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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变换

虞尧臣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眼皮都似黏在一起的两片,怎么也睁不开。他打了个意犹未尽的哈欠,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犹如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微风带着一丝冷流从面颊上驶过,有什么东西被丢下,落在额头上,痒痒的。

虞尧臣不情愿的睁开眼,一片已经变黄的树叶挡住了他的视野。

我这是在哪里?他带着几分不解将头顶的落叶扇掉。

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游自得。清冷的阳光,踽踽在漫长天道上散发光热。几颗普通的认不出来名字的树默默为自己的烦恼叹息,由途径的风儿带往远方。

野草底下头,在寂寥的世界苟延残喘。

一切,仿佛都哀愁不已。

一位女子,婷婷站在高坡上,任由东西大浪席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虞尧臣看不见的远方,彼处的风景,也许只在这位女子的眼中。可女子身上随风摇曳的白裙,却在虞尧臣的眼中。

记得第一次见面,她也穿着这身白裙。却是哭的厉害,藏在小小的角落,因为雷声而瑟瑟发抖。一晃过去,仿佛有很多变化,又仿佛没有变化。

虞尧臣不想起来,想让这副景象刻在脑海,成为一幅难以忘记的画面。但又想想,此举的矫情的很,说来,也只是贪图此时这什么也不用去做的清净。

微微坐直了身,他觉得体内有些变化。仿佛……灵气更加敦实了,也变得更多了。好像又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也有少了一些东西。他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总觉得似是而非。

他记得自己喝了一碗水。

也继而想起了那个诡异非常的光人。

不妙,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喝了那碗水,糊涂,糊涂。

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虞尧臣困惑的看向站在高坡上的女子。

她的背影在远距离看很瘦弱,仿佛任由风轻轻一刮就会像是一只风筝高高飘起。虞尧臣慢慢走过去,心中的疑问愈加深沉。直至她的十步之后,才霍然停下。香玉转身了,虞尧臣看见一张没有笑容的脸。也是似是而非的感觉,像是多了什么,也像是少了什么。

虞尧臣糊里糊涂的。

“醒了?”香玉看见了他。

虞尧臣点头:“醒了。”

香玉眼睛一眨,似想起来什么,解释道:

“是那个光人送我们出来的,他出不来。你喝的那碗水,是他的礼物,其实是一碗什么灵药,说是滋补的。光人说,人有三魂七魄,修道是修真,修真修的是三魂七魄,他说你喝了那一碗水,已经到达了七魄的第一境界——吞贼。

这些啊,我都不懂,听他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但看见你醒了,我很高兴。”

虽然是说高兴,但虞尧臣没从其脸上见到笑容。原有的一些困惑解开,知道了身体里多了些什么,想来是以往察觉不到的吞贼。这修行的境界,虞尧臣走的匆忙,还未从师傅那里问到,只好叹一声,想着回去在详细问问。

这么说,也算是因祸得福?那个光人其实就是藏在谷底的藏书老猿,湖底的毒蟾蜍,都是机缘。虞尧臣忍不住想,这个机缘可却令人毛骨悚然了些。

他不想再谈这个,环顾四周,不见那颗大树,便问香玉: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又是在什么地方。”

香玉摇头道:“我也不知。”

虞尧臣烦恼,说道:

“不知错没错过那寿宴,如果错过可就前功尽弃了。”

香玉想起了自家的姐姐,忍不住焦急道:“我们快走吧,想来也不过一天,怕是不能错过。”

虞尧臣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可一想想客栈里那一群恶人就觉得头大。看向弱不禁风的香玉,掏出铃铛,让她回到了其中。

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颗树下总算见到了两个人影。

藏在草丛里,虞尧臣看的清楚,这男的就是那个白莲教的刀疤男,可恶的紧。虞尧臣忍住怒意,再往他身下看,一张马脸的清瘦女子正夸张的哼哼着,一张脸时而绷紧,时而迷离。虞尧臣想起来,这是被自己怀疑过的其中一个。

这么看来,这人不像!不过她们怎么又勾搭在了一起?活像两只大白猪。

虞尧臣想出去打杀他,可这刀疤男却嗯嗯了两声,一巴掌抽打在女人的脸上,愤怒的骂了两声。女人又惊又怕,男人呸了她一口,骂骂咧咧的让其滚远些。虞尧臣冷然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女人裹着衣服狼狈跑远后,才跃出草丛,冲着刀疤男的心口一拳刺出。

在虞尧臣的法眼之中,这人也不差那食人的恶妇了。灭了这厮,也算是除魔卫道了。所以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灵力更是毫不犹豫的宣泄。

刀疤男大惊,下意识的晃了晃身子,错开了要命位置。虞尧臣亦没想到他有这个反应,心中暗道:若是不打在要害,必然不能一击毙命。

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就这一拳却似打入一团泥里似的,拳骨都没入进去。那刀疤男是死的不能再死。

自己这本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虞尧臣有些惊讶。

对了,不是步入什么吞贼境界了。

虞尧臣释然。再往周围看了一眼,肯定无人后,才将刀疤男的尸首翻了个干净。这斯穷的很,除了几张银票外,就剩下一本破书。说是破书毫不夸张,乌漆嘛黑的,看不出来是个颜色。虞尧臣仔细看了两眼后,才看出来这上面写着“刀枪不入法身”六个大字。

这六个大字也是别别扭扭的,浑像六个大爬虫。

虞尧臣想起来这刀疤男的本事,也是真的刀劈上去什么事也没有。若不是自己偷袭,能否如此顺利,倒是两说。忍不住对这其貌不扬的破书生出了一丝期待。

翻开看后,虞尧臣皱眉。

这刀枪不入法身,原本是个正经的道家法术,属于请神授法的,道行越高越厉害。这脸上一张刀疤的贼斯,哪来的渠道请神,毋说关老爷,就连土地爷他都请不来。所以这书上又有一层注释,说明了另一种修炼办法。

取六对童男童女的精血,经有大法师之手练成一张符咒,泡在三十年老龟血液之中,一口吞入腹中,再念特定的咒语就能练就成了。

这书上的注释者,吹嘘这法子的效果远胜于求神来的。

虞尧臣忍不住呸了一口,还真没灭错这贼斯。

什么鸟屎邪法?

虞尧臣也没什么请神的法子,便将这书暂且揣入怀中,第二个法子他是万万不能试的。扫了地上的这贼斯一眼,虞尧臣有了主意。将他翻了个个,拽下了一根头发,将头发捏在指尖,默默念咒。几个眨眼,虞尧臣便变化成了这贼斯的模样,脸上同样是长长的一道疤,便是他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

只不过,这法术也是有不方便的。

便是不能将作为依凭之物的头发给弄丢。

如果弄丢,这法术便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