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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记起

本是她自己要求的大苦大难劫,被自己插手化解了一半,也不知道她回去后会不会找自己清算......想到那九天之上自惜合去后眼里再无一丝神采,淡漠的跟块冰一样的她,竟有些不想让她回去了。

岑昱回过神来,面前的梵芩还是在等着他的回答,温和了神色,轻声说道:“你若想起来了就知道了,我一直都一样,不会害你,吃吧,凉了可就不合你口味了。”

看着这样的岑昱,梵芩觉得很是熟悉,总觉得自己见过他很多次,可是除了他身上的檀木香,再记不起任何东西,梵芩一向不是爱强迫自己的人,想不起来也不纠结着去想,拿起面前的勺子喝粥。

一时间车厢内安静的只有梵芩吃早点的细小声音,岑昱定定的看着眼前吃的跟兔子一样的梵芩,眉眼间都是能暖化细雪的笑,气氛倒是异常和谐,仿佛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

不多时马车停住了,旁边骑马跟着的煦衍和琅月都下马掀帘,一人掀一角,场面倒是颇为滑稽,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煦衍只觉得这小婢女太犟了,自己却也是不服输的抓着那一角不松手。

车内的岑昱和梵芩都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两人为了一个车帘在拗啥,梵芩看不过去喊了一声“琅月”,琅月不甘心的放下车帘,煦衍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掀开车帘,退后一步,岑昱先行下了马车,梵芩随后跟着,岑昱伸出手递向她欲扶着她下车,梵芩却是看也不看自顾自的跳下了车。

岑昱丝毫不觉尴尬,收回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去,一行人面前是尘林阁,京都有名的戏园子,梵芩跟在岑昱身后,不知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大早上跑来看戏。

几个人入得尘林阁,就有小二过来招呼,煦衍上前跟小二说了什么,那小二顿时眉飞色舞,领着几人来到二楼最佳的观戏雅间。

煦衍和琅月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分别守在门外,梵芩进屋上前坐下,一幅你是不是有病的神色看着对面的岑昱说道:“你就那么闲?大早上请了圣旨喊我就为了来看戏?”

岑昱倒了一杯茶,递到梵芩面前,见她不接,就放置在她跟前的桌上,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回答梵芩的话:“这尘林阁的那一曲《帝殇》你不是喜欢但却一直没有机会来看?”

“这你也知道?”梵芩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连自己想看但一直没看的戏都那么清楚,她记得这话只跟琅月提过啊,这一瞬间梵芩都怀疑琅月背叛了自己把自己卖了。

“我自然知晓,还是那句话,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害你,”岑昱觉得自己就不该封了她的记忆,不然现在也不用那么费神的一遍遍强调自己没有恶意。

梵芩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身边到底出了差错,怎么什么都被岑昱了解的一清二楚。

虽是早上,却还是有爱戏之人落座在了大厅,因着这出戏难得开演,竟也是座无虚席。

戏台上红帷之后已经有换好服装的戏子上了台,过了一会儿有丝竹管乐之声响起,红帷落下,那左边的作帝王铠甲装扮的男戏子开嗓唱道:“今日这忘川河畔,你我就此别过......”

这曲《帝殇》,讲的是一开国帝王在历经千辛万苦创建了自己的国家后不久,因那未消灭完的敌对党对自己臣民的残暴屠戮,便御驾亲征亲临战场,却不料那敌人太过强大,自己将国家交给自己唯一的妹妹后拼尽全力与那敌人同归于尽,只为了心中所系的臣民百姓。

开嗓这一句正是那帝王在与自己的妹妹告别,戏台上乐声凄凄,梵芩不知道自己为何,眼泪莫名其妙就流了下来,竟觉得心有些撕扯着的疼痛,待看到那帝王和敌人一同倒在血泊之中,帝王的妹妹嚎哭出声呼喊哥哥时,梵芩心一下疼的人都有些坐不直。

岑昱一直在注意着她,刚刚就看见她有些难受,以为只是被角色所感染,却没想到反应如此大,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蹲下身查看她情况。

就见梵芩眉头紧锁,双目紧闭,面颊尽湿,一手紧紧揪着心口的衣裳,岑昱没想到梵芩哪怕是到了凡界没了神的记忆和身体,却还是有那一幕的感受,那时的她没有这般情感,却丢失了眼里的光彩,如今那没发泄出来的难过倒是被这凡身给拉了出来。

叹了口气,岑昱站起身,伸手将疼的有些蜷缩的梵芩揽入怀中,大手轻抚梵芩发丝,低声安慰:“别怕,已经过去了,我在。”

梵芩像湖中的浮萍找到岸一样紧靠在岑昱带着檀木香温暖的怀中,在岑昱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中,揪着衣服的手缓缓松开,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茫然。

岑昱察觉到梵芩有所缓和,低头看向怀中泪眼朦胧的她,自己的心里竟也有些不爽利,有些后悔带她来看这什么劳什子《帝殇》,正欲拉起她说走,梵芩却是开口了,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神仙哥哥?”

岑昱闻言一怔,虽去年冬至才听她喊过最后一遍,但这被自己封了记忆的梵芩突然喊了倒是意料之外。

“记起来了?”岑昱有些不知道开心还是懊恼,记起来了她就不会对他再如此防备,可也显得自己一开始就别有居心一样,怕让她不喜。

这要是让煦衍知道自家帝主的心思,怕是会忍不住吐槽:帝主你从一开始断神帝的姻缘线就别有居心了好吧......

“难怪你如此了解我,所以,这祁国摄政王的名号是不是也是你临时弄来接近我的?”梵芩回过神,从岑昱怀中挣脱出来,站起身就质问:“我说你这号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就突然冒了出来,连我的岐星楼都打探不出来你的底细。”

“......”理亏的岑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一时之间只剩懊恼了,去干什么不好非要来这尘林阁,这下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