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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接人

本来晴空万里,忽而飘来几朵黑云,天空开始变黑,黑沉沉的,似乎要压下来,不一会儿,突然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彷佛飘渺的白纱。

付知安觉得有些凉意,打了个喷嚏。

付知延环顾了四周,推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现在下山路太滑,继续待在凉亭又怕着凉,于是果断决定,一行人去寺庙躲雨。

苏漫独自撑着油纸伞,饶有趣味的看着雨滴落在伞上,顺着边缘落到地上。前面几人撑着伞的背影,好似从油画中走来的人物。

因为许多人都下山了,此时在寺庙避雨的人并不多,小和尚很快安排她们在一座小别屋里暂时休憩。

付知安似乎着凉了,也有些乏,喝过热茶后,就躺在里屋小睡一会儿。

何萧然见付知安不在,没了闲聊的兴头,不知道去哪了,剩下她与付知延在小厅。

苏漫抱着暖暖的茶水,望向屋外,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屋檐落下一排排水珠,像极了珠帘,又是一副漂亮的风景画。

她放下茶杯,情不自禁的走到走廊,坐在木板上,像个小孩子,抬头看着天空,嘴里哼着小调配合着这雨天。

付知延手中拿着一本诗集,认真的看着,却被女子轻柔的声音吸引,放下书,看见坐在地上的背影,女子似乎很享受,哼曲的同时,头部跟着轻轻摇动,秀发随着摆动。此情此景,让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女子身边,跟着坐下。

“你似乎很高兴?”

“无所谓高兴不高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若是下场雨就能扰乱我心思,那我岂不是天天都烦透了。”苏漫脆生生的回答,罢了还咧开嘴,朝他大笑。

付知延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说的是有些道理的。

“你是不是,因为朝堂的事而觉得心烦意乱?不妨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机会,趁着这雨天,听听雨声,抛开公务,尽情享受假期。”

苏漫将手伸出屋檐,任由雨水击打手掌,丝丝凉意传来,她却觉得很痛快,又有趣。扭过头去,挑眉示意付知延试一试。

他犹豫的伸出一只手,模仿苏漫的动作,随意的甩一甩,明明是这么无聊的动作,身旁的女子却眉开眼笑,玩得十分尽兴。

苏漫哼的曲子,悦耳动听,是他从未听过的,淡淡开口问她:“这曲子,你是从哪里学的,风格与我们的如此不同。”

她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偷笑,这种现代音乐,他自然是没听过,随口一说:“这是我家乡有名的歌谣,你当然觉得奇怪。”

付知延狐疑的看着她,说:“代国都城的歌谣都是这样?”

她飞快的点了下头,记住了代国都城这几个字。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燕国人,代国未曾听过,听起来很遥远。不过,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回身体主人的家乡看一看,那边的人和楼房,是否与边城一样?

随从匆匆过来禀告,小姐与何公子发起了高烧。

付知延首先起身,飞奔至里屋,她紧随其后,有些疑惑,何公子身子如此虚弱?

大夫早已在屋里,一脸严肃的端坐着,看见他们二人,不紧不慢的说:“刚才我给姑娘和公子把脉,二人都是发高烧,我写了张药方,得派人赶紧下山去取药。“

苏漫看着床上脸色发白,额头发烫的付知安,眼中满是关切之意,急忙的说:“付知延,你现在派人赶紧下山,再晚些,上山就难了。”

付知延坚定的说:“我现在便去,很快回来。”

他拿过桌上摊开的药方,小心慎重的折好,放入怀内,接过随从递来的油纸伞,随着大夫出门,走了几步犹豫着回头望着苏漫,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苏漫会意,点点头,飞快的说:“你快去快回,这里有我看着,放心吧。“

付知延重重的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苏漫回到床边,伸出温暖的手掌,抚上付知安的额头,手心传来一阵滚烫,眼眸微沉,嘴巴紧紧抿着。脑子有点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可以做的。思忖了许久,她唤来随从,立刻让随从打来一盆干净的凉水。

她从衣袖摸出手帕,抓着手帕,伸手到盆里,手指传来丝丝凉意。轻轻泡一会儿,拎起随意扭一下,叠好放到付知安的额头。从被子里抽出付知安的双手,轻柔的擦洗几遍。

一直重复好几遍,她又唤来随从重新打水,并让随从按照她的做法给何萧然降温。虽然不知道这种降温方法对他们有没有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雨却越打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苏漫寸步不离守在付知安身边,坐了几个时辰,腰酸背痛,手指发凉。

付知安的身体虽然不似开始那么烫,依旧发烧,沉迷不醒,何萧然亦如此。能做的她都尝试一遍,接下来就等付知延的药。

站立起身到门外,扭转脖子,活动下筋骨,伸个懒腰。眼见过去了许久,付知延还没回来,心里嘀咕,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如此想着,她拿起倚在门边的油纸伞,一路小跑到寺庙大门外。

顺着长长的石头台阶望下去,一个黑影提着灯笼,在围绕着北山的一团白色迷雾中隐约走动,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喜出望外,撑着油纸伞匆匆跑出去。

结果路太滑,夜色正浓,没留神,左脚踏空,整个人如球一样飞了出去,她心跳加快,大声惊呼,手中的油纸伞掉到地上,一时震惊了北山的鸟兽,纷纷飞散。

她瞬间就掉在地上,顺着台阶不停的滚下去,身上不断传来一阵疼痛,生生的滚到来人面前。不用多想,她身上肯定全都是泥巴,狼狈不堪。还好,她之前注意锻炼身体,又吃胖了不少,并没有受伤。

付知延提着灯笼凑过去看清楚,苏漫脸部扭曲,闭着双眼,嘴唇紧闭。微微皱眉,眼神让人摸不透,冷冷的说:“你来这里接我?“

苏漫睁开眼睛,艰难的站起来,狼狈的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付知延又恶言相向,飞快的抢过他手中的灯笼,诚恳的说:“我帮你提灯笼,赶紧回去熬药。“

付知庭本来单手提着灯笼和药包,被苏漫一扯,手一轻,便剩下药包,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很快就恢复。

他悄悄将油纸伞挪过去,盖住苏漫头上的雨水,一路无言回到寺庙。

随从接过药包,找到寺庙煮饭的地方借用炉灶,按照吩咐熬药。

苏漫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沾到许多泥巴和树叶残骸,脏兮兮的,她随意的挥去,想着今夜不能洗澡,只好忍受着。

正想去厨房用火稍微烤一下衣服,付知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从背后拿出一些衣服,淡淡的说:“将就着穿。“

“这是谁的衣服?“苏漫拿起其中一件,虽然是灰布麻衣,却也很干净。

“一些人捐赠给寺庙的衣物。“

她朝付知延莞尔一笑,脆生生的道谢,将衣服抱在怀里,迫不及待的跑到里屋换衣服。后者脸色如常,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她会嫌弃这些衣服,也做好归还的准备。

苏漫将沾着皮肤的衣裳轻轻褪去,露出洁白光滑的皮肤,她每每换衣服,都会自顾自的欣赏这身体,羡慕不已。披上干净的衣服,有些宽大,不过总算是舒服多了。

她隐约觉得有些疼,这才注意到小腿下方有一瘀伤,怕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擦伤,正流着血。将旧衣服撕去一个角,扯出几根布条,小心擦干血迹,用剩下的布条裹着伤口缠绕几圈,在最后打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