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我是说过值夜班这句话，但我真没说我是保安！”林成志吃着羊肉粉，慢斯条理的说道，“是你自己误会了……”
冯云脸色一僵：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但你不能说清楚么？
不对……
冯云又猛的反应了过来：既然有让小叶和陈燕秋讨好他的资格，怎么也不应该轮到这样的人物来值夜班啊……
她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位是嫌福利院的床太吵，觉的还是陈燕秋的休息室睡着比较舒服。
冯云眯着眼睛，看了看陈燕秋，看了看林成志，又看了看小叶和刘白玫。
她霍然发现，好像就连小叶和刘白玫，都好像知道她是谁？
而且个个都好像在防备她？
为什么这样？
肯定是陈燕秋这个碧池，在这些人面前编排她了：见利忘义，背叛同伴，挖墙角，拆台……
不用猜了，这些人看她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贼”。
这还让自己怎么卧底？
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可是三百万啊……
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冯云站在那里，光知道咬牙，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想通了，来卖股份了？”陈燕秋故意问道。
“没……没有……”闯进云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那你来做什么？”陈燕秋冷笑道，“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你帮忙的地方……当然，也不会有一毛钱分到你的手上……不要问为什么，你能猜到的，我会怎么做……”
冯云霍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陈燕秋：这是一丝情面都不讲了？
“不用瞪我，瞪你也瞪不过！”陈燕秋讥笑道，“回去吧，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看冯云站着不动，陈燕秋又问道：“不想走？那好，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你是怎么坑我的……”
看陈燕秋边往这边走，边挽着袖子，冯云所有的勇气，在一瞬间就被吓了个干干净净。
又不是没打过，根本打不过……
报警？
还是算了吧，万一把之前的事情扯出来怎么办？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自己有录音，那个男人完全可以根据录音推断出来，陈燕秋对自己的态度有多么恶劣。
不是自己不尽力，是没办法做到……
想到这里，冯云瞬间就下了决心，飞快的往后退了两步，硬是挤出了笑容：“陈姐，你别激动……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说着话，她人就已经退到了门外：“等你冷静了我再来……”
“如果不是卖股份，就不用再来了！”陈燕秋冷笑道，“这里没人会欢迎你……”
“好，好好……”嘴里应着，冯云飞快的跑进了电梯，同时在心里发着狠：你给我等着……
看电梯下降，到了一楼，陈燕秋猛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她当然不知道冯云是跑来卧底的，之所以态度这么恶劣，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还要放一根搅屎棍在旁边……
想想都有些恶心。
“好了，姐妹们，高光时刻开始了……”陈燕秋拍着手，兴奋的叫着。
脑子有病！
林成志暗暗的骂了一句。
但小叶和刘白玫好像也是想的，飞一般的窜到了电脑跟前。
果然没说错：都疯了。
林成志摇了摇头，继续对付羊肉粉。
“看，算下来都两千六百多了……”刚打开电脑，陈燕秋就激动的说道。
林成志嗤笑了一声。
昨晚上十点多，他睡觉的时候，就已经两千两百多了，就因为这四百多的销售量，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兴奋了一晚上？
一群土包子，一点见识都没有……
“再看看火鸟音乐有多少……”小叶又兴奋的说道。
“咳咳……”一口羊肉卡在了林成志的嗓子里。
“多少？”他惊声问道，“两千六百多，还只是视频平台的点播量？”
三个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合着你根本不知道卖了多少？”陈燕秋讽刺道，“怪不得这么淡定？”
林成志的面皮红了一下，扔下筷子，扑向了电脑。
13286！
除以五，不就是两千六百多么？
“打开看看！”林成志指了指眨眼跳成“13302”的数字。
刘白玫嗯了一声，点了点鼠标。
五道口的日子霍然排在第一位，进度条的长度是，是第二名再见的三倍多。
7628！
竟然占了整张专辑所有歌曲点播比重的一半还多？
“霍霍霍……”林成志的嗓子里发出了几声怪笑。
三个女人齐唰唰的扭过头，惊恐的看着他。
关键是林成志的笑声和笑容太诡异了，像夜猫子似的……
“高兴傻了吧？还以为你有多淡然呢？”陈燕秋讥讽道，“要是再看到火鸟音乐的销售数据，你岂不是要晕过去？还有脸笑话我们……”
没心思和这个女人斗嘴，林成志忍着狂喜，只回了三个字：“你不懂！”
别说陈燕秋，整个世界都不会知道，林成志的高兴什么。
说句良心话，六首歌里面，无论是从旋律，还是从歌词，更或是从内涵及视听感觉等方面比，五道口的日子是最差的。
在与小叶签合同那一晚，何秀田请来的那个大胡子的点评中，也能听出来这一点。
但林成志偏偏要把他定为主打歌，而现在最火的也是它？
当然是因为五道口的这些大学生发力了，也直接证明，林成志此次的策划非常成历，这波韭菜割的很顺利……
这都只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在林成志明白了一个事实：上一世的套路，拿到这个世界依然能用……接受程度也罢，消费理念也罢，以及思想认识，两个世界都好像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套路，林成志的脑子里不要太多……这等于是在他这个挂逼身上，又加了一道保险……林成志没高兴的跳起来发疯，也没有高兴的流下眼泪，已经说明他的自控能力够强了。
终于有了一些，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自信心了……
