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仙侠小说 > 王非蛰蝎 > 23

只不过单纯的掌管天界各地虫息虫作,然而有次下凡经过苗庄,成榷接触到了蛊,于是上界自己研了起来,加之其神力辅助,短短几年成榷已经可以运蛊了,而且天界在与其他异族起战时,这些赋予灵气的蛊虫战斗力出现凶猛,天兵天将斗不过的时候,能受成榷驭令击垮对方。

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成榷被封为上界第一蛊神,正式将蛊虫列为天防一脉。

他苦心孤诣埋首于制蛊之事,在天界兢兢业业,谁知祸从天降,有一次天帝生奇病,遍身起白疹,药神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法治好,眼见天帝又疼又难受了,有人不知从那儿搞出来了个偏方,说只有蛊神手里的某种蛊虫能治,成榷受令,还真的当真针对此种白疹研究起来了,七七四十九天,将一碗名为红毒的药汤送进去,天帝白疹未愈,喝下汤后浑身开始渗血,看着十分触目惊心,成榷影因此被扣上一个谋害君上的罪名,关进天牢大狱逾四百年,直到后来出狱,他才知道天帝的渗血症恰恰是因为红毒起了药效,而他因冤入狱,此事却无一人提及。

成榷因冤生恨,在出狱那日受命重新当值蛊神之位时,毅然决然下界,成了五瘟冢冢主,散誓与天界再无瓜葛。

流崖说时,眼睑微微一凛,业爻猜的出天界的确能干出来这种事,只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沉下去一块......

她不由攥紧了拳,“我竟不知这些......”沉默片刻,业爻愤然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替成榷讨回公道!”

“你?”她有些难以置信,片刻后道,“唇亡齿未寒,即便成榷已死,天界也绝不可能留着五瘟冢,从前那些三尺之怨不是你个小小仙能讨得了的,还有,业爻你记住,以后你别再来邀月岭,你我就此别过吧!”流崖头也没回的走了。

业爻却叫住她,“你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你知道的,我又怎么可能害你们,这些年业爻所有快乐的时光,都在妖界,流崖,你信我!”

流崖回头,“方才心里堵的很,所以冤在了你身上,只不过,如今那帖子是谁写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锦凰欠成榷的那条命,将来他得还!”

业爻神色黯淡,流崖看着她道,“此事是我和锦凰的恩怨,你最好别插手。”停了片刻,她沉着声道,“若......你还视我为好友的话。”流崖这个人,从来只会无声无息地离开,此时飞身而走,却形同诀别。

回到宫里,她一袭红衣走在天街之上,来往的人全在看她,与往日不同的是,街上似乎多了些溜达的人,纷纷看着她指指点点,左不过鄙目而视今日假婚的笑柄罢了,业爻强憋出个笑,悠悠道,“看来这事又得拉很久的家常,也好,上界安宁惯了,我这多生出几个是非来,倒免得你们生闷!”

经过湖亭,业爻瞧见几个面生的天官,似在坐茶论道,疑惑片刻才想起来今日是正儿八经的休沐日,看那几人腰间挂饰,是为不寻常的奇石异玉,此乃星辰璧,各路星官的在职示物,于是业爻一拍手,兴致盎然走过去,毕竟这些个星官向来不太爱管闲事,过去丢不了面。她远远的喊道,“九曜君!”

此时湖亭内有一小倌跑上前来和其中一位星官说着什么,那位星官的背影与禅机相似极了,业爻便加快了脚步。可才临到跟前,几位神色匆匆,瞬时驾云而去。

业爻,“......”

看热闹不嫌事多,这个人自然而然顺息追了过去,临界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去的地方竟是......死生门!

远处五色斑斓的云间站着几位神官,他们眼前立着面铜墙,业爻一眼看过去,竟是樽巨鼎,她道,“这便是长十八尺,上界人人望而生畏的灭神鼎吗?他们......到这儿做什么?莫不是谁犯了天规?”

“真君请明查,禅机绝不会包藏祸心,也绝不可能做出悖逆您的事来啊!”

“三万年修为可不是说笑的,不能说废就废啊!”

走近时,几位星官相继跪下,她也便听到了这席话。

“打伤广目穷耳两位神君,还不报出私放下界之人的名号,如此大逆不道......禅机,为师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错?还有,此人究竟是何人?”玄坛道,虽面无他色,却是不怒自威。

业爻心下一沉,看见四方鼎足之下跪着一个人,那个人微垂着眼,身体却挺的极正,似乎花了不少力气,她才从唇边憋出一个名字,“禅......禅机君......”

