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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人心难测

听到“身背弓箭”时,刘丹若有所思,喃喃道:“会不会是来参加秋季射箭比赛的选手?”

文瑶一听,耳朵就竖了起来,说:“你刚刚说什么?”

刘丹一把抢过文瑶手中的纸扇,自己扇了起来,说:“你放心,京城虽大,可若是皇妹看中的人,一定会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皇兄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文瑶的情绪就像风筝一样,出宫时飞得高高的,找不到晏云时就断了线,差点跌破地板,幸而刘丹这一说,把她的心稳稳地接住,她夸道:“皇兄你真厉害!”

妹妹的夸奖十分受用,刘丹把扇子收起来,问道:“皇妹想去哪里玩?让为兄的带你去转转。”

文瑶嘟着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不好玩,哪里都不好玩。我想上树捉知了,水将轻轻一跳就把知了抓来给我,我想吃个桂花糕,火将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就说这东西有毒不能吃,差点被当做砸场子的。”

刘丹没憋住,噗呲笑出声,说:“有两位神将在,公主一定会安然无忧的,我还是不要操这个心了。对了,母后近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事?我几次去请安她都不在后宫。”

“母后整日忙得很呢,早上要和父皇一起上朝,晚上批阅奏折到深夜,闲下来时又到御厨那里研究新菜式,说是给父皇补补身子。”

“父皇身子不怎么好,确实应该好好补补。”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不觉地往皇宫方向走去,不一时就到了宫门外,于是道别后各自回住处去了。

汐元皇后确实非常忙,前些日子永帝头疼略有好转便让汐元回归后宫,少参政事,虽说是怕她累着,可她岂是闲得住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不甘心。她每日往御厨跑,只为让永帝多吃点高糖高盐的事物,近些日子亲手研制的啃的鸡,奶茶等让人尝了一口就欲罢不能的食物。贪吃的永帝自然不会例外,清晨起床,一杯香甜可口的奶茶就奉了上来,工作到深夜,皇后会命人送去啃的鸡。于是,头疼又厉害了些许,皇后果真是位好帮手。

太医们只会把高血压当普通的头疼来医治,扎针虽然能缓解头疼,可是完全不能根治。汐元皇后就等着血管爆裂的这一天,到时候永帝一死,她就能一报当年的屈辱之仇了,这些年来她不断笼络群臣,也是为了日后登基做准备。

文瑶一回宫就来拜见皇后,流着哈喇子撒娇道:“母后你偏心!那个叫啃的鸡的新菜,为什么只给父皇吃,不让女儿尝一尝啊?”

汐元捏了捏文瑶嫩得掐出水的脸,说:“父皇每日操劳才需要补一补,你一个小孩儿,整日到处闲逛的,需要补什么?”

“瑶儿不管,我要吃,我就是要吃嘛!还有那个叫奶茶的东西,听说又香又甜,连十里外的蜜蜂都给招了过来。”正如无法辜负的爱情一般,美食也是不能辜负的,它对少女的杀伤力不止是身材的走样,更多的是吃不到就无休止在心中瘙挠着的渴求。

汐元皇后无法拒绝,这位长相甜美迷人又会撒娇姑娘一定是上辈子的情人,只好说道:“好好好,你这个贪吃鬼,明日一早我就让御膳房做奶茶给你吃,你可得早点起床才是,不要睡懒觉。”

文瑶依在皇后怀中,幸福地咧嘴笑道:“这大概就是母后歌中说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吧’?”

刘丹宫中所居名唤“近月宫”,与永帝的寝宫相隔一座湖,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这偏爱已经十分明显了,引来众多皇子的嫉妒。

他一回宫就翻看名册,这本名册记录了所有秋季射箭比赛的参赛者姓名,前不久才由各州郡上报汇集在一起。一共100多个参赛者,他翻了好一会才翻到,果不其然,晏云的名字就在其中。

这下事情可简单了,每个参赛选手抵达京城后都要到京都太守府报到,既然他已经到了京城,若想知道他住在何处,只需去京都太守处问问就知道了。

可是这个好消息还不能告诉文瑶妹妹,一来刘丹想去瞧瞧这个小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妹妹这么念念不忘;二来先卖个关子,到时候逗文瑶妹妹一逗,看看她着急起来是什么模样,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偷乐。

这一日,永帝召丞相庄庆之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这一次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悬久未决的立嗣之事。

“朕年事已高,欲立太子,你意如何啊?”永帝今年已经55岁了,前任皇帝不过活了53岁,而他最近几年健康每况愈下,立太子的事情已经在他心头绕了无数圈,依旧没有一个最终的答案。

“吾皇圣明!建立储嗣,则国之本传承有序,是天下之大幸!”

“庄丞相,少说这些套话,朕只想听真话,你的心里话。”

“臣句句发自肺腑,字字都是真言。”

“齐王刘钰,楚王刘响,六皇子刘熙,皇子刘丹,你觉得这几位皇子谁最适合当太子啊?”永帝想听丞相的意见,并不是真的想让他选择太子人选,而是看他能否真心辅佐太子。

“此乃皇上家事,臣不敢妄下定论。”

“不需要你下定论,丞相只需谈谈每个皇子的优劣之处,朕自会定夺。”

现在轮到庄丞相头疼了,四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说哪位好都不要紧,要是说了哪位的不好,永帝又恰好很喜欢他......

思索良久,丞相才逐字逐句吐出来,生怕说错:“齐王刘钰乃是皇上长子,按理来说,长幼有序,应该立他为太子。”丞相怕永帝误会,急忙接上后面的话,“然而,齐王刘钰好大喜功,刚愎自负,实在不是当太子的第一人选。”

丞相自然明白,若刘钰是永帝的心中太子人选,他早就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太子,不会有任何阻力,这一个可以排除,所以才大胆说出部分真话,至少是永帝想听的话。

怎料永帝忽地站起身,大声喝道:“庄丞相,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