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的谈话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但一直是不温不火，以喝茶为主。方辰更是冷眼旁观，未发一言。
不过后来方辰也确定了，这的确不是一个局，张氏兄弟是真的想卖掉配货站，这些老板也都是各地从事运输业的佼佼者。
但大家都不傻，基本上没有接手的意向。甚至连合作的愿望都不明显。
看来这些人和方辰一样，都是看着张氏兄弟的面子过来谈一谈，至于掏出腰包里的真金白银，还差得远。
或者说，即便大家对这个配货站有意思，但也没有傻到当众表现出购买意向。
张氏兄弟对人心的把握层次太浅，这是玩砸了。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都没话说了，方辰站起来：“天生哥，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先走一步。各位哥哥继续谈。”
张天生说道：“这么晚了，吃完饭再走啊。”
方辰摆摆手：“带着女朋友呢，天生哥难道忍心耽误我们约会吗？”
一旁的耿晓花不愿意了，之所以隐忍到现在是想跟社会大哥拉上关系，结果还没轮到说话就要走，那怎么行？
“天生哥这么有诚意，不如就在这儿吃饭吧。”
耿晓花眨着眼睛故作可爱的说道。
张天生微笑：“还是弟妹亮堂！”
“真的有事，改天我请。”方辰起身拉起耿晓花的胳膊就往外走：“……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胖得还有人样吗？”
耿晓花不得已跟着方辰出去，不满的低声说道：“人家都瘦了好几斤呢？”
张天生笑呵呵的把方辰送出茶馆，心里却非常失望。
经过几次接触，张天生已经认可了方辰水平，而且内心越来越倾向和方辰合作。
虽然方学文虽然没有来过，方辰也明确表示对经营状况的不满。但张天生倒是认为方家是最愿意合作的。
因为和身边这一群老板对比太明显了。这群老板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尽说恭维话了。
还是那句话，有褒有贬才是买主。
上车，打火，起步。
依然是方辰开车。
耿晓花很罕见的安静、平静。方辰偶尔从后视镜瞄一下耿晓花，发现她或者低着头玩手机，或者抬头看向窗外，倒是透着她妈妈那样的贤淑气质。
方辰暗暗思忖，茶馆打架事件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想一想重生以来自己老老实实，不要说惹人了，交往的也没有几个。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挨打？
难道是那群网瘾少年弄错了？
或者真的是张天生对自己的设计的圈套，以便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增加好感度？
绝对不应该，张氏兄弟还不至于如此幼稚。
如果所有可能性都排除，那么耿晓花就是幕后凶手。
再联想到耿晓花最近的反常，方辰心里已经确定肯定乃至笃定了。
方辰看一眼耿晓花：“要不要去商场转一圈？”
耿晓花抬头，干脆的说道：“不去。”
方辰：“那就奇怪了，今天就是为了陪我过来谈生意？”
耿晓花笑起来：“没有啦，只是觉得你很累了。”
“我没觉得累啊。”方辰说道：“我今天感觉非常痛快。”
“为什么呀，不是生意没谈成吗？”
方辰突然笑起来：“生意算什么呢？关键是茶馆里的那群傻缺多快乐啊，他们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不开心的？”
“哦……”耿晓花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方辰继续说道：“你说这群傻缺背后的指使人是白痴是白痴，还是白痴啊？”
耿晓花想到自己一千多块钱，一个矿工半年的工资啊，就这样为某人上演了一出小品，心也是抽抽的疼。但脸上却还得强装出笑容：“嗯，肯定是白痴了。”
方辰说道：“晓花，你说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白痴吗？”
耿晓花咬牙道：“……有吧。”
“这种白痴一定不多见吧？”
耿晓花切齿道：“应该不多见吧。”
方辰说道：“你说这样的白痴长什么样子呢？嗯，用二师兄形容我觉得是表扬他了，装大粪的粪桶应该差不多吧！哎，晓花，你说对不对？”
耿晓花突然指着外面说道：“别说这个了，咱们去吃饭吧。”
方辰狠踩油门，烩面馆一闪而过，说道：“被那个白痴逗得没有胃口了，我们各自回家吃饭吧。”
“你说那个白痴平常都干些什么呢？我想想啊，比如欺师灭祖啦，谋杀亲夫啦，干了这么多坏事，她会不会被雷劈呢。”
方辰继续唠叨。
耿晓花悄悄捂住耳朵，觉得车速好慢啊，到家是不是就是冬天了。
进了村口，方辰就从车上下来，扬长而去。
耿晓花打开后车门，慢慢吞吞坐到驾驶位上，看着方辰的身影隐没在巷子里，怒火才嘭的爆出体外：“王八蛋方辰，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耿晓花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拐到了镇子上，要了网吧单间，挂上了企鹅号。
一直等到晚上，程涵才上线。
耿晓花恶狠狠的打字：“王八蛋，你还我钱！”
程涵：“大姐啊，你不要为难人了。我早把钱打赏小弟了，怎么还你。”
耿晓花：“我不管，你们这是打架吗？送人头也没有这么窝囊吧？”
耿晓花想到方辰肆无忌弹的嘲讽和自己强颜欢笑的尴尬，眼泪再次噗噗的掉下来。
程涵却是一阵沉默。
耿晓花：“王八蛋，说话啊。”
程涵：“我兄弟也有两三个崴了脚的，医药费也得一大笔钱呢。”
耿晓花怎么也没想到，程涵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特么的简直比猪队友还渣。
但是猪队友也比没有队友好，耿晓花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先不说这个了，茶馆里那个张天生大佬你认识吧？”
程涵：“认识不熟悉。”
耿晓花：“帮我牵线认识一下他，你的事儿就一笔勾销。”
程涵：“认识他没用，他不打架。但是可以找他的弟弟张天锁，锁哥才盛兴区的大佬。”
耿晓花：“那就帮我联系他。”
程涵苦笑：“大姐，你这超出我能力范围了。不过，你给我钱，我就能找他摆平你的仇人。”
耿晓花：“不用摆平，就揍他一顿。”
程涵：“这个你放心，锁哥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的仇人。……不过钱得多点。”
耿晓花又开始心疼，但还是强咬着牙关：“不管多少钱，我出。”
敲定了这件事，耿晓花才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噜噜响，这才想起来，就早上喝了点稀粥，一天没有吃饭。
耿晓花走到楼梯口向美女网管喊道：“给我来点吃的。”
片刻美女网管端上来一桶方便面，说道：“晓花姐，这是我们新进的方便面，桶特别粗特别大……”
耿晓花心底一阵恶心，差点吐了，一把夺过方便面扔进垃圾桶里：“桶，大桶，嗯，还有垃圾桶，怎么这么多桶……”