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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兽白泽

原来,九重天的大公主为最近飞升上来的一批仙者接风洗尘,特地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百花宴,遍邀群仙,排场大得很呢,偏僻如蓬莱岛,也收到了这百花宴的请帖。

木兮微微思索,疑惑问道:“天界的大公主,似乎听着地位不低呀,也不知道她看中的是哪家郎君,须得如此大费周章?”

羲和有点无奈,轻轻摸了摸木兮的脑袋,感觉手感不错,正要再来几下,却听一旁的紫藤花枝叶沙沙作响,周遭的植物也蠢蠢欲动,似是警告。

终于还是放下了再去撸毛的冲动,细细道来——

“你也不算是新仙了,细细算来到这仙境已有五年了吧,天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仙法不修,历史不补......”

眼瞅着岛主大人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喋喋不休,木兮只觉头发发麻,感觉要回到曾经被话唠的水师弟支配的恐惧中。

“羲和姐姐,羲和大美人,你就告诉我这天界大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有那个百花宴是什么玩意?”

望着水润润的杏状大眼,羲和的心又软了,也不再多加唠叨,只是微微眯了眼,似乎是在回想遥远的记忆,最后才轻轻说来:

“天界大公主啊,我有快一千年没有见过她了吧,那只骄傲的美丽的凤凰,曾经也是我的姐姐,只是世事难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或许她也记不得自己还有个妹妹吧......”

羲和的眸中是木兮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怀念,一声唏嘘,几多叹惋,最后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方才掩面,继续道,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按说五年前方才飞升了一批仙者,不会这么快又来新人的,更不用说能让天界大公主专门设宴,所以这次新来的仙者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况且这百花宴热闹有趣得紧,也是个长见识的好去处,你这般天天睡觉也不是个事情,我既然是你的接引仙使,自然应当对你负责,带你百年之时为你谋得个好前程,至少落户得办下来,不然就成散仙了。”

“岛主大人费心啦,咋们一起去吧。”

*

上古神籍有言:创世之初,先有万木,后有万兽。

“那第一个神是谁呢?小白。”

木兮歪着脑袋,开口询问这只雪白的不知名品种。

这只不知名品种正是白泽,上古神兽,如今正憋屈着用着比自己高大威武的本体不知要小多少倍的身体,正在给木兮讲着上古神仙史记。

“不要叫我小白,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泽是也。嗷呜~”

“好吧,小白眼狼。”

白泽一身雪白的毛气得都炸起来了,从木兮的角度看去,如同一朵蓬松柔软的云。木兮忍不住去撸了把毛,一边撸一边继续补刀:

“好啦好啦,小白不生气啦,经常炸毛的话,毛毛是会分叉的,到时候触感就不好啦。”

白泽作为一只上古神兽,也是一只无比傲娇的神兽,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身白毛,平时金贵得紧,没事就多加打理。

如今一听木兮这话,忙收了扎起的毛,细细舔毛,好好打理一番。

“不过要是触感实在太糟糕,影响用户评价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剃光。”

木兮阴森森的口气,配着轻柔的语调,吓得白泽整个兽生都不好了。

“姐姐姐姐,我继续给你讲上古神籍吧。”

“今天不想听了,太过无聊,讲讲你吧,狮子身姿,头有一角,山羊胡子,似乎感觉有点熟悉,但我的记忆一向不错,我可以确信没有见过你,白泽到底是什么动物?”

木兮撑着脑袋,细细打量着怀中翻开肚皮正享受着私人SPA的白泽,漫不经心的语调,眼中却有几分认真。

“白泽就是白泽呀,正如白茶就是白茶呀。”

“白茶是谁?”

“你问的第一个问题,万木之神,白茶。”

温润的大眼睁开,眼中弥漫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万千感慨,化作一句——

白泽就是白泽,正如白茶就是白茶。

忽然间,木兮就不想继续问下去了,那股忧伤似乎弥漫开来,淡淡的,不浓烈,却如同经年的老酒,在记忆深处翻滚出年代的醇香,忧伤着,却也幸福着。

木兮微微眯着眼,将一大只白泽抱进怀中,又一次沉沉睡去。

*

“你说白泽,那是上古神兽了,祥瑞之象征,能令人逢凶化吉。能人言,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我记得《白泽图》中好像有具体介绍,有空你去藏书阁找找看。”

“那万木之神,白茶呢?”

闻及此,羲和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愉快,不答反问,

“枝枝,你从哪里听到的万木之神白茶?这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似乎与整个神界的离去有关,最初的一代仙者皆是避之如诲,渐渐地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我,我是在藏书阁中偶尔翻古籍中发现的只言片语,随口问问罢了。”

木兮的眼神有点闪躲,随口搪塞过去。在心中她隐隐感觉白泽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整个神界早已于万年前便已消灭,毕竟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羲和正忙着在清点库存,做好赴宴的准备,一时间倒也没发现异常。大抵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羲和挥手间,一壶热茶凌空出现,安安稳稳落在木制的小几上,两人分别落座。

水汽氤氲间,羲和再次开口:

“其实对于这位白茶上神,我所知并不多,只是当年尚还风光之时,听老一辈仙人提起过,不过这些事说来话长了,难得枝枝八卦一次,我就勉为其难知无不言吧。”

百草之首,万木之花,是为茶。相传这位白茶上神是世间出现的第一个神,凝万木之精华,汇聚天下灵气,方成神。万木之后,方有万兽,这万寿之王,据说便是这白泽。

但是随着一场浩劫,众神均是湮灭在时光的缝隙中,至留下来这些不知真假的传说。传说中,白茶上神喜欢上了杀伐之神,却道不同难相为谋,一个掌管天下生,一个掌管死,一个慈悲,一个嗜杀,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纵使相爱也是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