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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舅父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小黑心中作如此之想,但其并无任何言语,在其想来,千万承诺,不若他日亲身一行。

“既如此,之后多读些兵家著述,战阵之法,来日有用武之地。”

此事已定,秦忌嘱咐几句,不再多言,而是思量之前定计所需之物。

“小黑,这些物什,你且去置办一番,要不留痕迹,另外,留意一人踪迹。”

言语之间,秦忌将所需之物书于纸上,交付小黑,随后言语吩咐,让其行事。

“诺!”

接过秦忌所书诸物,小黑小心收藏,随即一拜,身形退去。

小黑退去之后,此间厅堂之中独留秦忌一人于此,静谧异常,但其并无任何不适之处,如此静谧独处,秦忌早已习以为常。

时日流逝,不知不觉之间,数日已过,咸阳之中却是静谧之极,预想中的暴风雨并未来到,甚至阿母上门讨要说法之际,丞相府更是赔礼致歉,低调异常。

如此情景,秦忌看在眼中,并未行动,其在等待时机,且如此仅是小事,无需过多耗费心神。

嗯?

一日,正当秦忌体悟修行之际,突然间感知之中,一人引起了其注意,此人虽未出现在眼前,但秦忌并未无视,只见其立即起身,整理衣装,随后迈步间,踏出厅堂,沿着府中亭廊,向府中演武场所在行去。

演武场,此乃秦地,乃至天下各地皆极为寻常之建筑,贵族之家皆有,即便庶民,虽无贵族之豪奢,但山野之地,丛林之间,皆可以为之。

行不多时,秦忌身影出现在此地,只见此刻演武场中却已有数人身在其中。

一眼望去,在场诸人大多乃是武者,唯一不同,或者说是让人意外之处在于,此时此刻,阿母竟然亦在此地,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见到这般情景,秦忌却并不感意外,因为府中来人身份非同凡响,是以,其见到阿母在此,自觉理所应当。

但有所不同之处乃是,阿母身处边缘之地,亭台之内,默默观看演武场中情景,而此时演武场中却是数位武人在切磋交手,气氛极为激烈。

最引人瞩目之人乃是一位青年,已过加冠之年,身长尺,生的体形修长,面色儒雅,出手之间却霸道非常,刚猛至极,让人应接不暇,无法应对。

在秦忌眼中,仅仅数合之间,与其交手之定远侯府家仆即已体力不支,露出败象。

说时迟,那时快,秦忌心中刚生出如此念头之际,那几位家仆即彻底败下阵来,无力再战。

实际上,秦忌心中却是颇为无语,这几位家仆虽然实力不错,但亦仅是不错罢了。

这几人在这位青年手上却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毕竟彼此实力境界皆有差距,且彼此所学亦更是相差甚远。

此刻仅是招数交流而已,如若真的动手,这几人恐怕不是一合之敌。

眼见几人败下阵来,青年颇为失望地摇头不已,不过随即其一双眸子之中却是冒出光亮来,如同发现了世间极为罕见的无上美玉一般。

“忌儿,来,我等战上一番,数年不见,让舅父看看你有何长进!”

却是青年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的秦忌,如此之下,青年好战之心勃发,言语响起之际,其却已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绝杀。

青年如此动作,造成的声势非同小可,着实让一旁的阿母心惊不已,更甚至,心惊的同时,更加急切,担忧以及责怪,阿弟如此举动亦太没轻重了。

但眼见面对如此一击的忌儿依旧云淡风轻,阿母担忧之色方才舒缓,只是其心中亦更加吃惊,同时对之前秦忌所言不再怀疑。

自己阿弟,其可谓知之甚深,武道天赋出众,为人好战,如今更是出入军旅,在外为将,一身武力着实不弱。

可忌儿面对如此实力,却能够这般镇定自如,淡然处之,不说武力如何,单是如此胆魄,亦非常人所能及也。

且虽己身武道一路天赋不佳,但对此亦有诸多了解,是以忌儿能够做到如此,想来即便与阿弟有所差距,亦不会相去甚远。

念及往日间忌儿种种超出常人之表现,此时此刻,阿母心中对秦忌愈加感到欣慰起来,其果真是上天所赐之子。

阿母心中所想,秦忌自是不知,如若知道,其或许更多的乃是无语,毕竟上天之类其亦不知,或许冥冥之中真的存在,不过此事无关紧要。

此时此刻,秦忌正在应对眼前这位既是自己武道启蒙者,同时亦是对手的舅父。

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帮助可谓甚多,无论当初对自己武道的启蒙,还是后来其拿来的南华经,亦或者之后每次的对战交手,秦忌皆收获颇多。

是以,秦忌对眼前之人秉性极为了解,是以,此番交手对战,其并不会留手,如此既是对舅父的尊重,亦是对自己的尊重。

如此这般念头萌生之间,青年的攻击却已出现在近前,眼观如此,秦忌亦是有了动作。

不过相比于青年那声势浩大,威武霸道之举动,秦忌出手却是平平无奇,仅是探出了一只拳头。

一拳挥出,诸敌皆灭,在此时此刻秦忌手中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的,秦忌一拳挥出之间,仿佛其周身天地尽皆被其所掌控,青年那霸道的攻势如同遇火之雪,瞬间消融,消散,一如斑斓猛虎变成了乖巧狸花猫。

如此瞬间之情势逆转变化,青年顿时神色剧变,但是其并未就此停手,甚至一双眸子之中更为兴奋。

只见其随手抽出腰间长剑,手臂挥动之间,仿佛有万千道韵流转,让人神往,但下一刻却是剑气纵横,无尽杀机乍现,仿佛即便神魔在前,亦可一剑斩之。

面对如此凶厉一幕,秦忌依旧面色未变,只见其脚尖轻点,迈步之间,两人之间仿佛失去了距离,其瞬间出现在青年身侧,紧接着一指点出。

屈指轻弹,青年那蕴含无尽杀机之剑尚未斩出,却瞬间被秦忌所破,气势尽散,再无威势。

如此接连两次被轻而易举破去攻势,青年心中异常难受,但其并不打算就此住手,而是竭尽所能,将自身所学尽皆施展而出,务必要将此子拿下。

但无论其如何攻击,无论家中所学,亦或者军中所学,更甚者乃是其自身所悟,在秦忌面前皆无用武之地,往往己身尚未行动,一切则已被其看穿。

“罢了!罢了!”

眼见无论如何自己占不得半点便宜,青年最终只得极为气恼地罢手停战。

如此一番较量,青年可谓憋屈之极,回归之际的那般意气风发,此时尽皆消散,一个小辈自己尚且不如,又有何颜面自得。

“竖子忒变态!”

罢手之间,演武场侧洗漱之际,青年颇有气恼地吐槽道。

“忌有如此之力,亦是舅父之功!”

面对青年吐槽,秦忌却笑着回应。

“我有自知之明,当初我虽带你入武,但习武修行却在自身,我并无如此本事!”

当初青年亦是秦忌这般年岁,那时秦忌不过四岁而已,如今十年过去,自己竟被此子吊打,其颇有无地自容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