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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收徒

南弦月来的那一年,正好是除夕。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雪下的非常厚,阶梯上的折痕都隐了踪迹,大堂前的桅杆都染上了风霜,那时师父和师弟们都在大堂过除夕,很热闹,师弟们轮流给师父敬酒,喝的热火朝天,那时我正在准备给师父的贺礼,我养了一盆绿梅,很罕见的品种,我猜想着师父一定会喜欢,正好它也是寒冬腊月开放,图个吉利。

大堂上换杯推盏的性致正是高潮,只听师父咳嗽了一声,示意他有话要说,弟子们也都停了下来,安静地坐着听师父的教诲,我开始以为师父是要说新年贺词,我准备等他说完就将含苞待放的绿梅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后来他给了我一个惊吓。

只见师父脸上有些酒后的酡红,他有些手舞足蹈,挥舞着右手的手指,指着我们底下的弟子说道:“今日正逢佳节,为师有件喜讯分享给你们!进来吧!”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穿的倒是有些寒酸,深蓝色的粗布衣,像一个农家的孩子,但他身上却有一股难以言明格格不入的气质存在,显得很突兀,我特意留心了一下他,他长的倒是素净,雅致。我不知道师父要干什么,但我有种不好的直觉。

紧接着师父将他拉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兴高采烈的宣布,“徒儿们,今天你们将多一位师弟,你们要好好相处!”后又示意这个年轻人坐在他身边,底下的弟子都看呆了,“哪有弟子跟师父坐在一起的?”“从来没有哪个弟子能得师父如此青睐,就连大师兄也……”旁边的师弟窃窃私语,“嘘!”有个师弟看见了我渐变的脸色,我的确面色不虞,不光是面上,还在心里。

那盆绿梅被我放在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我想它估计永远也不会被师父看见了,师父也不会因它而欣喜。

从此以后,我厌恶绿梅这种植物。

从那之后,我在师父眼里成了透明的,我比以前更加努力练功,更加勤奋,可师父眼里只有那个叫南弦月的弟子,他告诉他心法,术法以及捉妖的诀窍,我入门这么久,师父也只指点过我一二,我很生气,明知道不该这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仿佛一夜之间就被遗弃了,又变回了从前在街上乞讨的自己,不过这次,是没有师父了。

我记得有一次,夜晚子时,师父房内灯火通明,我有些疑心,不知师父为何还不就寝,我偷偷蹲在师父房外,用手指在窗户上开了一个洞,观察里面师父的动向,只见师父房内有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我认的出来矮的那个是师父,那个高的人影我一下子还没识别出来,我想凑近点去观察,可一不小心,发出了声响,一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很显然这声响也惊动了房内的人,我听见里面步履混乱急促,我一下子计从心来,趁师父和那个人影出来查看的时刻,我趁机从另一个窗户翻了进去,快速躲在了师父的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