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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亲人相见

络腮胡汉子,名叫欧阳啸,其真实姓名无从得知,只知道十年前他被苏魇娘亲温潇潇救下以后,就改名欧阳啸,开始跟着潇军南征北战。

此时狱吏对着他抱拳问候,他居然看向了苏魇和苏豹,似乎在向苏魇询问意见。

苏魇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儿等人,狱吏大人不用管我们。”

狱吏依旧拱着手,同样笑着说道:“诸位如果要探望潇将军,跟我进去便可。”

这狱吏做为天牢管理者,自然是知道昨日发生的种种,更清楚每一个犯人所犯何事。

如今亲朱派已被瓦解,想来被亲朱派陷害的那些同僚,应该很快就会释放出狱,这其中就包括潇军老大温潇潇。

“探监?我想探监需要你带吗?”欧阳啸冷喝一声,让那狱吏有点尴尬。

是呀,人家是边疆大将,昨日护城之事,已经传遍京城每个角落,潇军的名头更是无人不知,潇军想要入天牢,确实用不着他一个狱吏说话。

说话间,街道尽头出现了几道身影,这几人是太监打扮,一看就是宫中太监。

看到最前方的那位太监,苏魇和苏豹同时发出轻咦之声,因为这个老太监,他们两人见过。

当初苏家出事时,就是这位太监来到苏府告知情况,让苏家族人连夜离开了京城,这太监好像姓段。

苏豹和苏魇快速迎了上去,欧阳啸带着四个潇军跟在身后。

几个太监看到苏魇几人向他们走来,有些慌张的停住了步子,一边从手提盒里拿出一封圣旨,一边说道:“我等乃宫中宦官,诸位将军这是何意?”

苏魇让欧阳啸几人停住脚步,自己上前抱拳道:“段公公,别来无恙啊。”

老太监看着苏魇,这孩子竟然认识自己,但却实在想不起这个孩子是谁。

“不知公子是?”

“苏学霖之孙苏魇。”苏魇说出了自己身份。

听到苏魇的身份,段公公有点惊讶的抿了抿嘴,但看了一眼潇军之后,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苏公子,随我进天牢。”段公公摊开圣旨,让苏魇瞅了一眼。

看到圣旨内容,苏魇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心跳不断加快,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就要见到父母了吗?

苏魇身边的苏豹同样激动,天牢之中不只有爷爷苏学霖和五叔五婶,更有自己的父亲苏武杰。

一行人跟在段公公身后,在狱吏的带领下进入了天牢,天牢非常阴暗,几乎没有阳光能够照进牢房。

进入大门后,沿着一条狭长的高墙通道,走了大概几十丈,众人拐进了另一个通道。

另一个通道同样有几十丈长,但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大铁门。

段公公提着圣旨,狱吏对着守门之人摆了摆手,那铁门便缓缓打开了。

铁门一开,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在这夏日的清晨,感受到如此阴风,本来是件舒爽之事,但此时的众人却舒爽不起来,尤其是苏魇和苏豹,想到家人住在这等阴冷之地,心中是有些气愤的。

也许是感受到了苏魇几人的情绪,狱吏赶紧快走几步,拉开了与身后苏魇几人的距离。

继续前行,走进铁门之后,是一段下坡青石路,两边和头顶也是青石铸成,就像走进了墓葬一般。

走了几息,他们终于听到天牢深处传来的声音,是严刑拷打的惨叫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来到了天牢深处,这里有一排排的铁牢房,每个牢房中都有一到两人,他们深处囚服,眼巴巴的看着苏魇众人。

“圣旨到。”段公公尖锐的雌性声,让天牢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官宦之人,所以听到圣旨二字,所有囚犯全部跪了下来,就连欧阳啸也单膝跪地。

只有苏魇,呆呆的站在原地,站在段公公身后,似乎不知道接旨要跪着。

段公公瞥了一眼苏魇,看在苏魇只是孩子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便开始宣读圣旨。

“诏曰:太师一族无罪释,尔等即刻赴宫面孤。”

简单的一句话,让整个天牢瞬间沸腾。

“苏太师,一定要救我,我是被朱呈龙诬蔑的。”

“潇潇将军,杀了朱呈龙,朱呈龙不死,御国难安。”

“苏太师,恭贺你呀。”

……

各个牢房里,传出对苏太师的期望,甚至有人喊着让潇潇将军除掉朱呈龙。

狱吏看到此番景象,也不敢多说什么,从段公公手中接过圣旨,然后带着几位狱卒向更深处的牢房走去,显然是去释放苏家族人。

时间不长,昏暗的牢房深处,有几道身影缓缓走来,苏魇喉结微动,他是真的紧张了。

慢慢的,那几道身影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走在最前方的老者,老者头发花白,满脸细纹,清明的眸子有些混沌沧桑,此人正是苏家族长苏学霖。

“爷爷。”苏豹忍不住的冲了上去。

“小豹子,你怎么在这儿?”苏学霖声音有些颤抖。

“苏豹?”苏学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粗厚的声音。

“父亲大人。”苏豹赶紧拱手,因为这道粗厚的声音,是他父亲发出的,也就是苏魇的四伯苏武杰。

苏武杰快走几步,来到了苏学霖身前,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整个苏家只有他的身长来到了八尺以上。

苏武杰面带疑惑,不解苏豹为何会出现在天牢,捏了捏苏豹的肩膀,脸色凝重的问道:“你为何在这里?不是回老家了吗?”