林成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又指了指电脑：“看看火鸟的销售量！”
“1326！”小叶惊喜的叫了一声，“比一小时前，又涨了一百！”
相比较起视频网站，火鸟这边的涨幅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晚上才涨了三百多？
但在林成志看来，这才正常。
只为了听一首歌，而愿意卖一整张专辑的人，肯定是少数。
而且既然视频网站能单独点播，就更没人愿意多花这个冤枉钱了。
但即便如此，三个女人也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加起来，马上破四千了？”刘白玫惊道。
“好！”陈燕秋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像是刑场上的监斩官，在往地上砍头的令牌，说不出的干净利索。
但没坚持过三秒，本性就露出来了：“哈哈……昨天谁说的，撑死了卖一千？哈哈哈哈，简直能笑掉大牙……”
林成志没有一丁点羞愧的觉悟，让刘白玫点开评论区，看着用户的留言。
果然，讨论最多的，还是五道口的日子！
他承认，他确实低估了这些大学的影响力，还有这些大学的学生对“五道口”这三个字的崇拜程度：
什么是预售和预点播：现在听到的只是前三十秒，或是高潮部分的三十秒，而不是整首歌曲……
更关键的是，五道口的日子完整的曲目，早已在政法大学的宣传片里，和火鸟音乐的推荐里，全部都放了出来。
就好比一共拍了六部电影，为了吸引观众，其中的两部已经免费播放了，能不能收回成本，就看剩下的四部了。
但谁能想到，观众如此狂热？
都已经免费听过了，就算还想听，依然可以继续免费听。
但他们偏偏跑来卖付费的？
这已经是标准的粉丝消费心理了……
所以林成志看到五道口的日子一骑绝尘的销量时，才那么高兴。
这说明，这个世界的韭菜，一点都不难割……
这些东西没办法给陈燕秋讲，讲了她也不信，所以林成志更加没有了和她抬杠的心思。
他硬挤出一丝惭愧的笑，朝着陈燕秋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那是当然……”陈燕秋的下巴得意的往上一扬，又挤到小叶和刘白玫的中间，刷新数据了。
林成志暗暗的给自己点了个赞：看吧，就算是碧池，只要智商有缺陷，对付起来就不难……
林成志吃完早餐后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
真是服了这几个疯女人了。
但自己能干点什么？
像这三个女人一样，围在电脑前面，只要看到数据一跳，就又笑又叫？
再说了，那么多台电脑，为什么非要挤在一块？
跟傻子似的……
算了，补一觉吧。
看这个趋势，销量数据肯定不止是达到他的预期，估计会超出很多。
那接下来，又有的忙了，说不定就得连轴转。
必须要提前养足精神了……
感觉很累，但又没有睡意怎么办？
好办，喝酒！
特别是像他这种正处于快速恢复期的身体，对酒精的反应非常敏感，基本是喝一点就醉。
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半瓶洋酒，闻了闻，又尝了一下，感觉味道还行，林成志拿着瓶盖，浅酌了两杯。
感觉来了点困意，警告了三个女人几句，让他们声音小点，林成志又进了休息室。
“这个时候睡觉，真能睡的着？”看林成志关了门，确定他听不见之后，陈燕秋才嘀咕了一声。
这些人里面，不应该是林成志最关心销量才对吗？
因为他一个人，就占到了五成以上的利润啊……
如果林成志有钱，那也就不说了，但明明穷的饭都快吃不起了，还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是啊！”刘白玫佩服的说道，“我就不说了，就说咱们何老师，昨天也是一夜没睡，不停的刷数据呢？半个小时前都还给我发短信，说是开售之后，一定记得提醒她……但为什么林老师，就能做到如此淡定？”
“这才叫大将风度呀！”小叶理所当然的说道，“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
“切！”陈燕秋满脸都是嘲讽和鄙夷的表情，“他要有风度，还能天天和我抬杠？”
小叶和刘白玫对视了一眼，不说话了。
这个还真不能赖林成志。
也是绝了，林成志明明话不多，更不会像陈燕秋这样阴阳怪气，含沙射影，但每一次说出来的话，都能把陈燕秋气个半死。
陈燕秋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就跟个受虐狂似的……
看这两个不说话，陈燕秋就知道小叶和刘白玫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又刷新起数据来。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知道占不到便宜，自己为什么还一次次的去撩拨？
陈燕秋自己也想不通……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连着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林成志睡的极沉。
还梦到专辑大卖，陈燕秋提议搞庆功宴。
也不怎么讨论的，反正一眨眼，就全都到酒店了。
喝的正高兴，楼竟然塌了？
还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林成志一声闷哼，猛的翻坐起来，全身都是冷汗。
见鬼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刚吐了一口气，房间里竟然真的传出一声巨响。
是门，应该是被人用力的砸了一拳，或是踢了一脚。
肯定是陈燕秋……
林成志刚要开骂，突然传来小叶的声音：“大叔，快，快快快……”
声音有些发颤，像是马上要哭了一样。
“怎么了？”林成志眼皮一跳。
“你快出来看……”小叶使劲的拍着门，“破五千了……破五千了……”
林成志猛松一口气。
你倒是说清楚，我还以为楼真塌了呢……
他又是一愣：破五千了？
天黑了？
林成志下意识的举起了手表：才八点二十五！
六点钟的时候，不是还没到四千么？
这短短两个小时，竟然又涨了一千多？
这么快？
“我马上出来……”林成志一骨碌的翻下了床，到卫生间抹了一把脸，出了休息室。
“涨了，又涨了……”陈燕秋像是吃了兴奋剂，脸色潮红，眼睛亮的吓人。
看到林成志，她一下就扑了上来，抱住了林成志的胳膊：“还不到半个小时，涨了一千……”
“我看看！”林成志走到了电脑前面。
这次打开的，是一家即时统一计新发专辑的数据网站，很专业，也很权威，它会实时统计专辑销售售数据和单曲点播量，并全部转换成专辑销量。
现在的数据，已经是5032张了。
这么猛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