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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雨俱来

城墙之上。

赵通玄、韩颂春、籍无明、李岑学、赵乾、孙二娘并肩而立,站在最前排望着西方。

一众斗笠客则均匀分布至城墙各处,以便到时候互相支援。

籍无明抱刀而立,脸上带着浮夸的表情,嘴上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折来的草杆,眼眸炯炯有神。相比之下,赵通玄同样抱刀而立,一顶斗笠挂在身后,眼神深邃眉目淡然,面色冷峻的看着远方。

赵乾偶尔偏头看向两人,为何同样是刀客,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一个像是江湖高手,而另一个却像是市井流氓。

赵乾频繁的眼神引起了孙二娘的注意,她眉目带笑,纤手轻拍赵乾肩头,笑道:“定心凝神。”

“呜——昂!”

悠长至极的号角声响起,号声中的气势不言而喻,即便是赵通玄韩颂春听了都凝重起来。

只见一望无际的平野之上,数万金军以方阵队列前进,最前面的军旗上,一只啸天苍狼扑之欲出,神态逼真。

金军秩序凛然有章序,脚步整齐划一,一踩一踏之间响声厚重摄人心神。

不多时,金军士兵就来到了城下,阵营缓缓分开,从中间骑出四匹高头大马,为首骏马火红无比,接近于赤色。徐天狼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穿着金灿灿烨然若神人的宝甲骑在马上,身后一个黑袍剑客骑着黑马紧跟边上,护卫他不被擒王战术所趁。

徐天狼胸有成竹,俊俏神颜带着温暖的笑容,轻轻驭马渡步上前,笑道:“赵、韩两位前辈考虑得怎么样?是埋骨此间还是归顺我大金。”

身后的黑袍剑客目光紧盯赵通玄,周身先天真气流转不休,唯恐赵通玄突然发难斩徐天狼,心中暗恼徐天狼怎么如此宽心大意,要是那赵通玄突然发难岂不是大难!

赵通玄笑笑,上前一步立于女墙之上,赞道:“徐天狼身为一军之主果然气魄非凡,涉军中之险如家常便饭,赵通玄没几个佩服的人,你当属其一。”

徐天狼听了轻轻一笑:“不敢当,只是我胆子大一些罢了。”赵通玄忽然叹息说道:“可惜你不是我秦国子民。”

只是瞬间,徐天狼心中警铃瞬响,眉头狠狠一跳。一个黑色身影已经护到身前,双手托剑。正是身后那个黑袍剑客。

“铮!”

刀剑轻鸣,一股巨大声浪爆发开来,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劲风袭来。

赵通玄不知何时跃下城头,拔刀劈出,然后被一直警惕的黑袍剑客挡下。虽然挡下,但是蕴含巨大力量的冲击形成环形风压,徐天狼胯下宝马感觉致命威胁袭来,瞬间嘶吼着带着主人狂奔百米之多,脱离那片危险地带。

站在百米远依旧能感觉到劲风袭来,徐天狼回头看着自己的军队,仰天大笑,豪气杀意冲天,“天狼军,灭杀此城,一人不留。”

数万金军听令而动。

“杀!!”

伴随着进攻号角的响起,不惧生死的金国精锐士兵操持手中兵戈向着敌城冲去,口中更是怒喝‘杀’字。霎时间,整个战场响声震天无尽战意升腾,杀意涌现。

韩颂春拔出佩剑,剑光如水如春,脸色和煦,笑道:“喝十年酒,递一日剑,老头我去也。”说完也是纵身一跃跳下墙头,然后被一个青袍使两柄短刀的刀客截下,厮杀在一起。

籍无明哈哈一笑,看着那远方停马立身的徐天狼笑道:“天狼我儿,我来教你‘籍无明’怎么写怎么念。”拔出朴刀,一声荡气回肠的笑声自墙头响起,籍无明跳下墙头,随手挑翻几个金兵,然后大步狂奔冲向徐天狼。

