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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商定埋骨

“……迟先生是吧?”夜父迟疑地开了口:“你打算…带小笙去哪?”纵使心中有万分不舍,但既然女儿有自己的意愿......他大抵也会选择尊重吧,看来这座养她长大的城市到底是成了她的伤心地。

“伯父,小笙生前说最喜欢薰衣草,所以我打算带她去云州,找一片花田陪着她。”他本来想说法国,离得权熠越远越好,可惜顾及夜父爱女心切,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云州……”夜父苍老的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两下,“会不会太远了一点?”他的烟瘾已经很久没有犯了,女儿过世的打击已经很大了,再将女儿送去那么选的地方……他真的舍不得。

“伯父,您应该也清楚,小笙会找到我,就是不想再留在江城。”迟炎恳切地劝着:“伯父,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去照顾小笙的。”

“迟炎!你会不会太忽视我了?我的妻子,自然有权家照料!权家名盛江城,还不至于连少奶奶的墓地都照看不周?”权熠听着两人一言一语地讨论着夜笙的归属,不由得火冒三丈!

“小笙是被你生生逼死的,你又凭什么带她走!”夜芙下意识地怒视权熠,向他吼道。她恨他,恨她从小保护的妹妹,就这样毁在了面前这个人的手里!

“凭我是她的丈夫!”

权熠掷地有声的坚定让夜芙不由得笑出了眼泪来,小笙啊!你看到了吗?他从不愿承认这场婚姻,现在却要用它来阻挡你生前的遗愿!姐姐真的好后悔把你嫁到权家去啊!我当年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啊!

整个病房又一次因为权熠陷入了无声。

夜父为难地看看床上的女儿,按理说这权熠已经有了新欢,怎么却偏执地非要抢女儿的尸首呢?

“这件事,我同意!”

众人望向声音的源头,只见夜母扶着门框面色平静地站在门口,脸色仍有些苍白,显然是刚醒不久。

“妈妈,您怎么来了”夜芙连忙上前去扶夜母。

夜母拍了拍夜芙的手,虽然身子仍然无力,却依旧优雅端庄,毫不失礼。她淡淡地训斥夜芙:“出了什么样的事,能让你在医院大喊大叫,扰了病人们的清净?”

夜芙自知失态,低了低头,不再多言。

夜母摆开夜芙搀着她的手,走到权熠面前,直视着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婿,做了一个她此生最出格的举动。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权熠的脸上,“阿熠,我夜家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会放任女儿生前被人欺侮,死后还不得安宁。”在动手以后的夜母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微微喘息着说:“何况夜家还不比寻常!”她刚刚真的是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去打,此时连身形都稳不住了,“难不成你要夜笙死了还要托梦回来找我这个妈哭吗?”

夜母在夜芙的搀扶下,走到床前俯身看着小女儿:“笙儿,你放心吧,妈知道你在江城受委屈了,你不行触景伤情那就走吧,妈不拦你,走到哪都好,来世也不必再投到这伤心地来。”

而后她又站起身来面向权熠,毫无歇斯底里之态,只是平静地说:“我夜家好好的一个女儿,死在了权家。今天我魏宁要把女儿的尸身留下,权家若不同意,尽管冲着夜家来!”

权熠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一句,只是坐回床边,默默地握住夜笙的手。夜家与权家本是百年世交的情分,现在因为他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倘若他再坚持,恐怕魏姨真的会不惜与权家决裂也要完成夜笙的遗愿。夜家二老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已经将两个老人伤透了心,此时更是不能再与他们争执了。

他看着夜笙,她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外界的事情什么都不关心。似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甚至觉得夜笙的手在他的手里正在回温。

权熠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去探她的鼻前,却并未出现他渴望的呼吸,仿佛刚刚他看到的不过是错觉。

“阿熠。”门口那怯怯的声音是权熠最熟悉不过的。

“洛霓?你来这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看看夜笙死透了没有!她终于把夜笙赶出她和权熠的生活了,权家少夫人的位置终于要是她的了!可权熠还要这个女人的尸体做什么!

“我……我听说阿笙出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洛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阿熠!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来?“

“你还知道不该来?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家小笙要杀你吗?怎么,不怕我们小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吗?”夜芙说着边要去拉洛霓,小笙善良,不代表夜家真的就拿她没办法!

“芙儿!”夜母皱眉叫住了夜芙,夜芙心悲,看着权熠那个挡在了洛霓身前的权熠,她啷锵地扑在床边:“笙儿,姐姐也不拦你了,你离了江城也好,再别回这个伤心地来,别让这对渣滓脏了你的眼!”。

夜母看着眼前这个女婿,心里一阵地糟心:“你放心吧,夜家还不至于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既是来找你的,便回去吧,以后再不要和这个女人一起出现在夜家人的面前。”说罢便嫌弃地扭过头去闭上了眼。

权熠迟疑了一会,只好向夜父夜母点了点头,拉着洛霓离开。这一闹,怕是夜家与权家的世交情分就彻底断了。临走前,洛霓怨毒的眼神落在夜笙身上:夜笙,你这一次最好就死绝了,别再做我的绊脚石。否则,你就是成了鬼,我也会想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夜家人遵照夜笙的意思把夜笙交给了迟炎,除了一句节哀,迟炎再没有什么办法去安慰这一家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

迟炎将夜笙接回了他暂住的酒店,酒店里早已准备好了停尸的房间。夜笙躺在冰棺里,迟炎则颓废地坐在了地上,与他同在的还有好几个空酒瓶和他手里的酒。

“你说,你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你怎么就会想不开呢?”迟炎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抱着那块被权熠几乎要捏碎了的提拉米苏一口一口地吃着。

“好......吃吗?”一道细弱的声音轻轻地从床上传来,在凌乱的房间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