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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宫中见旧人

温伯伯这性子向来都是如此的豁达,曾与父亲相谈不为朝堂之争所用,可老太太赵青烟却又想自家的后辈们为朝廷所用,父亲和老太太就这么僵持着,我呢作为沈家唯一的少年郎自是不好选择的,可这治国本就以孝为大,父亲也不好直接跟奶奶硬面掰扯,所以顺其而然,这繁杂琐事都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只好扛下来。

父亲见我在旁边想的出神,随口问道,“记淮,想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傻笑了一声,“就是明日去见大官应该说些什么罢了。”

父亲冷哼一声,有些不乐意,“你说说,明明答应为父不要这状元之位,可你,唉。”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温伯伯倒是抢先一步大笑,“我说你啊这么固执干什么,又不是让你去当这个状元郎,后辈们肯定有自己的理想,咱们也不是得由着他们嘛。”

父亲还是不乐意,“温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朝堂向来不平静,要是记淮出了什么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我则是信誓旦旦的挺直了腰板,“爹,你怎知此去我就要入得朝堂。”

父亲不信,“你这状元都考回来了,你现在告诉我不打算入朝堂,哼哼,你当老夫是那么好骗的?”

温伯伯在旁边乐的笑开了花,指了指我爹,“你个老顽固,记淮想去便让他去,况且大官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他入得朝堂议事。”

我很是赞同温伯伯的说的话,径直附和着他,“是啊,我这还未行加冠礼呢,一切都等着明日与大官详谈之后再做定夺。”

父亲白了我一眼,“行了,莫说那么多了,你回去先行睡下吧,省的明日见到大官无精打采丢了沈家的脸面。”

“那记淮就先回屋了,父亲和温伯伯也记得早些休息。”

翌日一大早,我为穿什么衣裳纠结了半炷香的时间,直到牧宁来找我,“公子,大官派人来请了。”

“这么快,不是说好早朝完毕之后御书房见面吗?”

“大官派过来的传旨公公说是大官今日要提前下早朝。”

我不由得心头一紧,拿过我平时穿的白衣,顾不得梳头发,一边走一边从树上摘下一根树枝将头发半束起。

门口,传旨公公低着头,小碎步的跑上来,“沈状元请上轿子吧。”

我二话不说的上了轿子,这一路上,我开始不停的幻想进了宫之后该说些什么,如今身份不同自是说话的态度不一样,虽说礼仪从未变过,可是这称呼,恐怕自己会叫不好吧,我莞尔一笑,静静的听着这车轮声,周围的声音也由嘈杂的声音变得寂静无声,我便晓得我进来了。

到了午门,下了轿子就要自行徒步前往,我示意牧宁在这大门口等着我,便让传旨公公带我前去,快到大殿时,正巧赶上早朝结束,公公只好带我抄小道而进,以免和那些官员们冲撞。

御书房,大官早已迫不及待的等着我,见我进来恨不得上去就来一个拥抱,我低头浅笑一声,口中说着,“臣沈记淮参见大官。”

大官虽是脸上严肃,但还是按奈不住自己激动开心的小心情,先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再走到我的面前,扶起我,这才开朗的笑了出来,“记淮,朕没想到你真的会去考状元,而且你的文章写得极好,就连丞相和先生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说是定要你入朝为官,协助朕。”

我的神情变得有些呆滞和僵硬,“大官,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为何?莫非你是有难处?”大官皱起眉头猜测道。

我摇摇头,推辞道,“记淮闲散惯了,恐怕不适合入朝为官。”

“你昔日作为朕的伴读时,也是这么跟朕说的,可朕真的希望你能够在朕的旁边。”

我看见管家这伤心的样子,可是自己也无可奈何,况且父亲是极其不愿我入朝的,“这件事情,的确是臣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还望大官随了记淮的心思。”

“你真的不再想想?你要知道,朕等着这一天等了许久,如今可不是来听你说这番话的。”

大官声音有些急促,我知道他着急了,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官,臣心意已决,还望大官不要怪罪。”说完,我就跪了下来,恳求着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沈记淮,当初可是你答应过朕的,现在就要反悔了吗?”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自己静静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十字交叉放在地上,头磕在双手上,身体就这么伏着了,“大官,今时不同往日,况且臣还未行及加冠礼,眼下若是大官用人心切,大可让谢家大公子谢辞安……”说道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大官有没有反应,见对面没有动静,便卯足了劲继续说道,“入朝为官。”

大官也是很无奈了,面对自己的昔日好友,却不能将他召进宫中为自己所用,可也想成全他的心中所想,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出生不同便结局就不同,他不单单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天下考虑,但依旧选择了尊重好友的心中所想,“好,既然如此,朕便选择尊重你的意思,不过朕还是希望你能够入得朝堂,至于谢辞安,朕会好好掂量掂量。”

“谢大官。”这三个字说得很是决绝,殊不知,在这个时候,大官背对着我,留下了一滴泪水,我却低着头早已湿了眼眶,半晌,“行了,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我看着眼前的那些宫殿,没有一草一木,只有来来往往的人,在这宫里面一旦进来就很难出去了,不知道为何,此刻我的内心无比焦灼,或许自己刚才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吧,在走到午门的这条路上,我独自一个人,空想了一些事情,最后还是选择忘掉。

牧宁见到我出来魂不守舍的,有些担忧的上前问,“公子,您没事吧?”

我随即苍白的笑了一声,说:“你家公子能有什么事情,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