自己所知都透露出来。

“我,我也是受人所迫,加入了拜月教……”那少年尚未说完,便鲜血大口涌出。

公孙宇棠佯装无事,收起了指缝之间的隐刺。

“死了?”东庐皇命人上前查看。

“回皇上,已经断气了。”

“该死,牢头,谁让你下的死手。”东庐皇怒不可遏。

“皇上,我没有下死手啊,微臣该死啊!”

“罢了,召法医过来验尸,另外必将此人身上及所有携带之物都彻查一遍,我决不允许九霄城让这些拜月教之人再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