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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天命何解

青竹峰。

苏凝雪来到青竹峰山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这时走出来一个人,苏凝雪看向来人,竟是左云齐。左云齐见了苏凝雪,上前行了一礼:“见过苏师姐。”

“你怎么在这儿?”苏凝雪问道。

“慕长老让我来送点东西。”左云齐回道。

苏凝雪没再多问,左云齐便也退下了。苏凝雪独自一人前往了青竹峰的前殿,却见竹叶青在殿中央来回踱步,表情有些凝重。苏凝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敢上前打扰。过了半晌,竹叶青终于发现了一直在门口候着的苏凝雪,这才调整了下情绪,冲苏凝雪笑道:“凝雪,你怎么来了?”

“师叔,我想来看看师姐。”苏凝雪回道。

“清儿这会儿应该在后山呢,你自己去找她吧。我这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竹叶青笑了笑说道。

“师叔。”苏凝雪叫了一声。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竹叶青疑惑地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吗?”苏凝雪问,“刚才看您神情似乎不太对,是封魔洞吗?”左云齐的出现,苏凝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封魔洞出了问题。

竹叶青没回话,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苏凝雪见状,便知道自己说对了,随即又问:“结界又松动了?”

竹叶青点了点头:“嗯。眼下情况不容乐观,结界期限将至,难保魔族之人不会有所行动,派出去的弟子回报今日新月教那边似乎也有动作。”

“那清月谷那边?”苏凝雪想到了封印在清月谷的封魔剑。

竹叶青刚要回答,外面便传来一声急促地声音:“不好了!”一个弟子喘着大气跑进来,“师...父...”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竹叶青有些不悦他的莽撞。

“出...出大事了,清月谷...清月谷的结界,被毁了!”那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竹叶青一惊。

“魔族的动作这么快?”苏凝雪有些惊愕,“可是当初封印魔族的结界以二十年为限,如今期限未至,他们是如何突破封印的?”

“不是魔族,是新月教。”那弟子回道。

“新月教?”竹叶青作思考状,来回踱步。

“清月谷的人如何了?”苏凝雪问道。

“新月教的人是突袭,清月谷没有防备,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与清月谷的人起冲突的打算,夺了封魔剑就走了。”那弟子回道。

“师叔。”苏凝雪看向竹叶青,“我们可需要派人前去?”

“封魔剑被夺一事非同小可,新月教的人很有可能会利用封魔剑打开魔族的封印。眼下封魔洞的封印也有所松动,新月教的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青城派。清月谷一事我相信掌门自会有所安排,眼下加强我们自己的防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竹叶青若有所思。

另一边,常青峰等人也得到了消息,考虑到苏凝雪无法离开青城山,常青峰便没有通知她,只让鹤鸣和沐元带了几个弟子前往清月谷查探情况。

“新月教如今开始有所动作,江湖上必定会掀起新的腥风血雨,这天下苍生又当如何自处?”苏凝雪有些担忧。

“这江湖安稳太久了,总要有点波澜,天道才能继续运转。”竹叶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话虽然残忍,但也是事实,这天下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的,江湖总少不了腥风血雨,若是一直平静又怎么能叫江湖呢?如今的江湖确实沉寂太久了,竹叶青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她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师叔,我先去看看师姐。”苏凝雪如今出不了青城山,也帮不上什么忙,也算想起了正事,她来此是来探望师姐的。

苏凝雪找到乐清的时候,乐清正站在一处泉水边发呆,苏凝雪见状上前轻唤了一声:“师姐。”

乐清听到了苏凝雪的声音,回过神:“凝雪,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苏凝雪回道,“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倒是你,听说前些日子你下山了,没遇到什么事吧。”乐清笑了笑。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苏凝雪微微一笑,“师姐,白岩长老他,他就是嘴硬心软,你别怪他。”

“我知道。”乐清笑着敲了下苏凝雪地额头,“白岩长老废我功法也是为我好,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能不清楚?他只是除去了我体内天雪宫的功法,帮我净化经脉。看上去是在惩罚我,实际上是为了防止残留在我体内的天雪宫圣法会再次被天雪宫利用。如今我彻底与天雪宫脱离了关系,我还得谢谢白岩长老呢。”

“那便好。”苏凝雪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原本他还以为乐清会怪白岩长老,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白岩长老虽然嘴上说着不待见乐清,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记挂的。

