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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醒来

神界正天门外,五界齐聚,靠近神界这边的,是岑昱领着的神魔仙冥四界,对面,是传说中的岁浮还有现任妖帝苑垣领着的妖界。

冥王老头见着对面的苑垣,眼里皆是惋惜,昔日好友,如今反目成仇,心下感叹世道难测,旁边的阙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在场的不少人都还未曾见过岁浮,甫一见到真容,都狠狠的被惊了一把,不是惊吓,是惊艳。

最前头斜倚在雪白羽鹤身上的,就是岁浮,只见他眉飞入鬓,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带着妖冶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的双唇薄薄的抿着,这张脸,妖,媚,夺近春花秋月的风情。

要说苑垣是让人感觉的妖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那岁浮,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整个人的妖,仿佛不经意间就会被他勾了魂夺了魄。

若不是近日来五界被妖界害的生灵涂炭,众人怕也是不愿相信眼前此人是罪魁祸首。

但若真的看久了,就会觉得岁浮身上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是那种来自神脉之力的本能排斥,神界众人也都感觉到了,都移开眼睛,又看向最前方的岑昱,莫名觉得舒服了很多,果然,还是有着一些自家帝主气息的魔帝来的顺眼的多!

岑昱看见岁浮时,并无众人惊艳的感觉,只有打心底来的嫌恶,岑昱自出世以来,从未对谁有过这种极致的感觉,可现下,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

而岁浮在看见岑昱时,也怔了一下,心底竟冒出一丝畏惧,有想要藏起来的冲动,这感觉来的无缘无故,让岁浮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笑容僵在了脸上,身上气息都停了片刻流转。

这时岑昱的心又顿了一下,脑中闪过梵芩身影,心下有一丝不安,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耽误他的斗争。

对面的岁浮也对心下那股没来由的畏惧感到不可理喻,当即朝身后挥手下令进攻,自己也从羽鹤身上飞身而起朝着岑昱杀去。

岑昱看着来势汹汹的岁浮,沉声一令:“战!”

转眼岑昱身后众人也都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向前应敌,岑昱飞身而上也与岁浮战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异常,但竟都好似不相上下。

而这时的梵芩,已经躺在了坤和宫的偏殿床榻上。

辛弥抱着梵芩回来时,梵擎去和钦天监商议明日丧仪的事宜了,梵彦却还未离开,看见晕在辛弥手里的梵芩,魂都飞了一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了满地,急忙上前从辛弥手里将自己妹妹接了过来抱回了偏殿安置好,这下正在询问辛弥。

“到底出了何事?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晕着回来了?”

“回二殿下,主子与太后说了会儿话,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怔着了,连属下都不认识,属下怕主子伤了自己,就点了主子的睡穴,琅月去拿药了,估计该是快回来了,”辛弥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答,但眼中和语气里的担心却是掩盖不住。

梵彦心下着急,没察觉到辛弥的异样,又继续问道:“你可知道说了些什么?何至于就怔着了?”

辛弥又一字一句的都说了,梵彦今日接连冲击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随着辛弥说出的话又开始如行陡山,待听到最后,才发现手心,被自己握拳握出了几个很深的指印。

“皇室出了此等恶人,还让她逍遥至今,真是有愧列祖列宗!”梵彦语气里尽是愤恨,之后又是深深挫败的无奈。

此时琅月手中拿着从太医院取的药匆匆进了殿,欲向梵彦行礼,梵彦抬手阻拦:“不必了,快些给芩儿服药”。

说罢就从榻上起身站在一旁,琅月依言上前坐在塌边扶起梵芩,将手中药丸给梵芩服下,辛弥接着递过一杯清水,琅月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了梵芩,待水全部喂完之后又将杯子递了回去,将梵芩缓缓放下,又把了一次脉。