身后,一百二十九名大秦的江湖斗笠,抛却喝空的酒壶,纷纷笑着从墙头跳下,各自施展赵乾从未见过的轻功身法,有的身轻如燕,有的又像是一叶飘飞。缓缓荡入铺天盖地杀伐而来的金军阵营中。

又是一刹,血光纷飞,武功高强的斗笠客们坠入训练有素的金军阵营内,迸发出巨大杀伤。莫闻冬手中铁扇轻拍折扫,凡是靠近的金军士兵无不骨断人伤,一时之间大显神威。莫闻冬面带慈色出手留有余地,只教人根基俱废,伤好了也只能回乡做些轻活。

再看持棍大汉,出招凌厉,一棒下去残兵飞出,双手持棍横扫,中者无不倒飞出去。他不同那个有些文气的莫闻冬,体内精纯内力疯狂灌入武器中,力求做到最大杀伤。

李岑学伫立城墙之上,面带峻色,道:“放箭。”

一声令下,两千余名士兵疯狂开弓射箭,一支支箭矢穿梭战场之上,夺人性命。

李岑学心中思量对策,偶尔挥手打散射过来可能伤到赵乾的箭矢。心中谋定,让斗笠客们死守城门,只要城门不破,天罗镇就能再守下去一会。

斗笠们的疯狂厮杀在随着金军阵营的百长伍长加入后减慢了下来,无法肆意斩杀击倒那些普通士兵,于是在莫闻冬,持棍大汉的指引下,将城门牢牢护在范围内,不让任何一个金兵可以越过这道防线。

赵通玄和那黑袍剑客互相拼在一起,赵通玄手中宝刀纵横莫测,打的黑袍剑客一直防守,两人虽然同为先天境界的高手,可是高下立分。

赵通玄身为大秦八大宗师第八名,自然不是黑袍剑客这种甘愿作为一府客卿的先天高手能比拟的。此刻黑袍剑客联手刚刚赶来的青衫书生和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三人刀剑扇齐出,才能堪堪打成平手。

赵通玄面带悴色,口中说道:“剑客‘孤风’,文坛秀才‘孙稽’,还有一个,看路数应该是金国大内侍卫总长‘徐第元’。怎么那个徐天狼还挺重要的,三个先天高手护驾身边。呵呵!”

一刀递出,便逼得三人联手,刀意瘆人,那持刀的总长徐第元面色凝重,道:“不愧是霸道极致的宗师,我等入了先天依旧是远不及。”

赵通玄一声朗笑道:“莫拍马屁,快快受死。”

先天罡气猛地一震,赵通玄直刀大开大合,刀法玄奥,或开山,或横扫,或挑或切。体内真元罡力醇厚无比,每刀的力度都可怕至极,刀剑相交之时铮鸣声扩散百米犹可听闻。

徐第元三人一时之间只能死守。

韩颂春对上青袍刀客,出剑顺畅,剑意流水如风,斜刺过去叫那刀客双手执短刀拦下,复而左手化掌,又是轻轻一笑印去。

那刀客名叫成蒙思天,是金国土生土长刀客,此前也有听闻韩颂春的春风剑,剑意如春。料想自己的双兵‘争鸣’,速度极快无比,再不济也能打个平手,谁曾想韩颂春的春风剑竟有画风成春之意。一时间竟然难以置信,口中喝道:“韩颂春,你又突破了?”

韩颂春慈眉善意面色和煦,笑道:“是啊,一不小心就堪破心昧了,现在三昧齐全说不定马上就融合贯通了。”然后一剑斜挑,把成蒙思天的一把左手刀挑飞。

成蒙思天怒极,挥舞剩下的那柄‘鸣’刀,越发的快,作周天密闭之势,欲求刀光快过剑光,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然,三昧每多上一昧,实力都不同以往,韩颂春剑化春风,自周天缝隙切入,从成蒙思天脖颈像一缕春风划过。

成蒙思天忽的瞪大了双眼,一把‘鸣’颓然落地,双眼满满恨意惧意纠缠,嘶吼着声音道:“我不干……。”随后便被韩颂春削去头颅。

成蒙思天,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