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破空，凛冽地声音传入耳中，阿诺闭上了眼睛。
血色的雾气喷洒出足有三米多高，在阳光下形成了一片橙红色的血云。
马西莫斯笼罩在血云之中，眼神冷漠。
一道血珠打着旋溅射到了他的脸上。
阿诺安详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台下一名身穿帝国鳞甲的具装骑兵脚边，骑兵看也没看脚下的头颅。
他热切的目光一直盯着台上正在还剑入鞘的马西莫斯。
此时台下所有的战士面上均漏出热切的表情。
一名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沾染血腥，站在血雾中的马西莫斯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合格的’。
他们希望追随这样的领导者。
马西莫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下方有些骚动的人群。
他缓缓举起手中还在滴血的大剑：“以珀特罗斯的名义，这名罪大恶极的凡人已经伏诛。”
台下的骚动越来越大，士兵们脸上的热切已经几乎变成了狂热。
阿雷尼克斯是个好领主，但是他不是个好的将军。
士兵们并不喜欢他，而表现出杀伐果断地马西莫斯显然更和他们的‘口味’。
血液顺着十字形的护手悄悄溜到了马西莫斯握着剑柄的手心中，滑腻的手感让他本就翻滚的胃部更加不舒服了。
但是他看着下方激动地士兵们，他知道此时只能强撑下去。
波罗面带恭敬的将地上的黑色皮质剑鞘递还到马西莫斯的身边。
马西莫斯接过满是血珠的剑鞘，快速将已经不在滴血的大剑还剑入鞘。
步伐沉稳的转过身，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吐了口浊气，努力地压制着胃部的翻滚。
一步、两步…
身后的喧哗声或者说是压抑地欢呼此时已经不亚于吕卡隆深夜中的酒馆。
走下高台侧面的楼梯，马西莫斯需要穿过激动的士兵人群，才能回到通向内堡地主干道上。
波罗趋步跟在马西莫斯的身后。
两人走到了脚下有头颅的具装骑兵面前，此时的他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马西莫斯侧头看向地上，看着阿诺安详的头颅，他在等待面前具装骑兵给自己让路。
抬起头，他惊讶的发现，这名具装骑兵居然没有侧出身位，依然低着头。
“士兵，我想我需要回到内堡去吃午饭了，怎么？你也想去。”
这名具装骑兵此时终于让他的面容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马西莫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长有络腮胡中年人脸上的表情。
他感觉就是最好的文学大师也一定不能用文字来形容此时眼前之人的狂热。
两人的眼睛对视上了，马西莫斯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冷漠。
人群中的喧闹声慢慢降低，波罗在马西莫斯的身后有些紧张的握住了剑柄。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
马西莫斯能感觉到，面前之人似乎在慢慢地变得恭顺。
突然，面前的这名具装骑兵单膝跪地，波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将佩剑抽出，不过骑兵随后的话让他又将抽到一半的佩剑插了回去。
“请原谅我！无意…冒犯，您让我看到了您祖父的影子，您会…带领我们再次伟大的…我坚信！”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边十数个身穿帝国鳞甲的具装骑兵居然都单膝跪地。
马西莫斯一头雾水，不过这种受人敬仰地感觉似乎让他意外地‘兴奋’。
看着马西莫斯脸上的冷漠表情丝毫未变。中年具装骑兵再次开口了，此时的他脸上只剩下了恭顺。
“伟大的马西莫斯.珀特罗斯，请接受我们，我和我的小队脱离珀特罗斯，加入您的麾下，以‘父’的名义…”
马西莫斯接受过完整的贵族教育，他知道面前的这十几名具装骑兵已经放弃了他们的‘一切’…效忠于他。
按照传统帝国的年轻男性贵族们，在5-12岁会接受完整的贵族文化传承，在12岁以后他们就会开始打熬身体，为成为一个战士或者领主而准备着。
但是此时，大部分贵族已经不在遵循这个在东部山脉中就存在的古老传统，‘幸运’的是珀特罗斯恰恰就是另外一小部分。
好吧！看来自己以后不是‘孤家寡人’了。
马西莫斯抽出佩剑，他没有理由拒绝十几个精锐具装骑兵的效忠。
虽然这是再挖他自家的墙角，不过谁在乎呢！
不过现在！他要为这个几乎牺牲了一切的具装骑兵小队来一个简短的效忠仪式。
这是帝国最近近几十年才兴起的‘传统’。
没有‘皇帝’的时候，卡拉迪亚人可不兴这套。
再次出鞘的大剑再次变得雪亮，血污都留在了剑鞘之内，看来回去后，剑鞘需要让波罗清洗下了。
中年具装骑兵感觉到了左肩上的重量，松了口气。
剑背在这名具装骑兵的左肩膀上轻击三下，马西莫斯的嘴角漏出一丝不明意味的龌龊笑容。
啪、啪、啪！
“跟着我念，我的战士。”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兵！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浑浑噩噩地跟着马西莫斯念完全部誓言的十几名骑兵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效忠者。
啪、啪、啪！
满足了自己小小恶趣味的马西莫斯心中已乐开了花，此时杀戮的不适已经完全消退。
新兴的事物总是没有章程，效忠仪式的誓言同样如此。
上面那段话来自于他记忆深处，由一名传奇国王说的！
右肩传来的三下轻击，让已经宣誓完毕卢克斯从奇怪的誓言中清醒了过来。
卡拉迪亚没有骑士八准则，马西莫斯这算是开了个先河。
“我的战士们，你们将分享我的财富，你们的家人将会得到我的庇佑，而你们…将攥取我们共同的‘荣耀’！”
卢卡斯恭敬的低下头：“我们将永远追随与您！”
周边十几名具装骑兵此时也一同起身：“我们将永远追随于您！”
十几条或粗或细的嗓音汇聚成了一股坚定地声音。
马西莫斯点了点头，卢卡斯让出了身位，身后一名脸色有些惨白的小兵也迅速让开了身位。
士兵们如潮水般散开，留出了一道两米宽的通道。
马西莫斯还剑入鞘，大跨步的顺着通道向着兵营门口吕卡隆的主干道走去。
他饿了！
波罗想跟上马西莫斯，不过卢卡斯先一步走到了马西莫斯的身后，皱着眉头扫视了他一眼。
波罗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卢卡斯，不过随即两个高大的具装骑兵就把波罗夹在了中间。
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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