“紫冥剑呢?”乐清突然发现苏凝雪手腕上没了紫冥剑幻化的手镯,替代的则是一把平平无奇的佩剑。

“我将它封印进了剑冢。”苏凝雪淡淡地回道。

“是因为邪剑反噬?”乐清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嗯。”苏凝雪点了点头,“封进剑冢可以暂时压制邪气。”

“那你会有影响吗?”乐清担忧地问道。

“受血契的影响,我不能离开青城山,否则便会遭血契反噬。”苏凝雪轻飘飘地说道,她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

“你,哎。”乐清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师姐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我不离开青城山就没事,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再卷入江湖纷争吗,这下好了,就算你们让我下山我也下不了山了。”苏凝雪笑了笑,“只是近日江湖有异动,我不可能置身事外,虽然我不能下山,但是青城山范围内地事情我还是得管的,待一切事了,我便安安心心随师父一同退隐,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乐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苏凝雪是否真的能放下凤羽国那些人和事。

“那没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苏凝雪说道,“看到师姐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告辞。”

“好。”乐清点了点头,目送苏凝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她到现在还是没能搞懂常青峰的用意,她曾以为常青峰让苏凝雪下山是因为想让苏凝雪恢复记忆,好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可如今却是永远困在青城山了。去了一次凤羽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此大费周折却只是为了找出命劫,真的值吗?思考再三,乐清还是决定去找竹叶青问清楚。

来到前殿,竹叶青正在试药,见了乐清,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乐清,问道:“清儿,你恢复地如何了?”

“多谢师父挂心,弟子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乐清回道,“我......”

“你想问凝雪的事对吧。”竹叶青抢先问道。

“是。”乐清点了点头,到底是自己师父,想什么都知道。

“当初掌门让凝雪随我们下山只为了找到命劫,可是这个命劫非找不可吗?”乐清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命劫不出现,凝雪就会一直无忧?”竹叶青反问。

乐清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话,天命难违,这个道理谁都懂,只要人还活着,终有一日都会朝向既定结局发展。

“凝雪的命格有些特殊,”竹叶青继续说道,“命劫从她出生时便出现了,可是却一直无法找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星象才会一点点显示。我们也曾想过,让凝雪一辈子留在青城山,不与命劫接触便不会有事,但是事实并非如我们所想,万劫镜中结局显示,找出命劫尚有转圜余地,若不找出,凝雪必死无疑。”

“但是以凝雪的性格,她不会牺牲别人来换自己的命,更何况是夜阁主,弟子能看得出她对夜阁主有意。”乐清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也是她选择封印紫冥剑,再也不出青城山的原因。”竹叶青说道,“废了那么大劲找出命劫,到头来她还是选择自己承担结局。”

“没其他办法了吗?”

“也不是,凝雪只要呆在青城山,暂时就不会有危险。掌门也在想办法破解她的命格。”竹叶青想了想,叹了口气,“但是万劫镜中结局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

“可有期限?”

“二十岁之前若无法破解原有命格,要么夜陌辰死,要么凝雪死。凝雪不愿牺牲他人,结局便已然注定了。”竹叶青叹了口气。

“那夜阁主的命格如何?”乐清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夜陌辰是苏凝雪命中的劫数,万劫镜中结局苏凝雪会因夜陌辰而死,但是苏凝雪如今选择不下山,便不会再与夜陌辰有交集,那夜陌辰的结局又当如何呢?

“说来也奇怪,”竹叶青摇了摇头,说道,“夜陌辰的命格是空白的,他的命途无法探知,即便当初万劫镜中显示了他对凝雪命格的影响,但是他最终的结局如何却是没有任何提示。”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乐清突然说道。

“你问便是。”竹叶青看向乐清。

“为何是凝雪?”乐清问道,“青城派避世多年,从不与朝廷打交道,为何这横空出世的凤羽是个例外?”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竹叶青没有直接回答乐清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师父这话是何意?”乐清不解。

“你以后自会懂的。”竹叶青笑了笑,拍了拍乐清的肩膀,“为师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下去吧。”

“是。”乐清一头雾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先行退下了。“师父怎么有点怪怪的,前世今生是何意,难道凝雪的身份远不止凤羽国公主那么简单?”乐清一边往回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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