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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合作

窗外风刮的愈发的大了,雅间内还是安静的不像话,习昉眼神转开,轻咳一声,打破了宁静:“殿下莫要担心,本公子此次前来是为交易,自是不会出去多口舌。”

话音落下,习昉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放置在梵芩面前,接着说道:“这就是本公子带来的,殿下可先看看。”

梵芩闻言伸手拿起信,打开来细细的看了,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深,到最后眼里已经有了些戾气,将信放下后抬眼看着习昉,眼里除了戒备多了一层探究:“公子这信,不知可信度几分?”

“信上一字一句皆是拓下来的,殿下信几分便是几分,”习昉说完又拿出一张叠着的纸,展开来又递到梵芩面前:“这是那人印信的样子,这下殿下可信了?”

纸上赫然绘着一枚玉佩,连细微之处都描画的细致非常,只有将这枚玉佩拿在手里细看过才能绘的如此详细,而这枚玉佩,梵芩再熟悉不过,这下只要去查探一番,自然很快就知这封信的真假。

“不知公子求些什么,岐星楼能办到的自然会替公子办到,”梵芩敛去眼中神色,如常开口走岐星楼的流程。

习昉也不扭捏,直言道:“夺皇位。”

“不知公子是要人还是要物?”这下梵芩诧异了,皇位夺到她这岐星楼来了,可从未有过,早知这人身份不简单,却也是没想到这个层面来。

“听闻鄙国玉玺在殿下楼里,”不是疑问,是肯定。

梵芩轻笑出声,心中明了:“是,公子果然是有备而来。”

按理说,玉玺这种国之象征,不可能出现在外,但就是有这么一档子玩笑一样的事,那阵子梵芩在战场上,有一日突然接到了来自邧国境内岐星楼的消息,说是有一江湖人士拿着邧国玉玺前去换了样东西走,梵芩也觉得稀奇,恰好战事也接近了尾声,只有一些收尾的事情,加之战场在邧国边境不远处,就专门过去瞧了一趟。

到了之后一瞧,嘿,还真是不像假的,却又没听见邧国有什么玉玺丢失的消息,不过那阵子恰逢邧国内乱更新换代,邧国大皇子凭借一道邧国老皇帝的遗旨继承了皇位,却不是什么明君,上位之后就将几位弟弟发配到贫苦封地,几位妹妹全被当做拉拢臣子的工具下嫁,这一年来邧国民生萧条,国力愈发衰微,都快沦为四国之末了。

反正那江湖人士换走的也就是一把只能算得上是次品的剑,不论这玉玺是真是假,留着也无所谓,若是真的,那自然到了时候会有人来取,不是真的放着也不占地儿,反正梵芩没那么好心给人还回去,免得还被人倒打一耙。

果不其然,今日这人还真来了,听这语气,还是邧国皇室中人。

“此信殿下验证之后,还请殿下给本公子一信物去取,”习昉一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轻言细语却丝毫没有怯弱之气。

“自然,公子明日晚间过来取便是,”梵芩站起身来,拾起桌上的纸张,朝门外唤了一声“辛弥”。

辛弥自外推开门走进来,向梵芩抱拳道:“主子”。

梵芩将手里的纸张悉数递给辛弥:“查”。

辛弥接过后道了声“遵”,就转身退出了雅间,梵芩正欲抬脚离开,就听习昉一声“殿下”,梵芩不知他还有何事,好奇的看着他。

习昉也站起来:“不知本公子可有跟殿下合作的资本?”

“公子想与本殿合作些什么?”梵芩纳了闷,不晓得这人神神秘秘的又想干嘛。

“我助殿下解决内患,殿下助我顺利夺得皇位,”依旧笑意不减,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两国大事。

“乾国内患我不觉得需要轮到公子相助,他国皇位本殿自然也不想去沾染分毫,”梵芩感觉这人目的又开始不单纯起来,便直言拒绝。

“想必殿下已经猜到我是邧国皇室中人,而那信上......我想殿下不会放弃这么一笔有利无害的合作,”听了梵芩不假思索的拒绝,习昉也没觉得窘迫,接着开口,试图说动梵芩。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梵芩眉头又皱了皱,习昉说的没错,若那信上都是真的,那两人合作的确有利无害,略一思索,不急不缓的开口:“公子所言,本殿会考虑,但也要等那信查证之后才能给公子答复,如此,本殿就不陪公子了,”也不等习昉再次开口,就抬脚走出了间。

梵芩一出去,就有一劲装男子进来,朝习昉抱拳道:“公子,主子让属下来送公子出去,公子请”。

习昉笑着摇了摇头,无奈梵芩如此利落的离去,道了声“多谢”,就跟着劲装男子出了岐星楼,站在马旁回头看了眼在这南明街异常醒目的楼阁,眼中划过一抹怜惜之色,随即上了马绝尘而去。

这边梵芩也未再回公主府,出了雅间就回了五楼自己的房间,琅星接到主子不回府的消息也赶了过来随侍左右,琅月则留在了公主府应对一些突发状况。

里间浴室,梵芩正泡在宽大的浴桶内,双目轻阖,脑中却都是那封信上的内容和那枚玉佩的细微纹路,虽知道那信定是可信的,但心中总在期盼些什么。

室内氤氲着水汽,琅星在门外候着,不忍打扰自己主子好不容易的片刻安宁,让前来禀事的辛弥先去忙,明日再来,看了眼窗外高挂的圆月,叹了口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谁都放不下提着的那颗心,岐星楼里的梵芩是,楼里所有忙着查探消息忙忙碌碌的人是,京都军营日以继夜排兵布阵的将士们是,皇宫中帝后亦是。

有那么一些人,永远都不满足于现状,只想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到黄河心不死,哪怕会搭上现在拥有的一切,也要去搏那虚无缥缈的权势地位,可叹可悲。

最终鹿死谁手,就看谁更棋高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