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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植物人

太医写完方子,交代好吃药的注意点之后又匆匆离去,刘熙出门追上太医,再三确认晏云的病情。太医只有一个答案:“不用太担心,小兄弟没事,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就会醒来。”

从来没人告诉过晏云,他体内有着异常强大的免疫系统,几乎免疫所有的毒性物质,只是这次中的毒较为特殊,免疫系统遇到强敌了,强制他的身体进入休眠状态,虽然他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是意识依旧醒着,在刘熙扶着他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

牛长君自从与晏云吃了两顿酒,对他颇有好感,再加上他对世界规律的独到见解,一直视他为独一无二的知己,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晏云中毒倒下后,他一直忙前忙后奔波劳碌。

他清晨就去药店抓药,晏云是被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熏醒的,这是他生平最讨厌的食物之一,看来被汤药一顿灌是少不了的了。

一个时辰之后药煎好了,作为徒弟的王尽端着碗来到晏云床前以尽孝心。他用汤匙舀了一勺药,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说道:“来,师父,张嘴吃药了。”

“他不肯张嘴,怎么喂嘛!”王尽抱怨道,“你看,都从嘴里漏出来了。”他强行掰开晏云的嘴,将药倒了进去,却从嘴角漏了出来。

“你这样怎么喂得进去呢?须得嘴对嘴才行!”牛长君见王尽笨手笨脚的样子,指导他怎么给没知觉的人喂药。

王尽躲到一边,捂住嘴,说道:“我还是童子之身,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牛长君又将希望的眼光转向小田,小田则扭过头,假装不知道。

他叹息一声,接过汤药,来到晏云榻旁说道:“晏老弟,老哥只好牺牲一下了,你可要记得我的好。”他将药吹凉,含在嘴里,缓缓吐入晏云嘴里。

晏云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大喊道:“牛老哥求求你了,千万别......”然而根本没人听到他发自肺腑的呐喊,在别人眼中,他依旧是昏迷状态,不会动也不会说话。

严格来说,这是他的初吻,他日思夜想的是跟金雁儿一起完成这项意义非凡的事情,然而一切都晚了,牛长君粗糙的嘴唇与晏云紧紧贴在一起,胡渣扎得他疼痛不已。晏云懊悔极了,后悔没在跟金雁儿一起的时候献出初吻。

红楼三楼,依旧是那个昏暗的房间,面具人凌厉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黑衣杀手,他缓缓吐出几个字:“你失败了。”

杀手淡淡一笑道:“没错,昨天我失手了。你叫我过来是想嘲笑我一番吗?”

“谁派的?”面具人言简意赅,虽然每次只说几个字,对面的人却总是能迅速理解。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那就是绝不能透露雇主的姓名。”见他提出这么无礼的问题,杀手退后一步准备要走。

只听啪的一声,面具人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丢在他的面前。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金子撞在一起的声音,而且还不少。

杀手不为所动地说道:“再多的金子也不行,这是规矩。”

面具人又往地上丢了一袋金子,说道:“杀了他,规矩。”

杀手愣住了,他并不是对雇主有多大感情,而是出于职业道德,所以才不愿意透露他的姓名。然而作为杀手最根本的规矩就是,谁给钱,给足够的钱就可以为他杀人,曾经的雇主并没有被排除在目标之外。

他捡起地上的金子颠了颠,说道:“还少一份,他的命值很高的价钱。”

面具人没有二话,又丢了一袋金子给他。

杀手满意地拿着沉甸甸的金子,说道:“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从暗阁离开了。

整整一天一夜,晏云始终保持着这个状态,他像个植物人一样,能感受到外界所有的刺激。

噔噔噔,一个熟悉的,强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来的正是刘熙,他特意来探望晏云,看他有没有醒来。

“哎!还是老样子吗?”他问道。

牛长君一夜都没怎么睡,偶尔趴在晏云旁眯一会,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说道:“是啊!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这晏老弟年纪轻轻,正是大有所为的时候,希望他早点醒过来吧。”

“有没有北州的最新消息?”牛长君接着问道。

刘熙见没有旁人,压低声音道:“还是老样子。不过边境有消息传来,一位持弓女子射伤数位官兵,连闯五处关卡,往北州方向去了!”

“哦?女子?会不会是他要找的......”牛长君指了指晏云。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若醒过来,你可千万别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要是去了北州,只有死路一条。”刘熙摸了摸晏云的额头,又把了下脉搏,说道,“要是他醒过来,你可要及时告知,我的仆从就在楼下候着。我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牛长君知道刘熙爱才如命,晏云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为他紧张也是正常的。

可是晏云把一席对话都听了进去,那擅闯关卡的不是金雁儿还会是谁?他急得眼角淌下了泪水,喉咙发出咕噜声,只是始终没人注意到他。

“不好了!不见了,不见了!”牛长君刚刚打了个盹,王尽就大呼小叫地进来了。

“什么不见了!看你急的,你师父不是好好在这吗?”牛长君迷糊地说道。

“师父的银两全都不见了!”王尽哭丧着脸道,“昨夜睡觉前我还清点了一遍,整整122两银子,五十文铜钱。刚才我回客栈给师父取衣物,结果银两一点都不剩了!”

“肯定是你没关紧门窗!”小田埋怨道。

“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王尽反驳道。

牛长君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觉得不可理喻,说道:“不就是一点小钱吗?牛爷爷我从来不没在乎过钱,等我回家了,送你们个几千两不在话下!”

他确实有回家的打算,因为他确信无疑自己曾经天马行空的想法是对的,等晏云醒过来,他要证明给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