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仙侠小说 > 王非蛰蝎 > 27

业爻,“......”怔了怔,身后传来一干人的冷肃之声,“吾等参见君上。”一转身,正是前不久她去梨花洞遇上的喝的酩酊大醉的那帮人,今时全然不同于往日那般散漫随意,一个个反倒跪的规规正正。

“你们这是?都起来起来。”业爻正要弯腰,昀尘拦住它,“注意身份。”这些人端端跪着,像没听见业爻的话似的。

业爻笑了一下,道,“都起来呀,我很快过去了,你们何必亲自来接我啊!”

“吾等情愿。君上,梨花洞备下了酒水为您举行临职大宴,若无事,便走吧!”一人抬起头道。

“稍等片刻,我有事要同你家君上讲,说罢便同你们离开。”昀尘道。他们挪了几步到了个人少的地方,“阿爻,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难过的事,一定要拖训鸟告知六哥,绝不可独自扛着,听到没有?”见业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沉默片刻后,昀尘接着道,“罢了,六哥像个老妈子一样同你说了这么些年,你这死丫头耳朵里一句没进,总之六哥就一句,此去血殷,定要顾好自己。六哥也会常来看你的。还有禅机,阿爻年轻不懂事,以前的事别往心里去,她此番身居上神之位,有些事你们两个不用再顾及,我听说业爻常去禁书阁,你呢,也不必时时跟着她去了,身为上神,有资格出入夜天神殿的,还有......”

业爻睁大眼睛,“六哥,劳烦你,别说了行不行?”

禅机立刻接道,“我会的。”

他看着她,十分专注,仿佛没想过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时而竟热烈似火,如同远域外那抹红日。

天光璀璨,异彩漫天,业爻鬼使神差的看着禅机,不知为何,她被那抹目光紧紧引去心神,一时间怔在原地。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移开了目光。业爻笑声道“什么话,都这么大人了,我能不照顾好自己吗?”说罢她招呼血殷众人离去。

果然,到了梨花洞时还是像那日一般奢靡的光景,石桌上清酒几樽,果蔬几盘,前座旁侧的云纹玉石柱子上还架着一把剑,业爻兴致冲冲上前拿起,暗暗喜道,“司清御这人向来不喜佩剑,这剑都蒙灰了。”她放下剑,“向来只提着把扇子,梨花洞的东西看来是一样都没带,这里真没有什么你留恋的东西吗?”

一人接着道,“君上师从碧华山,却并未带什么东西过来,或许您也不曾留恋过碧华山一草一木吧!”那人道。

业爻笑了笑,“这倒不至于,我哪能和司清御比,舍不下的东西多着呢!”她坐了下来。

“皿煮猜测,望君上别往心里去。”那人温声道。

业爻招手让他们坐下,满杯满杯喝起酒来,瞟过琉璃樽时,她悠然道,“眼下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此事虽过去不久,但于我梨花洞而言,终究是个隐患,烛缫何在?”“烛缫一直候在门外,敬侯君上发落。”皿煮扶手道。

业爻让烛缫进来了,这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面色惨白,眼窝都陷下去了,病气近处可闻,全然没有个神仙样,也大不如之前见到的那样精神。询问皿煮后才得知烛缫得了人间一种罕见的花柳病,连药神也没法治疗,还说烛缫这病牵扯了其他异症,若时机一到,会危及性命。

“好好休息吧,你这病我会想办法。”业爻命他离开,临走时低声嘱道,“以后,你还是少沾些女人比较好。”

烛缫不知听没听见,只无精打采的走了。

皿煮道,“君上,血殷其他各路神仙稍后会来觐拜,君上可见?”

业爻从坐到这里开始便觉得浑身不自然,往日天上有什么大仙前来讲学的时候,她就同底下这帮人一般跪着一动不动,等到那位神仙讲完,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也就是听了那么好几回之后,她才明白这课上与不上也就那样,听一回逃一回,逃出了路子,每次点名的时候少不得有个为她变了声点名的人。看着他们,业爻没忍住噗嗤一笑,心道,“他们会不会与那时的我一样,哈哈,天道好轮回,轮到他们讨厌我了!可这让人讨厌的话我也不想说呀!”

