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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咚咚咚——

正午报时的钟声响起。

任安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倒影旅馆。

他要去的第一站是原本凯尔塞斯城的城墙位置,那里是属于褐袍苦修者的地盘。

西方人对于颜色似乎有着异样的执着,不论是雾都学院创建时候的黑巫王院长,还是搞出“吊立屋”的“哀嚎之主”,都特别喜欢搞“颜色象征”那一套。

雾都学院的巫师袍所代表的颜色自然与如今倒影城内有所不同,但大致也有类似的点。

“吊立屋”内的褐袍代表着苦难、救赎,与雾都学院“知耻而后勇”的灰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尚忠一周前就是被那一批褐袍苦修众带走的。

与一般的西方城邦不同,凯尔塞斯城属于中世纪城堡的风格。

他的占地并不算太广,也就伦克尔顿一个城区的面积。

但是相较于后者,它修得高低有致,小小的城堡内应有的设施基本都有。

城中心是凯尔塞斯城的城主府,而后依次是士兵营地、街道、图书馆、街道、民房区、街道、城墙。

很简洁,也很有效。

图书馆原本是由教堂改造而来的,所以现在也就被一群白袍信徒占领着。

图书馆与民房区之间的街道有些难以启齿,目前被一群身着粉色衣袍的群体占领,任安大致猜测粉袍在“吊立屋”内应该代表“放纵”。

粉袍众里最多的不是胖子就是果女,所以那条夹在图书馆与民房区间的街道也被唤作“美食街”抑或“皇后道”。

任安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经过时多瞥了几眼。

他并没有在街道两侧见到吉尔莉莉丝的身影,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罢。

凯尔塞斯城本来就只是四象小世界中的一座城市,自然建筑风格谈不上什么惊艳或者说突破。

更别提任安这种前世见惯了高楼大厦的上班族。

莺莺燕燕的“皇后道”任安尚且不屑一顾,遑论更为单调的民房区以及民房区后头的商品街了。

任安直接穿过它们,悄悄地抵达了城墙的位置。

越过城墙,是能回到四象小世界的!

“吊立屋”并不是什么空间宝物,只是单纯的由幻境编制而成的异度空间。

两者存在根本的差异。

用乾元世界的话来说,空间宝物就相当于能装活物的储物袋,异度空间则是类似于东方的幻境法阵。

自然不能等同而视。

啪啪啪——

甫一抵达城墙跟前,任安耳边就传来真正筋骨响动的声音。

有情况?

任安心里一惊,随即运起神识抵在眼前三寸位置。

神识是修士的第二双眼睛,他能让人一目千里甚至看穿妖魔邪祟。

但任安现在显然达不到那种程度,

他只能粗浅地运用神识多看那么十几米的距离,很微乎其微但在不停地运用中这点距离会变得愈来越远。

说是运用,也是锻炼。

城墙上,

一大批褐袍苦修者围聚在一块,观看着正中间两名赤果着上身的汉子摩拳擦掌。

尚翁!

其中一个赤身大汉正是尚忠。

与任安平日见到的忠心老奴形象截然不同!

此时的尚忠身上一条条刺目的虬疤清晰可见,虽然已是年近古稀,但常年练武的习惯使得尚忠浑身肌肉依旧雄浑煞目,与他跟前的虬髯壮汉打得不相上下。

甚至略占上风!

尚忠跟前,是一个年纪四十左右,同样一身健肉的白人大汉。

他的脸上、脖颈甚至双手都有些泛红,是那种吃力的红晕。

没过多久,

尚忠又是一招“血牛靠山倒”,一击便将后者狠狠地抱摔在地。

发出砰砰轰响。

这一架很明显是尚忠赢了。

“好!好!打得好!”

围观的褐袍苦修群体发出了阵阵喝彩。

与之同来的还有掌声与吹哨声。

被尚忠打倒在地的白人大汉,叫做“安隆·卡布达”。

他的名字不重要,但身份却不一般。

他是这一批褐袍苦修众的头领,地位相当于白衣教会那边的教宗。

于是乎,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

尚忠居高临下走到安隆跟前,喝问道:“怎么样,安隆?现在谁的拳头大?”

白人壮汉吐了口牙血,艰难地回答说:“你赢了,黄皮肤的家伙!”

“尚!”

“尚!”

“尚!”

褐袍苦修者们欢呼起来,庆祝他们新首领的诞生。

历时七天,尚忠单凭一身涌血境的修为,就成功地坐上了苦修者头领的位置。

任安恰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着有些讪然——

任安在努力的时候,其实其他人也在努力。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只是大时代下的一个小角色,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围着他一块转,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他去拯救。

尽管如此,但任安内心更多的欣喜,欣喜不费吹灰之力尚翁就摆脱了困境。

无怪乎“尸傀祖师”说这处小世界,至多也不过出了几个四境的超凡者。

武力上限有点低,不太适合尚忠这样的玩家。

既然瞅见了尚忠上位的场景,任安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行踪。

干脆真气一御,径直登上了城墙。

冲着不远处的尚忠,用乾元语高声呼道:“尚翁!小子来晚了。”

那些个聚着的褐袍苦修众听不懂乾元语,但是能看见任安身上穿着的一身亮眼的白袍。

当即,

如临大敌!

由几个稍有牌面的褐袍苦修者出头,质问任安说道:“愚蠢的白衣信徒!你为什么要越界来到我们苦修者的地盘?”

任安没理他,

只是瞧着眼前的尚忠情况。

尚忠没有反应,任安内心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虽然尚忠用拳头打服了一众苦修者,但本质上他还深陷在“狂想者”的呢喃当中。

“你是谁?”尚忠质问道。

任安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如何唤醒尚忠的办法。

如果把“狂想者”的蛊惑看作一种病,那么任安现在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

白衣教会靠信仰洗脑,但是任安本身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所以白衣教会的蛊惑对他不灵!

褐袍苦修众也应该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信奉力量,但同时也坚信自己身上存在罪孽,需要赎罪,而后向“梦想乡主人”祈求更强大的力量!

那么,

现在能够快速解脱尚忠的办法,便在任安脑中呼之欲出——

打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