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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稷王传书

卫兹这次出去,其实就是为卫臻寻找郎中的,既然发现自己儿子居然没了记忆,让郎中看看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卫臻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请来的郎中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这位姓李的郎中,据说是华佗华元化的高足,是卫兹费了老大力气和运气才从陈留请来的。

高足不高足卫臻不知道,这位一身淡淡中药味的李郎中给卫臻来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沉吟了半晌,得出的结论是离魂症的后遗症。没啥大问题,不影响吃喝拉撒、传宗接代。言下之意就是该嘛嘛,就当重新养孩子了。

对于他这个说法,卫兹放了心,卫臻很无语,感情自己算是巨婴了。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李郎中,卫兹很是细致的和卫臻进行了一番长谈,将卫臻谈的一身冷汗,才发现自家儿子只是遗忘了一些生活常识和学过的东西,自理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当下也放了心。自去安排管家聘请西席先生不提。

三国时期的文字和后世的文字差别并不太大,这一点从各种出土的文物上就能看出来。有着双学士学位的卫臻学习起来只是事半功倍。不过除了教书先生有些诧异外,卫兹和其他人并不惊奇,在他们看来,卫臻不过是重新拾起往日学过的东西罢了,学的快不是理所当然吗?唯一让卫兹有些意外的大概就是卫臻的书法了,原本自己儿子有一手漂亮的八分体隶书,现今却成了乌龟爬爬,怎么也练不好字了。这倒是让卫兹有些苦恼,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儿子能从大病中康复回来,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岂敢奢求更多?

卫臻也苦恼,无奈实在没有写毛笔字的天赋,半年练下来,乌龟爬爬依旧是乌龟爬爬,他估摸着再练上个三五年才能让先生不一脸苦相。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读书习字,日复一日。卫兹对卫臻的关注也从一开始的不离左右到每日请安的程度,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事务繁杂,不可能天天围着自家小子转。

“郎君,从这条河过去,一直到远处那条河止,之间全都是咱们庄子的田地。”

坐在牛车里,老管家给卫臻介绍着卫家的产业。两年的时间,已经十六岁的卫臻除了日常读书习字,就是跟着老管家在自家产业转悠,毕竟随着年龄增长,他需要掌管家里事物。

“有多少亩?”

一身青绸衫的卫臻打量着眼前的田地,大田大多数种着谷子,一小部分是小麦,如今是四月份,谷子刚刚冒芽不久,小麦却已经到了拔节的时期。因为是平原,哪怕前世是搞农业的,卫臻也估不出大致的田亩数。

“一万一千三百亩不到,种了三百亩冬小麦,剩下的多是粟谷,还有一些青菜。”

对于自家田亩,老管家知之甚详,张口就来。

一万一千三百亩,一步宽,二百四十步长,一步六尺,一尺约二十三厘米,那就是九千亩挂零。回忆着汉朝的田亩规格,卫臻很快算出了眼前自家财产的大致数量。

“亩产如何?”

这时的人已经知道给地里除草了,粟谷地里三三两两的庄户,穿着粗布麻衣,光着脚在地里除草。

“咱们卫府这块地都是上田,灌溉容易,产量高,粟谷产量能达到两石半,冬小麦要更好一些,能有三石。”

老管家一脸骄傲的伸出三根手指,卫家这块上田面积大,产量高,在整个襄邑都是少有的,不知道引来多少家羡慕,老管家说起来自是一脸骄傲。

一石是四钧,一钧三十斤,一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妈的,折成后世的大亩,一亩地产五百斤冒头的粮食你还有脸骄傲?

卫臻心里鄙视老管家。

不对,好像汉斤只有二百五十克左右,也就是半斤,一亩地也就是不到三百斤,两三口袋粮食。这也叫上田?那下田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难怪会闹黄巾起义呢,这点粮食够吃才怪呢!

卫臻心里感叹。

黄巾起义三年前就闹开了,卫臻那场大病据说就是被闹黄巾给吓得。黄巾起义从开始到张角被从地里挖出来,也就大半年的功夫,但零零星星的暴乱却持续到现在,到现在汝南和徐州那边时不时还闹着呢。卫臻都庆幸自己穿越的晚,不用担惊受怕。听老管家说,这两年黄巾贼虽没闹到襄邑,零星的却时时冒出来,官府很是杀了不少。

想到黄巾起义,卫臻自然而然的想起接下来的军阀混战,听便宜老爹说这两年黑山贼闹起来了,连带着雷公、白雀、杨凤、于毒、李大目、白饶、睦固等大大小小的黄巾头目在河东、青徐、冀州、汝南等地闹得轰轰烈烈,而灵帝他老人家倒是不急不躁不上火,又是修宫室又是铸铜人的,顺便还来个开始卖起了官帽子。前段时间冀州大名士崔烈就奉献了五百万钱,弄了个太尉耍耍。让便宜老爹气得直呼不当人子。

卫臻倒不在意这个,反正又挨不到他。他关心的是董卓那个大胖子什么时候进军洛阳,大权在握。到时候十八路诸侯讨伐董,便宜老爹就是跟着愣头青的曹老大冲冲冲,结果在荥阳丢了小命。

但中平四年到底是公元哪一年卫臻哪能记得住?他又不是那些牛叉轰轰的位面之子,穿越后比人工智能还牛逼,自动能将年号换算成公元时间,顺便各种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工业流程倒背如流,穿越后那是带动社会跨越式发展,跑步进入工业时代!

