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有槿心想：“这应该也是您自己画的吧……”
她伸出手来接过那张黄符纸，纸张的手感比起草纸也不遑多让，符箓底下不知是被那只貔貅给啃了一口还是咋地，缺开一个四边形的口。
再仔细研究一下上面画的歪歪扭扭的线条，或许这是字，但历有槿觉得它已经不配被叫做字了。
连蒙带猜，历有槿觉得这上面大概画的是“妖魔鬼怪快离开”。
“……”
一股扑面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咒语在她耳边嗡嗡响起，震得她眼花缭乱，眉心隐隐作痛，这符箓大概是被加了诅咒气息而绝非辟邪之用。
看历有槿貌似还是不喜欢，大叔眉眼一扬，准备再拿什么东西介绍。
见状，历有槿连忙拿起貔貅和符箓道：“好了大叔！我就要这两个！”
大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历有槿就拿出一锭银子塞他手中，然后抓起白彦就走得飞快，边走边扬声道：“谢谢大叔——”
身后大叔是什么神情她也没看见，走了一段距离，历有槿发现身旁的小少年也不看路，正笑盈盈地瞧着她。
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手腕，历有槿放开手，扬了扬另一只手中的貔貅，笑道：“怎么了？你想要这个吗？”
白彦挑起一边眉。
历有槿权当他默认，直接递给他。
白彦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着，道：“五殿下送的礼物我当然要收下。”
虽然有点怪怪的，历有槿还是道：“不算是礼物啦，以后再挑像样的送你吧。”
白彦笑道：“好啊，我等着。”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历有槿别过脸打量着而今的凤尾城，脚步也沉重了些许。
恍惚间，昔年旌旗招摇的酒肆，来往的人们嬉笑着，喧闹着，城门口清脆的驼铃声萦绕耳畔。马车载着奇珍异宝缓缓驶过，湖边画舫飘摇游荡，庄严肃穆的凤尾宫，这些仍历历在目。
而今，这里只是某个势力麾下的一座普通城池。
白彦忽然道：“五殿下似乎很喜欢凤尾城？”
感伤被打断，历有槿回过神来道：“哈哈，当然，这么繁华多金的城池谁不喜欢。”
白彦道：“确实。那五殿下可知一千五百年前，凤尾国与曼珠国大战最后，这里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
毕竟她那时候就就死了，后面的事情她没有参与。
历有槿心想：“这小孩儿难道还真的什么都知道？”
后世对当年的历史记载地并不清楚，她想完完全全地了解也不行。
白彦又是如何得知？莫非他那些年就已经存在？
她佯装轻松地走着，微笑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彦语气并无变化，两眼也不看路，手里就顾着翻来覆去地把玩那只木质貔貅，悠悠道：“曼珠国的军队全数埋葬于此。”
若真是如此，岂非大快人心？
历有槿道：“谁做的？”
当年谁有那个实力来覆灭一个军队？她为何从未听说过？
白彦道：“这个问题，当年遗留下来的人都想弄明白。”
历有槿料想肯定是啊，莫名其妙一个军队全军覆没，别说身为正主的她，随便一个路人听说了都会想知道是哪位枭雄如此英勇。
她尚未答话，白彦又道：“其实当时的情形人们并未看清，依稀只见阴云密布，天雷滚滚，城墙之上忽然闪现出大片刺眼夺目的白光，不知持续了多久。待光芒散去之后，已经是一派尸横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