“芩儿可好些了?”梵彦又开始担忧,焦急的问正在掖被子的琅月。

琅月掖好被子这才转过身来行了个礼,算是补全刚刚没行的礼。

“回二殿下,主子应是被什么刺激到才怔着了,眼下脉象还是有些杂乱,要等药效发挥了才能下定论”。

梵彦叹了口气,却也没什么办法,又想到主殿的皇后,脸上忧愁又加一层。

殿内三人各立一角,谁也没再多话,只静静的等着梵芩好转。

皇室之事一向如此,要么就是披着一片平和的皮,但背地里暗涌流动,要么就是连环扣一般的一事接着一事,直到那层皮被完全掀开来,皇城之中,没有谁能因循苟且地活着,为了生,为了欲,做着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事,哪怕手中沾满鲜血,哪怕那些鲜血的主人,是多么的无辜。

自古以来,哪一朝哪一代不是从满地鲜血中迎来新生,皇城被明着的暗着的鲜血早已淌满了,所以皇城,是最脏的地方,脏的却不是那些鲜血,而是人心。

生在皇室,梵芩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在知晓太后之事时不忍告诉自己的父皇,因为自己父皇心里对母亲还是有着期盼,在太后没触犯底线时,她不会将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去寒自己父皇的心。

梵擎和梵彦同样也明白,但他们的明白,是骨子里大乾的刚正,是大乾太祖时就有的风骨,是对亲情小心翼翼的维护,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亲生兄弟和妹妹。

而已经逝去的梵巍,也明白,但,终究败于自己对母亲的渴望,不忍割舍几十年来的母子情谊,他于大乾臣民,是位明君,于皇后,是位好夫君,于子女,是位好父亲,哪怕之于太后,也尽全了孝道。

可这些人就是碍了一些人的眼,他们活的越好,越遭人嫉恨甚至诋毁陷害,有可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也不知为何世上会有这样没道理的事。

人界如此,其余五界亦如此,为六界带来几万年和平的惜合早早的为六界而亡,不留一魂一魄,而为祸六界的岁浮,却依旧存于世,如今又得以卷土重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但终归上苍有眼,天理昭昭,所有的龌龊,肮脏,都会得到洗刷,随后还世间一片朗朗乾坤。

一直到了卯时正,梵芩的脉象才平稳下来,几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琅月又给梵芩手臂上的伤口换了一次药,琅星处理完延寿宫的事也早早的回来了,与几人一起守在偏殿内。

又过了半个时辰,梵芩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上方熟悉的屋顶有些恍惚,抬起手抚了抚心口,塌边撑着头的琅月本就未完全睡过去,这下察觉到动静也抬起头来,看到梵芩醒转终于将那颗提了一夜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主子可感觉好些了?”

梵芩微微点头,但还是有些恍惚的状态,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什么都捋不清,琅月拉过梵芩的手又把了一次脉,其余几人听着声音都清醒凑了过来担心的看着。

片刻后琅月放下了梵芩的手,对着梵彦回话:“二殿下,主子该是无事了”。

梵彦握着的拳松开来,嘴里念叨着“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这时梵擎自殿外匆匆进来,带着一夜的风尘仆仆,进殿第一句就是“芩儿怎么样了?”

几人都让开了一些,梵擎看着睁着眼睛的梵芩,和众人一样放下心。

榻上梵芩撑着床沿作势要起身,琅月快步上前伸手扶了一把,又拿了一个软枕垫在梵芩背后。

这会儿梵芩已经缓过神来了,瞧着琅月这一系列动作有些无奈:“你主子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

琅月不理会,自顾自的放好软枕,又扶住梵芩肩头让她顺势靠下来,才停手站在一边,只那脸色,怎么看都是在生闷气。

看着塌边一圈的人,梵芩感觉一阵暖流自心上划过。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一个个的别沉着个脸了,”看了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心下想着时辰又道:“辰时该是过了,去虔元宫吧”。

巳时就是大行皇帝丧仪启礼,现在也是该过去了,梵擎和梵彦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之后出了偏殿,辛弥早就到门外站着去了,琅星琅月为梵芩洗漱完毕,换上了新的素服,又仔细地检查了伤口处的包扎。

几人这才出了偏殿,到主殿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着的皇后,梵擎梵彦也在,又一前一后去了虔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