卫臻可没这等本事,他也就记得黄巾起义是在公元一八四年,是中平元年,中平四年就是公元一八七年。但知道这个有屁用,他又不知道灵帝啥时候嗝屁着凉,董卓啥时候能进洛阳。反正可能是三五六七八年吧,大概。

想到这个,卫臻有些心惊胆战的。接下来可就算是乱世了啊,没有老爹这个参天大树,自己可未必能活的下去,更何谈混吃等死。再说老爹把家产一股脑捐给了曹老大,自己连吃都混不上啊。

妈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看看能不能劝住便宜老爹,能不能少捐献点,曹老大这家公司不能不捐,毕竟后期上市成了寡头企业,但也不能捐太狠啊,一锤子买卖可不行,总不能跟着曹老大一起赔个底朝天啊。

“今年缴了多少税亩?”

今年已经算是十六岁了,按朝廷的规定,再过两年都要被国家强制发媳妇了,卫兹自然有意识的开始让卫臻操持家里的产业。

“缴纳麦六十余石,粟谷两千二百七十余石,五铢钱十二万二百又三十铢。”

老管家的业务能力过硬,对卫家的产业了如指掌,当下报给卫臻一个详细的数字。

恩,缴纳十二万多五铢钱,那就说明卫家的地亩有一万两千多亩,毕竟三月份灵帝那孙子刚出台一新政策,每亩税十钱,让本来就吃不上饭的黔首们更加水深火热了,也无怪乎本来被平灭的黄巾连一年时间都不到又闹乎起来了。

“家里存粮几何?充足吗?”

存粮是卫臻最为关心的事情,钱没有无所谓,马上军阀混战的时代就到了,粮才是命根子。手中有粮心不慌,有了粮才不会饿死,才能招兵买马,不说参与军阀混战,起码能保卫自己的家产是吧。没有兵马,手中粮越多怕是死的越快。

“这两年闹黄巾,年景不好,主君又是个心软的,见不得庄户们吃不饱饭,时常布施恩义,家中开销大,是以存粮不丰,也就三万五千余石陈粮,其中粟米近三万两千石,麦子两千七百余石,其余都是菽豆。”

万恶的封建地主,剥削阶级啊。三万五千余石还他娘的存粮不丰,让那些饿死儿女的黔首们知道了,怕是也要化身黄巾,劫富济贫了。

卫臻听得直撇嘴,卫兹心软个屁啊,心软他就不会收庄户们三成的租子了。还见不得庄户吃不饱饭,所以喜欢开粥棚布施,救济黔首。狗屁,也就骗骗无知的黔首们罢了,真让庄户们饿肚子,人家就算不抢你,大不了不给你种地了呗。

不过话说回来,卫府的庄子收三成确实不算高,有些黑了心的大户收三成半甚至四成,恨不得一粒粮食都不给庄户们留。加上这两年闹黄巾,流民多,大户们收纳了不少流民,劳力方面不愁,压榨狠一点那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三万五千石也不少了,卫府人少,回头啊,壤伯你挑选五十名庄子里的青壮,托付陈县尉手下的人给训练一下,现在不比从前。年景不好,又常闹乱子的,总得看顾着点。这些青壮免费给吃食,再看着给些钱粮。想来都是挤破头要进来的。对了,要知根知底的,靠得住的,可不能混进来些心存恶念的。”

其实这时的百姓平日农闲时有演操的义务的,就是学学队列和一些军伍之事,但桓灵两任败家子上任后连着败家,农闲操演已经流于形式甚至空有制度了。大家肚子都填不饱,农闲时忙着挖野菜,剥树皮,谁还有心思训练啊。

襄邑县是个中县,除了县令还有县尉一名,姓陈,是己吾陈家的长房,都是世家,自是有交情的,办个事儿不难。

“郎君放心,老仆晓得,会办熨帖的。”

老管家忙连声应是,卫府里平日里倒找一些家生子充当护院,人手却不多。加上城外又有两个庄子,人手难免不够用,找些庄户看家护院是应有之义。卫臻已经和卫兹说过了,卫兹也点了头,还拜访了陈县尉。剩下和县尉手下那些大头兵打交道自然由老管家操办。

“对了,记得庄子附近有座稷王庙是吧,带我去看看,咱们去拜拜,祈求个好年景。”

交代完,卫臻没忘记今儿特意下庄子的目的。

稷王庙就是后稷庙,后稷掌管五谷农业,自然香火鼎盛。卫臻去拜访的稷王庙坐落在庄子西北角的一个土丘前,庙不大,主庙供奉着后稷神主牌,西侧姜嫄、伯益陪飨。

庙里并无庙祝,神主前是一博山炉,冒着袅袅青烟。老管家守在门外,让卫臻独自祭拜。

本以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却听到卫臻在庙里一声惊呼,老管家心中一紧,抢入庙中,只见不大的庙中到处烟雾弥漫,几乎要瞧不见人影,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味,老管家睁大浑浊的双眼奋力打量四周,就见自家郎君愣愣的站在倒塌的稷王神主牌前。

“出了何事?”

老管家心中大急,小郎君好容易从呆病中恢复过来,可别又出了乱子,不然自己可没法儿和主君交代。

“神主显灵了,赐予某天书三卷!”

卫臻指着神牌下,三卷竹简安安稳稳的躺在那。

老管家:“······”

“少主君意欲何为?”

沉默了好一会,老管家一脸惋惜的问。

“······”

这剧本开展有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