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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4 本不应寒冷

应寒关上游戏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蔡一凡,“我就让你上游戏阻止歆而不要参与太多联盟里的杂事,她善良单纯,容易轻信人,只有不问事,才适合她的性子。她今天心情本就不好,你倒好一上线就跟她说你也要退游,惹得她又伤感了。”

刚刚打开电脑准备玩局穿越火线的蔡一凡,直接将手机按成免提放在键盘旁边,边输入自己的游戏密码,边说,“应寒,那是你的女人,我这一天天帮你哄她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她心情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家晓琳琳心情不好,才关我的事。你不知道最近我看了腾讯拍的《穿越火线》网剧,发现这游戏挺好玩的,还能选择剧中角色,我先玩几天再说。”

应寒想起当年和蔡一凡一起玩穿越火线的情景,忍俊不禁道,“我记得当年你一直会打伤对手,把爆头的机会让给我,现在想想那时候跟着你,我应该算是躺赢吧。”

蔡一凡听出应寒笑他瞄不准敌人,总是打偏,次次都是应寒将对手爆头救自己一命,“你就嘲讽我吧,反正那游戏我已经卸载了。再说你也不想哪天我在黄晓琳面前露馅吧,好歹我现在也已经有了面见的机会,相信不需要多久,她终将臣服于我。”话音未落,刚进入运输船地图的蔡一凡一露面,便被对手用匕首ko,“我靠,秒杀,这是羞辱我啊。”

应寒听到游戏的语音播报,心知他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摇头叹道,“过了这么多年,穿越火线应该是你记录保持最稳定的一款游戏。不过你刚刚说的也是,黄晓琳如果看见了,肯定会告诉她的,那时候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你玩吧,我还有个图没画完,挂了。”

“喂,应寒,先别挂,你还真别嫌兄弟啰嗦。我家黄晓琳属于沙棘,丢在野外就能活,什么肥料对她来说都没啥用,也没见谁会把沙棘插瓶里吧。你家沈歆而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朵百合,清纯高雅,香气袭人,谁不喜欢,还是麻溜地现实守护吧,别让牟奕梵摘去插他家了。靠,你大爷的sky,需要这样羞辱我第二次吗?”蔡一凡气的打开耳麦,冲着第二次用匕首杀他的玩家叫道,“有种你让我进船舱,还有你也试试用枪啊,咱俩拼拼火力,别只会背后偷袭。”

应寒听到游戏里的那个玩家蔑视地说,“不想浪费子弹,你还不配我出枪,兄弟谢谢啊,你一再刷新我的秒杀记录。”他猜到蔡一凡下一秒会编辑多少种语言来与对方对骂,选择及时挂断了电话。

但是蔡一凡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让他的心情愈发阴郁,设计院由他主持设计的博川路金融中心,让他曾与牟奕梵有过一面之缘。牟奕梵翩翩的风度和优雅的谈吐,让一向冰冷的应寒也不禁多看了一眼,牟奕梵虽不懂画图,却对建筑设计有着独特的见解,也为应寒的设计提供了更宽广的思路。

应寒表情愈发寒冷,嘴唇的棱角都似被冰封,他食指点着刻度尺顶部的尖角,让它飞快地旋转,那渐渐虚化的轮廓让他愈发烦躁,他选择了松开手,在放弃的那刻,刻尺笔直着倒下,不巧碰亮了电脑屏幕。突然明亮的光线,让应寒不自觉地闭了一下眼,睁眼时,电脑桌面上那张自己ps的全家福显得多么刺目。照片中父母笑容可掬,站在中间的自己紧紧牵着他们的手,开怀大笑,眼中满是孩子的无忧无虑,这是他心底渴望的家的模式,却是最渴望却不可及的温馨。

他定义的家,是父母双手交合,一起搭建起遮蔽风雨的地方,躲在保护下的孩子,那眼中的神采应是彩色的,欢声笑语是家的旋律,相濡以沫是爱的篇章。然而他的家,却在他还牙牙学语时,父亲便轻易放开了母亲的手,决绝地去了另一个阿姨的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在庇护下的屋顶突然失去支撑,发生倾斜坍塌,任凭母亲如何哭泣哀求、拼尽全力,也再难恢复之前家的形状。从此童年的记忆似乎定格在每夜看见母亲拥被无眠,低声抽泣。他渐渐变得害怕夜晚,弱小无助地期盼每日白昼来的快些,再快些,那样母亲纵使双眼红肿疲惫,都会给他最温暖的微笑。

后来,母亲带着他去了美国,开始了异乡的漂泊之旅。他还记得母亲领着他走进了一栋满是涂鸦的废弃大楼的地下室,在付给黑人房东半年的房租后,母亲紧紧捏着剩下了十美金,眼中满是焦虑,却给了应寒一个最开心的微笑,因为她终于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母亲很快找了一家华人餐厅打工,在后面很长的一段日子,他的一日三餐都是母亲带回来的别人吃剩的饭菜。记得有次是半个汉堡,让他开心了好久,他细细咀嚼着,吃了一半,又用纸重新包好,偷偷藏在了枕头边,闻着那牛肉的香味,做的梦都是甜的。再后来,母亲认识了一位叔叔,一天母亲告诉他,让他叫那位叔叔dad。半个月后,母亲再婚,半年后他拿到了美国的绿卡,再也不是非法移民。拿到绿卡的那天,母亲离了婚,带着那位叔叔给的赡养费自己开了个小餐厅。母亲陆续又结了三次婚,那些被应寒叫做dad的叔叔们有着不同的肤色,他不明白母亲为何每次结婚时候并不开心,但是每次离婚后,却总是会带他吃顿大餐。慢慢他长大了,母亲也在数次的婚姻中积累了财富,他们有了自己的别墅和豪车。只是她从此有个习惯,不管后来有了支票或是电子支付平台,她始终喜欢在皮包里放一千美金,她说这样才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可是在应寒彻底懂事的那一刻,他开始不明白婚姻带给母亲的到底是爱情还是财富,他不想再跟着母亲过这样的生活,他放弃了保送耶鲁的名额,提出回到中国上大学。母亲没有反对,她不知道应该对儿子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有时候儿子冷漠的目光,能让她读出些内容。只是两人都选择回避,怕那层纸没了,亲情也薄了。

应寒回国后,复读了一年高三,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入景大,遇见了他梦中的女神沈歆而。多少次他羡慕地听着沈歆而说着她父母间的趣事,她是那样的眉飞色舞,便是偶尔提及的那些所谓的烦心事,也是以美满打的底色。沈歆而是幸运的,应寒总有种感觉,她最不幸的应该是遇见了自己,他始终不能带给她需要的安全感。他害怕,甚至是恐惧,每当想到自己的儿时,若作茧自缚,他将自己束成了人蛹,眼中的冷酷是他的保护色,只有那颗心的热度属于沈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