禅机扶手道,“打伤人,是禅机之过。”沉默片刻,他抬眼,“禅机知错。”

玄坛真人对天庭的琐乱杂事充耳不闻,无事也绝不踏出夜天神殿半步,这些年来,唯一的两次皆因其徒弟禅机,每次如此,禅机便会受到重罚,此次恐怕并不例外。

玄坛道,“这是其一,其二呢?你若不说便是心虚,于上界而言便是行了苟且之事,为师最后问你一次,你究竟放走了谁?”

禅机目光微微倾斜,看到了业爻,很快扫过隐在墙背后的人,没再说话。

顷刻间,灭神鼎下电光四射,玄坛冷冷的看了禅机一眼,抬手一挥,围绕着四足鼎形成三面仙障,禅机从面向众人,还尚未被合起的这面仙障处走了进去,背过身的一刹那,他朝业爻看了一眼,待进去后,那面仙障便合上了,他面向鼎腹,渐渐悬于半空之中。

业爻使力扶着墙,慌乱道,“干什么,他们要干什么?”正要冲出去时,她才忆起禅机方才的眼神,分明是示意她别出来。

玄坛抬手,片刻后鼎腹便化出一口圆洞,天光乍泄,白光从那圆洞中倾斜而下,投射在禅机身上,玄坛掌间生出一股仙流,连同那将泄的天光倾注在禅机身上,看似像在输送,实则将他的修为引去了鼎腹之下。

“真君,快停手啊,他将来要下凡承尊,这修为可废不得啊!”

“废不得?下凡承尊时不可用仙力,他有没有修为有何要紧,此事不可声张。”他说罢,便收起手,仙障渐渐散去,而禅机也缓缓落下,玄坛丢下几句,叫仙使送去殿内,你们都退下吧。

一干人隐去云头,业爻冲了过去,在他未落地前接住了他,禅机闭着眼,眉间那颗灿若星辰的红色玉珠将他本就白洁的脸衬的更白,一种掺了病气的白。

业爻扶着禅机,低声道,“对不起,九曜君你疼吗?”

禅机像是被这句话惊醒了,他微微弯了下嘴角,“什么话,废修为不疼,剔骨才会疼的,你哭什么?”

“三万年,要修炼很久......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即便说了,说了也......”业爻没能说下去。

“说了,这灭神鼎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天帝如今明令无谕不得外出,若不尊便是违了天规,你修为不稳,承不住这玄冥之光的,三万年修为,于我无碍。”禅机淡淡道。

业爻泪眼望着他,“有没有什么迅速恢复修为的神草,我去找。”

禅机“......”

业爻看他的表情,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嗫嚅道,“你知道的,我惯会走捷径......”

禅机摇摇头,一起身没站稳,两人连拖带拽齐齐跌到地上,禅机顺势也趟进了业爻怀里,他攀住她的胳膊,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嘴里不停的说,“好冷......”

“冷是吗?”业爻将禅机的胳膊往上一抬,搭在肩上,然后抱住他,“还冷吗?”

禅机不说话,只有低沉的鼻息声打在她耳边,呻吟声如同微醺过一般,一点点往她的骨头里钻,业爻只觉得这时候不是她抱着禅机,而是禅机在使力抱她,而且越抱越紧,两人的心跳声交合而动,业爻忽然浑身觉得热了起来。

很不对劲。业爻挣脱禅机,猛的起身道,“九曜君我们,我们回夜天神殿吧,我送你回去!”

片刻后禅机站在她身后,道,“这衣服,难入眼,换了吧......”

“啊?哦也对。”她冷哼一声,眼睛直直望向一边,顺话脱起来,“二殿下做戏做的足,我不稀罕穿这身衣服。”

她脱完攥着衣服往前走,禅机急道,“你......你干什么?回去再......”

“紧张什么禅机君,一会儿飞回去没人看见的,嗯?你不是......这下就好了呀?”

业爻看着他面色红润,丝毫不像被废去三万年修为的模样,“你都好了,那我就不送你了啊,你自己回去吧!”她拍了拍禅机的肩,径身而走。

一大早,凌霄殿内人声四起。

血阳山山神与其女愿觞被急诏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