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阴有小雨，正是歇业的好天气！
莫凡平有种天随人愿的感觉，这种天气中，很少会有人打架，那么上门就诊的伤者也就会少，如此歇业可以少损失些，岂不是美哉！
门前清早就挂起来“歇业”的招牌，顺便去请人。
社交圈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请客没有太多人，赵寺的父母来帮忙，加上贝老医师的美婢梅儿，一共也就六个人，至少不用准备太多的菜，所以莫凡平也就没有去医院拿什么食品，基本上都是大明本土的食物。
当然，土豆除外，美美的一大盘酸辣土豆丝，正是莫凡平自己的杰作。
土豆是赵寺从莫家庄那边带回来的，所有都带回来了，剩下秧苗移植回来一些，剩下的全部都拔下来烧了。
核心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一些。
反正种子还有，最多是晚些时间在倒腾那些东西，现在还是先管饱肚皮再说。
酸辣土豆丝成品比较快，所以准备好原材料在哪里等着最后翻炒就行，至于之前就由赵寺的母亲领着贝老医师的梅儿，他们在厨房摆弄。
盐水鸭是从店铺买回来的，那个汤味，必须是老汤，所以在家中就算是做出来也不好吃，周家铺子盐水鸭，听说从前宋就已经开始的买卖，那锅鸭骨汤的火，至今都没有断过，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才必须得尝尝。
盐水鸭、清蒸鱼、蒜蓉虾、煮猪蹄、翻炒腊肠、清炒白菜、凉拌萝卜，再加上酸辣土豆丝，六个人个菜，应该是够吃的。
菠菜豆腐汤是绝对不能少的，据说是朱落难的时候，有人施舍过他的菜肴，至今在宫里还是经常吃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赵寺的父亲在陪着贝老医师说话，正巧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想找贝老问问，眼下却不是正好的时机吗？
在手术室内，赵寺终于结束了一次完整的缝合手术，对象当然是买回来的猪蹄，一会拆了线就要下锅了。
等到赵寺将猪蹄送至厨房回来之后，两人却是在手术床前摊开了一张宣纸，按照赵寺的描述，又重重的画了几笔。
外行人看不懂，若是让诸如毛骧这样的内行人看了，就会悍然的发现，这张纸，其实就是金陵城的黑帮分布图。
圆圈代表友善，叉叉代表未接触，横杠代表态度不明，只有那用红色墨水画着的，才是有敌意，不过暂时只有两处。
当初被拒绝就医的两个帮派，他们的那个伤患根本就不可能恢复，强人所难啊。
被莫凡平断然拒绝，所以也惹了是非，但凤阳帮和朝天门，势力范围还是实力，都比较弱，在自己盟友的压制下，暂时绝对不敢闹事。
这也是莫凡平为什么要从外科着手的原因，从长远利益上来说，这是付出代价最少，而可以最快建立自己消息渠道的地方。
当然，莫凡平不会说出一个字，就算是治疗时，也不会同那些帮会的人说一句话，一切都是赵寺在暗中操作着。
赵寺，这个最快跟上其思路的人，完全贯彻了所谓少爷的想法，执行的彻彻底底，就连莫凡平也无话可说。
经过几次心理测试，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了，赵寺有心里障碍。
源于他傻了的那几年，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赵寺清醒之后，竟然记得所有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孩童往自己身上撒尿、无赖骗自己去掀姑娘裙子、父母几次都要抛弃自己，而且这些话，都是当着傻了的赵寺说的......
一点一滴的他都记在了心底，在恢复神智的头几天，他差点没有失去神智，是少爷救了自己，这种执念一直深入到了赵寺脑海的最深处。
所以少爷让自己学习缝合别人的皮肉，就算是再恶心，他也要学的出色。
所以少爷让自己组建情报团队，发展一批人手，赵寺也去照做，哪怕有一天，少爷让他去砍皇帝一刀，犹豫了一下，赵寺想，自己还是会去砍的。
这条命都是少爷给的。
是少爷不让自己受百般屈辱，如果不是少爷，自己还在街边傻笑，给自己一个炊饼，自己照样去掀姑娘的裙摆。
赵寺这一生就为少爷活着吧！
仔细汇报了近几日的成果之后，莫凡平拍拍赵寺的肩膀说：“尽量慢一点，宁可慢一点也不能沾到自己身上，少爷不是做大事的人，只是少爷不想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而已。”
“小的明白!”
赵寺尽量底下身子，让少爷拍的更为惬意些，虽然得到这样的勉励，他不会听得，他只会把这些当成少爷对自己的关心。
“少爷，不会有事的，选人，赵寺会选，没有得过恩惠的不选，口碑不好的不选，年纪大的不选，这些少爷当初的嘱咐，赵寺都记得呢。”
莫凡平点点头，表示欣慰，遂皱眉道：“什么小的大的，我教你这么自称吗？”
“我父母说，上下尊卑是要有的。”
赵寺恭敬的回道，顺便将莫凡平的茶杯满上，继续说道：“但是钱还是不够使，那些混混们死要钱，恩惠对他们的约束太小了。”
莫凡平沉默，这些还用你说，从古自今到另一个时空都是这样的。
没有足够的利益，想要撬动更多的因果，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缓慢的点点头，问道：“你那里有没有善于经营的？”
“有，但是没有绝对可信的，小的家庭中等，特别是疯了那几年，失去了很多人脉，所以恐怕帮不到少爷了。”
听赵寺说的实诚，莫凡平也就不再勉强，在各人的领域中，都有不同的发展，不是每个人都是全才的，包括莫凡平自己。
叹口气，道：“既然这样，其他事情暂时搁置，首要探听明白的，就是东宫莫洪之子的事情，这两年他去作什么了，为什么回来的这么理所当然？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寺点点头，表示记下来，但是肯定没有忘记当初莫凡平的发展宏图，要将这金陵城，变成属于自己的。
那就是要渗透入黑帮，首先做收集各种资料、信息的事儿，什么地方的消息来源多，除了黑涩会，还会哪里？
现在赵寺已经开始准备了目标队伍，现在虽然还不到三十人，但随着时日增加，会渐渐变多的。
就是希望，少爷能在多教自己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