说话间,苏武杰看向了苏魇几人,当他看到苏魇时,惊呼了一声:“小魇子,你怎么也在?”

“苏魇?”苏学霖后面,有一男一女齐声说道。

“爷爷,四伯。”苏魇向前走了几步,有些稚嫩的声音向苏武杰和苏学霖问候道。

这时,苏学霖身后,冲出了一位女子,女子披着银色披风,三千青丝随着奔跑而飘动,一双清澈的眼眸,带着泪花的看向了苏魇。

“娘亲。”苏魇胳膊微颤,只看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位女子。

“魇儿,是你吗?”女子伸出双手,想要将苏魇揽入怀中。

“娘,我是苏魇。”苏魇嘴角上扬,冲进了女子怀抱。

母子相拥之际,苏学霖对着身后的一位男子说道:“项杰,来看看你儿子吧。”

苏魇自然也听到了苏学霖的声音,在母亲的怀抱中,他偏头向苏学霖后方看去。

那是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眼睛和苏菁的有几分相像,苏魇只看了一眼,就从男子身上感受到了血脉的力量,这男子就是自己父亲。

“父亲大人。”苏魇对着男子问候道。

“此地阴潮,先出去吧。”这是苏魇听到父亲说的第一句话。

“走魇儿,这里阴气重。”温潇潇牵着苏魇,母子二人向天牢外面走去。

温潇潇在经过欧阳啸几人时,欧阳啸几人立刻低头弯腰,那温柔如水的眸子,瞥了一眼欧阳啸,欧阳啸立刻回应道:“末将在。”

“昨日城内之战,是你带人打的?”温潇潇一边走着,一边询问道。

苏魇愣了一下,没想到身在天牢的母亲,居然知道昨日城中发生了战乱。

“回娘亲,是我让欧阳叔叔来京城的。”苏魇替欧阳啸回答了。

温潇潇微微一笑,摸了摸苏魇的头,不在说话的向天牢外走去。

一出天牢,街道上就停着三辆马车,都是宫中马车。

段公公笑着对苏学霖说道:“苏太师,陛下让你等去宫中,还请诸位上车。”

“父亲,我就不去了。”温潇潇对苏学霖说了一句,便牵着苏魇向东大道走去。

苏魇本想着和父亲说几句话,相互了解一下,没想到这就被母亲拉走了。

走在去往东大道的路上,温潇潇对身后的欧阳啸问道:“昨日发生了何事?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娘亲怎会知道昨日死了不少人?”苏魇好奇的问道。

“战打多了,自然就会闻到。”温潇潇温柔的声音回答着苏魇。

“昨日我们刚到京城,就发现朱家军在肆意屠城,万般情况之下,我们便和朱家军厮杀在了一起,最终全歼朱家军,我方死亡七百二十三人,重伤一千九百多人。”欧阳啸如实汇报道。

“为何来京城?当初我是怎么说的,你们离开了边疆,难道是要把国土让给陈国吗?”温潇潇对欧阳啸说话时,没有任何温柔之色,而是冰冷的质问。

“娘亲,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孩儿与你细说。”苏魇连忙接话,这事真就只有他能够说清楚。

“人小鬼大,是不是想替欧阳叔叔开脱?”温潇潇捏了一下苏魇的脸蛋,满满的宠溺之情。

“没有,这事真是孩儿所为。”

“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姐姐怎么样了?”温潇潇眼中带着暖暖的柔情。

“姐姐很好,都开始修炼灵气了。”

“灵气,她不是三灵根吗?怎么也修炼灵气了?看来这段时间家族发生了不少事情。”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血腥疮痍的东大道。

温潇潇的出现,让打扫战场的潇军肃然起敬,一个个整齐列队,对着温潇潇大声问候道:“将军。”

温潇潇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打扫战场,还走到一位将士身前,帮将士整理了一下盔甲。

这时,东门方向跑来一位传令兵,来到温潇潇身前,单膝跪地道:“报告将军,禁卫军赵都尉求见。”

“赵都尉?在哪儿?”温潇潇一脸蒙。

“一早就来到了城外营地找欧阳将军,但欧阳将军去接您了,所以他就一直等在营帐之外。”传令兵详细的说着,充分的体现了一个传令兵的素养。

“不见。”温潇潇两个字回应。

“是。”传令兵得令之后,快步跑开了。

传令兵走后,温潇潇对欧阳啸下达了军令。

“欧阳啸听令,给你两个时辰清扫战场,然后整装出发。”

“得令。”欧阳啸很是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发出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