“心意到了就成,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一个人转转就行。”酒过三巡,业爻起身欲往洞外走。

“君上,明日晨时上朝,昏时晚宴,你切记去时不可迟到,衣衫不可随意,最要紧的是,你刚被赋任,朝上万不可多言。”皿煮急切嘱道。

业爻在洞口眯着眼,“嗯,明白明白。”

到了洞外,业爻心道,“这皿煮怕不是六哥派来都吧,怎么说话的调儿都一模一样?”

左右她不想见什么人,索性敞开性子四处浪荡去了。

定商宫内。

定天斜倚而坐,一手扶额,闭眼蹙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师尊,您在想什么?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业爻入主血殷了?”筵裘横眉冷对,又急又怒的对定天道。

“你急什么?”定天不耐烦地睁眼,“遇事只知道耍手段取胜,你知道着急了?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但凭其他人,禁毒场那灵赖还能轮得到你?以前的事老夫便不追究了,如今天界那位君主宿星君都帮着业爻,没几分本事就少去兴风作浪。”

“对,您训的是,人家徒弟出关即任云神之位,本事大了,我鞍前马后四处奔走,师尊,这事也不轻松吧!”筵裘道。

定天瞪了他一眼,并未多言,沉默良久后,他起身道,“到底是年轻。”随即看向别处,面上不甚哀忧,“我与风和鸣的恩怨并非一朝一夕,这些年,她明里暗里从未给我一个台阶下,我已经受够了......你还以为凭我们使些不痛不痒的手段便能动得了她吗?云神职牌都在业爻手里,此番那是势在必得,到时候弄不好,风和鸣以及碧华山众人头一个会怀疑谁?还不是你、我,到时难辞其咎,日后对付更是难上加难。”

“师父的意思是......蓄水溺人,得慢慢儿来?”筵裘道。

“业爻不安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天规犯了不少,可王母忌在风和鸣,睁只眼闭只眼便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日后无论是谁,触犯天规者一律从重处罚,绝不轻饶......”

筵裘狠狠拍了几掌,“师尊,早就该如此了啊,您若再不重振威风,您这上界老管家的身份可要被人取代了啊?只不过,这业爻当着云神,徒儿心里很不爽快呀!”

“不爽快,日后想办法让自己爽快了便是,同个妇人一般废话连篇有什么用?”定天坐回到椅子上去了,“明日合宫百花宴,五荒新任的天官皆来觐见,你别做什么恶心事,叫为师为收拾你的烂摊子......”

“听到了,您这话说的。”筵裘苦笑了一下,好像定天冤了他似的。

翌日,业爻换装从梨花洞出发了,经过长生道时一个人也没有,好死不死,上朝第一日便迟到,不过业爻这个人,平日不遵规守矩惯了,成了云神也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溜溜达达走着,便想起和仙麝同被罚站的光景来,“不知道大鹿在做什么,今日合宫百花宴,师父会去吗?”

走到长生道另一端,业爻飞身而上不远处的石阶,凌霄殿内所有天官都板板正正的站着,她悠哉悠哉的进去,站到最后面了,片刻后在人群里打量起来,只一眼便看见了禅机,他和其他星官站在一处,正认真听王母讲话,业爻看了看四周,这些人虽站的笔直,可面上却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再看看禅机,不由惊道,“这有什么好听的?我看也只有你能听的这么认真吧。”

她在后面笑的不可思议,忽听前头王母抬声道,“朝堂之上,谁容你喧哗了,云神该站那儿,你看不见?”

“噢,没看着,我这就上来。”这人面皮厚的很,大庭广众之下首挨批,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禅机就在她侧列第二个位置,待站好后,她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禅机只看她一眼,便转头没再理她,她吃了冷,站正后扫过王母的脸,面色铁青,业爻想若这女人现在开口,指不定会吃了她,暗自感慨,“在碧华的时候有个师父还不够,现下陛下和这位老不死的都在跟前,看来以后......这日子难着呢?”

“新官上任,天界又迎来了新气象,今日百花宴请可都要来。”王母转身回到金石龙椅上,道,“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

“臣有一事,此事前不久没来得及与娘娘商议,现下时机也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