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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偷梁换柱

追悼会出来后,夜笙的情况又出现了恶化,昏睡几天,其间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地。不过好在权熠因为愧疚负责了那位阿婆的一切治疗,迟炎可以借用阿婆的名义为夜笙调用各种仪器和药物。

这天凌晨,迟炎在医院值夜班,顺便过来看看夜笙。彼时夜笙正站在窗前仰望星空。

“怎么没睡觉?迟炎开了灯,顺手拿起这几天的检查报告。”

从几天的例行检查报告上来看,夜笙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迟炎也有了有心情跟她开起了玩笑:“小笙,你呢就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反正花的都是权熠的钱,你也不用给他省。”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反倒不困了。”夜笙也觉得自己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打趣迟炎:“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那我这病情是好转了呀?”说着装模做样地松了口气:“终于不用看迟医生你阴沉着脸了,我这几天在你面前可是大气都不敢出。”

迟炎看着她这副不当回事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啊?刚刚有点好转就闹唤着去追悼会,结果之前的治疗全白费了!”

夜笙尴尬地笑笑:“那个什么……这不是,现在好转了么……”

就在迟炎还打算再训夜笙几句时,门外来了一名护士:“迟医生!来了一个急救患者,发生了重大车祸!”

迟炎的脸色立马认真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吩咐:“去准备好手术室!”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手术准备。

经过了4个小时的全力抢救,迟炎默默地放下了手术刀,沉痛地开口:“记录一下,死亡时间,上午6点10分。”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事情了,或者说他做过的手术都没有失败过,这一次这个女孩在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他第一次品尝到拼尽全力去抢救一个人,最后却依然只能判定她死亡的感觉。

此时的手术室里只有他,另一名医师,和三个护士。

与他不同的是另一名协助他的医师,他显然要比迟炎慌乱多了,但却不是因为伤者的死亡。他一把抢过记录本,坚决不肯让人熄灭手术灯:“她真的死了吗?……怎么办,这个伤者的父亲……是云州的白崎山啊!……我们要承担责任的吧?白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说着便抓住迟炎的胳膊:“迟医生,你再救救她吧!我们得罪不起白崎山啊!”

他这样一说,手术室里的其他人脸色都白了好几分。白家可是云州的第一家族,白崎山对这个女儿更是全然捧在手心里的。如果他知道是他们没能救回他女儿……众人联想起之前经历过或在新闻上看到的几次医闹,神色森然。

迟炎一把推开那个医师,颓然而立,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全然是还没有从患者的死亡里走出来。可这个时候这些人却在担心这种事!

那个医师被推开,撞到了手术台上,看着上面那个年轻的女子尸身,想起了几天前曾经进过手术室的那个女人……

“你,也不想得罪白家吧?”他拉过一个已经被他吓得浑身颤抖的小护士,“你去302房间,把里面那个女人换过来,”他看了看迟炎,“就说,就说是迟医生有急事找她。”

小护士哆哆嗦嗦地跑出去,在门口差点被家属拦住,更是一刻都不敢停地直奔302病房。

夜笙见小护士神色慌张,不疑有他,与小护士换了衣服便急忙赶来手术室。这时迟炎已经恢复了一些平静,有些意外地问她:“小笙?你怎么来了?”

“这位小姐,您救救我们吧!”那名医师直接就冲着夜笙跪下了。迟炎连忙挡在夜笙面前:“你想干什么?”

“迟炎!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想想,只要这位小姐顶替了白小姐,我们大家就都没事了!”那个医师拉着迟炎的胳膊苦苦哀求,走廊里,“手术中”的霓虹灯冷冷地亮着。

“不可能,江枫,你现在就把记录本给我,白小姐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迟炎怎么会同意这样的提议呢?他大步向门口走去:“我现在就去告知家属,如果他们要怪罪,我一力承担。”

“迟炎!”江枫叫住他,“那天权少过来就是在找她吧?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她的事告诉权少去!”

迟炎的步伐猛然停下,回头就冲向江枫打了一拳,气喘吁吁地,却也还是停下了去门口的脚步,沉声道:“江枫,我从进医院开始你就很照拂我,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江枫流下了眼泪:“迟炎,我和白家之前就有误会,如果让白崎山找到我他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救救我。”

见迟炎不说话,江枫又进一步劝道:“迟炎你想想,白小姐已经死了,我们并没有害她!她的脸也已经被刮花了,我们可以给这位小姐整个容就能瞒天过海了。而且,这位小姐也不能总是这样躲躲藏藏的吧?这是个好机会啊!你们也需要这个机会让她有一个新的身份啊!”

夜笙沉默着看看手术台上那个身影,又看看周围几人恳求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今天的事,是你们逼我的。若是日后有人说出了半个字,我也不是善人。”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不会,他们将手术台准备好,夜笙静静地躺了上去,迟炎在美国时曾经学过整容,她相信他。

手术又进行了一个小时,夜笙被推进了白家准备好的病房里,与之前的病房恰好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