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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阴阳叟

慈云寺诸人与峨眉派摆开阵势,在魏家场就要一决高下。

毒龙尊者冷笑道:“你们峨眉派,总是耍这些下九流的手段,毋须卖弄障眼法儿,快快现身来见我等上宾。”

晓月禅师道:“诸位峨眉旧友,还是想用伏袭混元老祖的手段吗。”说罢,便要放出剑光,朝那两团云雾飞去。

倏忽间,面前一闪,现出两个老头儿,一个穿得极为破烂,年纪在花甲上下。一个身高不满四尺,生得矮小单瘦,穿了一件破旧单袍,却是非常洁净。

这两个老头虽然不称俗眼,可是在慈云寺这班人眼中,却早看出是一身非凡风骨,不由便起了一种又恨又怕的心意。

恨者,并不完全是因为与峨眉派的矛盾冲突。更有着对其仙资深道行高的羡慕嫉妒。如果只是单纯的世俗仇恨,对于一干剑仙剑侠来说,气度实在太小。

这两个老头便是名驰宇内的嵩山少室二老,追云叟白谷逸与矮叟朱梅。

只听追云叟道:“老禅师,你同峨眉派昔日本有同门之谊。那五台华山两派,何等凶恶奸邪,横行不法。齐道支受了令师长眉真人法旨,勤修外功,铲尽妖邪。你道法高深,无拘无束,何苦来此一遭,趟这污水,与异端沆瀣一气,胡作非为呢。你意思我原也知道,你无非以为混元祖师死后,五台派失了重心,无人领袖,你打算借目前各派争斗机会,将他们号召拢来创成一派,使他们奉你为开山祖师,异日遇机再同齐道友为难,以消昔日不能承继道统之恨。是与不是?以玄真子之高明,胜过你何止十倍,他都自问根行不如齐道友,退隐东海。你想倒行逆施,以邪侵正,岂非大错。依我之见,不如趁早回转仙山,免贻后悔,等到把那百年功行付于一旦,悔之晚矣!”

两军阵前,追云叟白谷逸这一段攻心之论,真可谓有理有节,又暗藏杀机。首先,捧高晓月,是为将他按在泥里,再者,将慈云寺诸人贬的愈低,也是为了分化他们。然后,挑拨晓月与五台派的关系,扰乱他们的军心。最后,前面捧高,却是为衬托齐漱溟。

这不禁让人击节赞叹。

晓月禅师闻言,当然大怒,冷笑一声,说道:“昔日长眉真人为教主时,何等宽为怀。自从齐漱溟承继道统以来,专一纵容门下弟子,仗势欺人,杀戮异己。又加上有几个助纣为虐的小人,倚仗本领高强,哪把异派中人放在眼里。如今已动各派公愤,都与峨眉派势不两立。贫僧并不想作什么首领,不过应人之约,前来凑个热闹。今日之事,强存弱亡,各凭平生所学,一见高低。谁是谁非,暂时也谈不到,亦非空言可了。不过两方程度不齐,难以分别胜负。莫如请二位撤去雾阵,请诸位道友现身出来,按照双方功夫深浅,分别一较短长。二位以为如何?”

晓月禅师的回击,也是找到了反诘的重点。首先,就将矛头对准齐漱溟,既是对于“同齐漱溟为难”,“不能承继道统之恨”,“根行不如齐道友”扎心三连问的回应。也巧妙地化解了追云叟的分化挑拨与诛心之论。

追云叟只好笑道:“禅师既然执迷不悟,一切听命就是。”

朱梅直接对追云叟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无须客气了。”说罢,把手朝后一抬,半山上左右两旁,十七位剑仙现身出来。二老将身一晃,也回到山上。

正邪大战,一触即发。不提。

且说,玉清观外,来了一个异派剑仙,这人便是巫山神女峰玄阴洞阴阳叟。

原来,飞天夜叉马觉,来到慈云寺多日,一次,偶遇自己的师叔铁笛仙李昆吾,正逢法元救贤若渴,法元颇能下人,与马觉聊过几回,如此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亲近了。这法元,待在慈云寺这些时日,并没有白待,一直在与人交际。

马觉遇到自己的师叔,大喜,便请他到寺中助拳。李昆吾却婉拒了,推荐了阴阳叟。

于是,马觉就将这个事,告诉了法元。

法元一听,当然是十分欢心,本想让马觉一人去邀请阴阳叟。但是细思李昆吾的言语之后,就决定与马觉一同前往巫山神女峰。

到了神女峰,见着阴阳叟,法元道:“道友,峨眉派现下广收门徒,又嚣张跋扈,看见根骨仙姿非凡的,就算是被别派渡了去,也要想法抢将过去。如今已然收了数十名男女弟子,俱是生就仙骨,童贞未坏。那个,这般好资质的,本来就天下少有,万里无一,想来都入峨眉囊中矣。”

阴阳叟冷笑道:“阁下,区区激将之法,就想借刀杀人,骗我出去,未免是白日做梦。”

“道友,此言差矣。”法元道,“峨眉派已经惹了公愤,各派剑仙齐聚慈云寺,共襄大事。此事,于道友是大有利益。”

阴阳叟道:“我一向奉行的是利己主义,并不偏向何人。你们与峨眉派之矛盾,与我何干。我为区区几个门徒,就和峨眉派闹翻,怎么是大有益处呢。”

法元道:“原来,道友是不敢去讨峨眉的便宜,那么,道友可是错过了这个大好时机啊!”

阴阳叟闻言,连连冷笑不语。

话不投机,法元与马觉就待告辞。

忽地外面气急败坏跑进来一个道童,说道:“那个小孩被一个道人救走。师兄也被道人杀死了。”

阴阳叟听了,并不激动,也不说话。只是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然后,倏地闭目坐定,入了静境。

马觉见此以为阴阳叟不愿理人,太过傲气。就打算拉着法元回转慈云寺。

法元轻声道:“马道友,稍安勿躁。他这是在元神出窍。”

马觉闻言,不由心生敬佩。

果然,不一会儿,阴阳叟业已醒转,自言自语道:“真走得快,可惜逃走已远了,不然岂肯与他甘休。”

说罢,站起身来,对着法元与马觉,说道:“二位且少待一会,我去收拾收拾,再同你们到慈云寺去。”

法元道:“道友此举,真是明智也。”

而马觉见他反复无常,好生诧异。

“二位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主张。”阴阳叟道,“我的脾气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与我有益,我就和谁好。昨天我擒着一个小孩子,根基甚好,于我大有益处。谁想今日被人救去,反杀了我一个爱徒,适才运用元神追去,已追不上,看见一些剑光影子,知是峨眉派中人所为。果如道友所言,峨眉派逞凶嚣张。我不去伤他,他反来害我,情理难容,我这才决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