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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水深火热

脾气暴躁的火将见这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向公主接近,想一脚将他踹飞,幸亏水将及时拦住才没有闯下大祸。

文瑶并未搭理过来献殷勤的牛长君,径直来到床旁,看着双眼紧闭的晏云心疼不已,冷不防落下两滴眼泪。

牛长君心想晏云这小子艳福不错啊,才来京城两天就认识了京中富贵人家的貌美姑娘,更不用说其中还有一天整日都昏死在床上。

文瑶泪光闪烁喃喃道:“英雄哥哥,瑶儿来看你了,是谁这么狠心把你伤成这样?”

晏云听到声音,这才确定她不是金雁儿,失望之余想到这位才见过一面的女子居然如此有情有义,心中略感欣慰。

文瑶稚嫩的脸上现出一分高贵而坚定的神色,回头哽咽着问道:“坏人抓到了吗?”清澈的声音虽然并不洪亮,可在场每个人都觉得是在询问自己,齐声回道:“没有。”

她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愤然转向水火二将,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去把那坏人抓起来!”

二将面面相觑,不知公主与这位受伤的少年是何重要关系。水将回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公......主人,缉拿盗匪可是京都太守的职责所在。”

“现在有坏人在京中横行,万一我遇到那个坏人,你们保护得了吗?是你,还是你能帮我挡下毒箭?”文瑶指了指二将数落道。

“主人说得有理,属下这就去把他抓起来打个稀巴烂。”火将想到这杀手对公主产生的严重威胁,不顾水将的阻拦,义愤填膺地说道。

牛长君原以为这位仙女只是孩子气说着玩的,没想到他们都当了真,好言相劝道:“此歹徒凶悍至极,已有十余命案在手,你们若是强行出头,不过是凭空多添几个冤魂罢了,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抓捕罪犯的活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他的一番话激怒了性情平和的水将,这根本就是对他业务能力的彻底否定,水将昂首阔步,来到牛长君面前说道:“这位兄台,你可听过神捕界‘水深火热’的名号?我们水火两兄弟当年亲手抓捕了多少穷凶极恶之人,虽然现在已经退位让贤,岂是你等无名小辈能随意侮辱的?”

“原来是鼎鼎有名的水火两位捕头,你们为民除害,百姓们不知道有多怀念你们,不知阁下现在何处高就?”牛长君恭维道。

水将纠正道:“是捕神!”

火将补充道:“是火水!火在前,水在后!什么眼力界,我们不是正在保护这位主子吗?”

“是是是,两位捕神不如留下吃顿便饭,在下请客。”牛长君素来好客,见两位英杰到访,便有意相交。

“不必了,我们自己带了吃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还有,就算你下了毒,我也能闻出味来,你还是不要费这个心思了!”火将使劲抽了抽鼻子说道,“这屋子里便满是三步倒之毒的气味,这小子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命大。”

原来火将有只异常灵敏的鼻子,能根据气味追踪犯人,两人上次追丢了公主,只因在茅厕之中被污秽气息熏得短暂失去了嗅觉。他们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让此类失职的事情发生。

“那位刺客可有留下什么踪迹?”水将问道。

“只留下毒箭矢一支。”

“箭矢何在?”

“箭矢已被京都太守府作为证据收去。”

“上太守府!”文瑶公主当机立断说道。

三人信心满满,一路来到太守府衙,正准备大张旗鼓地进门,却被门外衙役喝住:“干什么的!”

“找秦太守聊聊。”文瑶虽然不认识京都太守,可也曾听汐元皇后提起过秦文远这个名字。

“你当太守府是什么地方?快走快走,不然将你抓入大牢。”衙役自然不识深居宫帷的文瑶公主,更何况平日里若有贵人来访,都有专门书信通报,好及早做接待准备,故此认为他们只是平民,顶多是富贵的平民。

还没等文瑶给二将眼色,火将早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衙役衣领道:“睁眼好好看看,连你‘水深火热’爷爷都不认识了吗?”

二将曾经在太守府任职多年,因表现突出被汐元皇后特招入宫。衙役曾经听过二将无数的英勇事迹,也是十分崇拜,今天终于亲眼得见,见两位神捕确实威武无比,跟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急忙媚眼相迎道:“原来是两位大神到访!我这就去通报,请神捕稍候片刻。”

不一会,府中许多衙役出来迎接,请三人进太守府。

太守秦文远刚刚在大堂接待完客人,听闻属下报告水火两人故地重游,便迅速召他们进来,不意除了两位神捕之外,还有一位仙姿卓绝的蒙纱女子一同前来。

他是何等聪敏之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炼就了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汐元皇后最为宠爱的文瑶公主,除她之外,还有谁有如此清雅秀丽,娇柔传神的眉目呢,更何况陪同在侧的水火二将还给他传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公主驾到,小官失迎!”秦文远拱手说道。

“免礼,免礼。”文瑶悠悠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可知我来此是何事?”

“公主莅临鄙府,荣幸之至。”秦文远用那圆鼓鼓脸上的小嘴说道,“请一定多多指导。”

“既然你这么说,本公主就不客气了。”文瑶直截了当地说道,“那位使毒箭杀了十余人的刺客可有抓到?”

“公主可不要听外面风言风语,那刺客只在小官辖下杀了三人,其余都是在外州犯的案。”秦文远担心公主怪罪,急忙将一部分责任给撇清。

“只三人?”文瑶脸有愠色,只是碍于面纱的阻拦无法甩脸色,她质问道,“那三人皆有父母、兄弟、朋友,算下来该有上百人,他们现在个个心如死灰,你作为父母官怎能如此麻木不仁?”一想到昏迷不醒的英雄哥哥,她便觉得心如刀绞。

“公主放心,小官已命人全力缉捕那贼匪。”秦文远手心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了公主。

“这两位神捕,可能助你破获此案?”文瑶不愿再多说无益的话,摊明来意。

“公主果然想得周到!”秦文远见公主不是来问责的,终于放宽了心,“小官早就想跟皇后殿下讨借两位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