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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衣门与玄机营

一个火折子的小故事将此次的品学论文推向了高潮,在沉默了片刻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此时,就连站在公子小姐身后的丫环们也无比动容,拍红了双手,为陈清凡喝彩。

陈清凡一脸微笑,向众人挥手致敬,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朱玉婷的身边。在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面前,这样的爱情故事既新鲜又感人,远比什么唱歌作诗来得更有意思,更深入内心。

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什么身份差别,小姐们前拥后堵,围在陈清凡身边,看着他的眼神都快喷出了火。陈清凡躲闪不得,被一个胆子颇大的富家小姐拉住手臂,撒着娇道:“这位大哥哥,还有没有,我还想要——听故事!”

陈清凡吓出一身冷汗,身子拼命后缩:“没有了,没有了,你找别人去吧!”

看到陈清凡被这么多人围着,朱玉婷心里没来由的烦闷,起身挡在了陈清凡身前:“今天的品学论文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就此别过。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欢迎各位公子小姐们,有空的时候来朱府里闲坐详谈。”

朱玉婷相当粗鲁地在人堆里拨开一条路,头也不回的离开。陈清凡紧跟在朱玉婷的身后,利用前面的朱玉婷,挡开那些花痴一般的名门千金。一路上,朱玉婷冷着脸,一副大姨妈来的样子,陈清凡见惯了朱玉婷反复无常的脾气,即使她再怎么臭脸,也不妨碍陈清凡刚刚说得酣畅淋漓的舒爽心情。

一路上哼着歌,坐在车夫的身边,看着白云慢悠悠的飘过,还有那绿意盎然的树枝。陈清凡越想越觉得乐,一百两的债终于是还清了,再也不用看朱玉婷的脸色做人,这种没有把柄被人抓住的感觉就是爽。

“陈清凡,大小姐说你吵得很,滚下车去!”小翠掀开车帘,字正腔圆地说道。

陈清凡朝着车帘里的那个人跳脚:“凭什么,我刚才可是给你解决了大麻烦,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还有没有天理了?”

车子里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让你滚下去你就滚下去,无端给朱府惹了这么多桃花,没有罚你,你就该偷着笑。”

给朱府惹了桃花?陈清凡哭笑不得,这女人的逻辑当真是不可理喻!但是他自然不可能乖乖地下车走路,陈清凡直接无视朱玉婷,既不开口反驳,也不执行命令,心中想到: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翠,长鞭!”车里的声音向来是冷血无情的。

“算你狠!”陈清凡只得跳下了车,跟在马车后恶狠狠地威胁:“好男不跟泼妇斗,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着瞧!”

从印月文斋回来,朱玉婷就再没有找过陈清凡,除了一如既往地洗一清早的夜壶,陈清凡也没有再受到其他形式的打击报复。

时间过得很快,远看就是中秋在即,朱府给了下人们三天的假期回乡看望父母,陈清凡高高兴兴地收拾行李回家。有了一百两,陈三汉的日子应该不会像从前那般清贫了,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辛苦还是有些值得的,至少可以让家里过上安乐生活。

回到家前,陈清凡一脸震惊,原本的竹篱笆变成了砖石墙,茅草屋也翻修成了一座砖瓦小屋。本来陈家是附近最贫穷落后的一户,这摇身一变,成了中上等的人家了。

陈清凡不敢相信:难道三叔捡到宝,发财了?

院子里的石桌前,陈三汉正哼着小曲,跷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晒着懒洋洋的太阳,见进门的陈清凡,一脸的高兴:“清凡,你回家啦,快进来坐。”

陈清凡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家,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三汉疑惑道:“你不知道?朱府的大小姐派人送来二百两银子,说是你让我把家修缮一下的呀!”

陈清凡一拍额头,一脸的痛苦:“玩完了,这姐弟俩是赖上我了!我就应该想到这朱玉婷没有那么轻易能搞定的!”本来以为一百两的债还清了,就可以逃离朱玉婷的魔爪,谁知道朱玉婷来了这么一出,现在好了,欠的更多了。

陈三汉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在他看来,一定是陈清凡在朱府被主人器重,才能在短短几个月接连得了主人三百两的赏赐。三百两,在这之前,陈三汉想都不敢想,这辈子能见着这么多的钱。

