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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皆落索

几日后,先帝召见,李公子带着阑秋一起进宫,说也要给阑秋求个赏赐。

二人第一次进宫,皇宫实在是太漂亮了,精美的建筑看花了眼。

就这样两人竟在宫中迷了路,在找路的时候竟遇到了一个正被人欺凌的少年。

少年无助的站在一处,脚边都是被撕碎的书籍,他的身边还为了四五个身着华丽的男男女女,他们大声笑着,用手里抢来的纸笔,摔打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想要反抗,可刚抬起手,便被那些人身边的小厮一脚踹翻,少年很瘦弱,摔了个跟头便起不来身,那些人一拥而上,口中骂着侮辱的话,对少年拳打脚踢。

阑秋和李公子见此义愤填膺,上前将那些人一一打倒,阑秋拿出手绢轻轻擦拭掉少年脸上的墨水,温柔的将他扶起,大声骂着那些被李公子打跑的人,为这少年抱不平,却没注意到,少年似乎将一片真心就这样交给了阑秋。

从那以后,李公子阑秋和那少年成了挚友,李公子和阑秋说,他俩志趣相投,相见恨晚。

忽然有一天,李公子神神秘秘的,阑秋觉得十分奇怪,可李公子却不肯说,阑秋也只能作罢。

不久后,他们进宫救下的那个少年,十八皇子,谋反了。

同谋便是李公子。

二人里应外合,一举推翻了先帝,十八皇子元鸿一朝登临帝位,大开杀戒。

一时间,先帝子嗣凋零,只剩一些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也被贬至边疆荒地,从此销声匿迹,先帝之子只剩元鸿一人。

元鸿得位不正,许多藩王不服,大晟战乱四起,这位新帝便派遣李公子和另一位对他顺服的先帝封的异姓王之子四处平乱。

这样如人间炼狱般的境况持续了三四年,终于被李公子和齐公子一一平息。

四年征战,李公子终于得以回京,军功在身,再迎娶阑秋必定风光无限。

可老天总是如此爱玩弄世人,明知他们满心期盼,却片不叫如愿。

回京后,李公子方得知,居氏阑秋,已进宫为后,母仪天下。

看着在高台上挥手指点江山的皇帝,即便受封右柱国,位居一品,李公子心中依旧疯狂滋生着恨意。

自那以后,李公子和阑秋再没相见过。

或许他们都死了,活着的,只是李将军,和皇后。

婉清说,是皇帝强娶,阑秋只是在府中等待着李公子归来,一道圣旨,便把她紧紧绑住,毫无脱身之力。

皇帝明里暗里以整个居家威逼利诱,阑秋只能进宫,别无选择。

进宫后皇帝本欲赐死婉清,他想将所有知晓原委的人都灭口,是阑秋以性命相要挟,这才保下婉清,只是终身都只在深宫中等死。

姒昭走在宫中,神情恍惚,她从来都觉得,父亲母亲是相爱的,他们互敬互爱,举案齐眉,二十年来,从不曾有过争吵。

对姒昭也是像普通百姓那般宠爱,不曾逼迫强求什么。

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吗?只是强取豪夺,只是心死之后的妥协吗?

“阿晛,阿晛?”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姒昭回身看去,是元楚月。

“你要去哪?”离不远元楚月看见姒昭失魂落魄的自己人,忙上前关心问道。

姒昭整理好情绪道:“出宫,去找齐光。”

李奕鸣的事有了着落,姒昭便想着先去宫外找齐光会和,父母辈的事,终究不是她一个小辈能插手过问的。

只是姒昭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知道现在自己脸色发白,神色恍惚,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元楚月皱着眉,见姒昭如此放心不下:“我陪你去吧,若遇到什么什么能帮上你也好。”

姒昭轻摇头:“不用了三哥,你出宫不方便,放心吧,我没事。”说着还挤出一个不那么真实的笑容。

元楚月知道姒昭向来是个倔的,便也没再坚持,只点了点头。

姒昭一路出宫,在宫门口看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姒昭认得他,是袁桓身边的近侍。

那小厮见到姒昭忙上前行了个礼后悄声道:“殿下,我家大人不便露面,叫小的来跟公主说一声,柳烟儿的弟弟已经找到了,就在城外,小的给您带路。”

姒昭闻言一喜:“真的!好,你先跟着我。”

说罢便带着小厮往四海迎春居去了。

一进大门,昨日的那个掌柜便认出了姒昭,忙将姒昭引进了室内。

屋内,齐光陈建安,还有一个姒昭并不认得的人,而那凝碧正交代着什么。

齐光闻声看来,一见姒昭微微蹙眉:“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啊?没事。”姒昭魔了把自己的脸道。

陈建安见姒昭来,做了个揖,对身侧阿澜道:“这是公主殿下。”

阿澜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打量了一番姒昭道:“参见公主殿下。”

见姒昭看着自己,阿澜笑了笑:“殿下叫我阿澜就好。”

“老板娘的尸体便是她发现的。”陈建安解释道。

姒昭闻言颔首:“多谢阿澜公子,待日后,定重重谢过。”

阿澜笑着挥了挥手:“嗐,我也是好奇,不必谢我。”

姒昭见阿澜如此,心中倒生出几分好感,她向来喜欢豁达开朗之人。

凝碧跪在一旁已然吓的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

不过两三日,竟见了这样多贵人。

“她说了?”姒昭问道。

“是,说了。”齐光又对凝碧道:“再说一遍。”

凝碧闻言点点头,小心翼翼道:“十日前,有一个男人来找过老板娘,他和老板娘到内室说话,没让我进去,只是我在门外也听见了,他说要一个清倌到军营去,老板娘告诉他了,清倌是卖艺不卖身的,可,可那那人却说这清倌的身和命,他都要了。”

“他走后,老板娘就带了很多钱说要出去躲两天,收拾完就急慌慌的走了。”说着凝碧抖得更厉害,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老板娘走了很多天,这里很多事要她来做决断,我便去她城外的宅子寻过她一次,可并未找到她,我找过她没两日,那男人就,就来找我了,他将我堵在屋内,扔了一节人的手指,警告我,不许声张老板娘死了的事,说,说只要我听话,就能保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