难得在家,中午的时候陈三汉又是杀鸡又是宰鸭的做菜给陈清凡吃,直夹得陈清凡一整碗全是肉才肯罢休。很难得能在家吃上这样一顿像样的饭菜,在陈清凡的印象中,家里最最好吃的还是陈三汉在做长工的时候,从地主家祝寿的晚宴上舍不得吃带回来的八宝饭。想起以前陈三汉对自己比亲儿子还好,陈清凡自然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不必再为三餐担忧。

吃过饭,陈清凡走上街随处闲逛,余杭虽然只是个小村子,好在离临安城很近,不消一刻钟,就来到了喧嚣的大街上。

在一处茶棚里,陈清凡意外的碰到了多日不见的赵僖。

陈清凡看了眼赵僖身边四个身强力壮的人,坐在赵僖的对面:“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

赵僖也颇感意外,笑着回道:“看来我和清凡兄弟还真是有缘分啊。”

“怎么今天赵大哥有雅兴到这里来饮茶呢?”陈清凡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问道。

赵僖示意身边的人离开,说道“闲来无事就出来看看这江南的风土人情,在京都,要想有这么多的闲时间出来走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陈清凡猜测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否则赵僖不可能待在临安这么多天。当下,他也就不打哈哈了:“刚才那四个人是玄机营的人吧,我认得他们手臂上的纹身。玄机营的人在这里出现,看来事情不小啊。”

赵僖愣了一下,这个陈清凡怎么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呢,正色道:“他们确实是玄机营的人,不过,清凡兄弟怎么会认得玄机营的纹身,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

陈清凡哈哈笑道:“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和御林军统帅林烈有交情,他们一起守过京师大门,打过西夏李元昊,所以对朝廷之上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赵僖点了点头,对陈清凡的话将信将疑:“不知道清凡兄弟的父亲,是哪一位将军?”

陈清凡摆了摆手,说道:“我的父亲不比林统帅,一辈子也只是个普通士兵,后来林统帅官越做越大,和我父亲也就渐渐地疏远了。”

说起来,陈清凡的这一番话也不算是骗赵僖,当今皇帝赵光义还是王爷的时候,确实就和林烈是至交,两人从学堂同窗到一起上阵杀敌,共同扶持,不离不弃。后来林烈做了御林军统帅,林烈的妹妹嫁给了赵光义做王妃。在先皇赵匡胤驾崩的时候,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林烈在城外驻扎着六万御林军,亲自带着禁军包围京师,陪在左右,护送赵光义登基称帝。

赵僖点了点头:“确实这四个人都是玄机营里的秘探,他们从一个血衣门徒的口中得知,血衣门打算对临安下手,控制住整个新华的粮仓。这次我到临安来,就是要将血衣门的人一网打尽,并且查出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只为了求财,还是别有用心。”

陈清凡也感到这件事情的棘手:“血衣门又出现了?”

在新华朝,血衣门是一个极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头目是谁,大本营在哪,目的是什么。只是知道,这个组织遍布新华朝,专门暗杀高官富商,劫持地方士族,勒索高额钱财。

朝廷自然不会纵容这样的组织出现,搅得人心惶惶,于是特设了玄机营。玄机营由皇帝亲自领导,集情报收集,杀手暗杀,人质保护,暗器毒药管理于一体。二十几年以来,玄机营一直在监视着血衣门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在替皇帝收集一切对新华朝不利的情报。官员通敌卖国,贪赃枉法等都逃不过玄机营的秘密网络,正是有了玄机营,才有了新华朝二十几年来的平静。

陈清凡脸色凝重地问赵僖:“现在知道他们的目标了吗?”

赵僖压低声音回道:“临安知府李继恩!”

陈清凡有些意外,怎么会是李继恩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府呢,李致,李梦兰的父亲,李家有难了?

赵僖解释道:“清凡兄弟你不知道,这个李继恩现在只是一个地方知府,下个月两江总督杨炳峰告老还乡,如不出意外,他就要接替总督的位置,成为这一方的封疆大吏,这件事官场上的人都知晓了。”

陈清凡直接问道:“那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赵僖摇着头叹道:“我们抓到的人只是一个外围的杀手,除了知道血衣门想要对李继恩动手,其余的一无所知。当下,我想先到李府走一趟,不知道清凡兄弟有这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吗?”

陈清凡哈哈笑道:“赵大哥邀请,我自然乐意走这一趟。只不过,我和你不过第二次见面,为什么你这么愿意相信我?”

赵僖被陈清凡问的一愣,随即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直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